曠野上,呼號的士兵瘋狂沖出,沉重的腳步踏出雄渾有力的氣勢。唯一遺憾的是,由於太過倉促,草人時沒法紮了,旌旗也是不可能密布的。 可盡管如此,突如其來的攻擊和呼喊還是讓東虜士兵心中震撼。 東虜士兵也是人,也會怕死,麵對突然的襲擊,許多人心生恐懼。 然而真正摧毀他們內心防線的,還是賈珂和他的四十三猛士。 這些身穿鐵甲的士兵沒有騎馬,而是直接步行沖鋒,速度卻比戰馬還快——沒辦法,戰馬帶不動重甲騎兵。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戰刃,從左右兩側如虎入羊群般殺入,手中戰刀隨手一揮,就將一名騎兵連人帶馬砍成兩截。 明明是步兵,卻有著比騎兵沖擊還要狂野的威勢,再加上行軍隊伍本來就是長陣型,被側方攻擊的他們毫無陣型厚度可言,結果就是瞬間就被鑿穿。 本來就被一分為二的後隊,再度被切成兩截。 楚軍已同時向著外圍方向的騎兵發起沖擊,隻有少部分人封堵住峽穀方向的部隊。 之所以如此選擇,是因為落在最後的部隊,其地利位置開闊,容易奔逃,形成望風披靡的局麵,以最快速度解決一支部隊。如果優先攻擊峽穀側,人家沒地方可逃,就隻能和你拚命。 四十三名猛士,有整整二十八人帶著數十名騎兵和五百步兵對著外側的東虜士兵發起猛攻,二十八勇士便如二十八根犀利箭頭,所到之處一片人仰馬翻。 可就算這樣,這些東虜兵依然沒有敗退。 以少勝多的戰爭,打的幾乎都是士氣崩潰這個點,但前提是看人。 絕大多數的奇跡式勝利,都是建立在敗者一方的弱渣無能上,但凡兩支軍隊都靠譜一些,擊潰戰就沒那麼容易形成,反而容易形成平庸而慘烈的戰鬥。 而東虜士兵恰恰就不是弱渣,即便他們貪婪,兇狠,犯了大錯,但這刻依然表現出強悍的戰鬥素質,紛紛呼喊著向前沖鋒,幾名東虜將領更是率先發起反擊。 這個時候,地勢的問題再次顯現。 長長的官道兩旁坎坷的田地,讓東虜兵很難形成集群作戰的效果,反而是二十八勇士帶頭的楚軍沿著官道一路沖鋒,仿佛玩貪吃蛇般吞噬著東虜士兵。 當東虜後方騎兵脫離官道還在田地上艱難馳騁時,就看到官道上的部隊已被再次沖散。要命的是,這時候後方的俘虜也開始亂了起來——他們這次帶的可不僅僅是軍人,同樣也包括大量的工匠,乃至一些有錢的願意出錢的商人。 這些人看到情況後紛紛亂跑,嚴重阻礙了東虜騎兵的沖擊,更有甚者,一些脾氣暴躁有血腥的俘虜直接抄起家夥和東虜騎兵打了起來,導致東虜騎兵再度慌亂起來。 天時,地利,人和在這刻都不具備,這支落於後方的部隊終於被徹底摧垮,其餘的東虜騎兵無奈,隻能策馬逃離戰場。 與此同時,賈珂也在指揮士兵揮砍著峽穀側的東虜騎兵,明明是防守,賈珂呼喊的卻是“沖啊”“殺啊!”“殺光他們!” 甚至連防線都是在不斷前移。 狂野的吼聲,狂暴的殺戮,帶給所有東虜兵巨大的心理震撼。 賈珂本人更是奮勇當先,戰刀瘋狂劈砍著。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與敵拚殺,依仗著強悍的力量,肆無忌憚的斬殺對手,幾乎沒有一個人能是他一合之敵。 每一刀揮出,都是大片的鮮血激湧,澆的賈珂滿身鮮血。 他甚至連臉都來不及擦一把。 什麼殺人會恐懼?開玩笑,在這血腥戰場上,哪怕一絲一毫的恐懼,換來的就是自己的死亡。 賈珂已徹底陷入了瘋魔狀態,戰刀揮動間,幾支長矛被他哢啦啦削斷,再度揮動,便是數顆人頭飛揚。 盡管他也在每時每刻的中槍,甲胄不斷的承受著對方武器的考驗,但是其兇悍的武力還是嚇的那些東虜騎兵手軟腳軟,出手無力,就連戰馬都在驚恐高嘶。 沒有沖鋒起來的騎兵,就是弱渣! 刷刷刷! 刀光劍影,槍矛如林,一隻隻馬腿被斬,東虜兵從戰馬上滾落,迎接他們的是恐怖的利刃加身。 喊殺聲夾雜著激揚的熱血,成為這一刻的主旋律! 而在山坡兩側,還有楚軍不斷從山上下來,帶給那些東虜兵巨大的沖擊,此時勇士隊已將最後的騎隊驅趕,調頭回殺,即便是在數量上都不比他們少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麵對這種情況,這邊的東虜兵也終於崩潰了。 士兵們開始到處逃亡,八百楚軍揮舞著屠刀象驅趕豬羊一般屠殺著他們,逼的這些人不敢有一刻停步。 此時另一半的東虜兵還在前方被火線阻撓,無法回援,盡管他們也努力滅火,但是狹長的走道卻限製了他們的突擊,幾乎就是送菜上門。 麵對這種情況,東虜領軍巴特格徹底怒了。 這位被大王子木格倚重的強悍戰將,好不容易討來了奇襲居庸關的任務,結果卻遭遇伏擊慘敗的場麵。 這位雄獅一般的存在高聲怒吼著:“我的勇士們,沖鋒!” 沖鋒? 拿什麼沖? 山火已經燃起,正在不斷擴大,從山上沖是肯定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通道就是峽穀道,但是地形太糟糕了,沖過去就是找死。 “將軍,沒辦法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兒!”一名將領抱著發狂的巴特格大叫。 那邊的一半人肯定是沒戲了,現在也不清楚對方有多少人,一旦他們清除了那邊的士兵再過來追殺,恐怕這兩千五百人也跑不掉。 被一眾部下死死攔住的巴特格悲傷的看著火線那邊哀嚎的將士,眼淚滾滾而落。 他用力拍打胸口:“我的兄弟們,是我巴特格對不起你們!等我殺光了中原狗,再用他們的血告慰你們!” 說著他振臂一揮:“離開這兒!” 兩千多名東虜士兵帶著憤憤不平的心情,絕望的看了一眼峽穀,在徒勞的射了幾箭後,終隻能拍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