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快活後,賈珂便帶著秦可卿去見水馨。 水馨也是住在此處宅院,卻是和秦可卿隻有一墻之隔,獨門獨戶的小院,帶了幾分清凈雅致。 自從那晚見了賈珂火燒東虜後,水妹子的心裡便算是徹底被賈珂住下了。 每每午夜夢回,便是那揮不去的少年英姿。 那敵虜的哀嚎便是少年的瀟灑,那獵獵的烽煙便是少年的英姿。 便是來到這大同府內,看著周圍的士兵,仿佛一個個也都化成了賈珂的影子。 隻可惜少年日日繁忙,便是將她接了回來也無暇見她,令她心中好生淒楚。 這刻正在院中對鏡自憐,便聽丫鬟翠羽匆匆過來,欣喜道:“小姐,賈公子來了。” 水馨興奮起身,粉嫩臉兒便現出驚喜的紅暈。 輕挪蓮步匆匆出了門,便見少年一身戎裝正走過那圓拱門,過了花廳,來到他身前。 水馨想說什麼,偏見他身後還站了三個少女,心中微微一動。 賈珂已道:“縣主這些日子過得還好?” 水馨輕搖貝齒,喃喃道:“有你在,一切都好。” 這話已帶了明顯情意,便是秦可卿都柳眉微揚,寶珠瑞珠更是對視無言。 賈珂隻當沒聽懂,讓開身位,現出秦可卿整個身子,道:“這位是賈府蓉二奶奶。” 聽到蓉二奶奶這話,水馨明顯眼神一亮。 秦可卿已盈盈出列,對著水馨施禮:“賈府秦氏,見過溧陽縣主。” 她隻說賈府秦氏,對蓉二奶奶那是提都不提。 水馨打量著眼前女子,便見此女國色天姿,著了一襲杏色襦裙,淡妝素抹,卻自有妖嬈之姿,自己比她多少有些不如了,心中亦是驚嘆,世間竟有如此美人,竟不是跟了賈珂哥哥。 幸好如此! 秦可卿也偷眼看水馨,見這姑娘明眸皓齒,也是個模樣極好的,再想她先前說話,隻是對賈珂已有鐘情,不過看他們相處,顯然還未發生那等事。 這登徒浪子,竟然也有收斂的時候。 多半還是因為對方郡王之妹的身份,不象我…… 臭混蛋! 秦可卿暗暗腹誹著。 兩個姑娘各有心思,便是兩邊的丫鬟也互相攀比,暗暗計較著。 水馨的兩個丫鬟同時暗想,這賈府的女子當真是得天地鐘愛,靈秀蘊藉,好生羨慕。 這邊雙方見過,賈珂招呼眾女坐下。 便在這花園廳中說著閑話。 賈珂道:“如今大同已然回歸,此地當可安定。我打算待大戰結束後,便送你們回去。對了,縣主可曾書信給令兄?” 水馨搖頭:“一路匆忙,都未有機會。” 賈珂便道:“那你現在可以寫了,我會安排人送信過去。” 他現在讓水馨寫信,其實也有借水溶邀功的意思。 畢竟水馨給哥哥寫信,肯定要言及遭遇,乃至講起賈珂的功勛。 果然水馨大喜,連點螓首:“那便多謝賈珂哥哥了。” 賈珂笑道:“四王八公世代之交,份屬好友,縣主便莫要如此客氣了。” 水馨那可以融化他人的玲瓏眼神便輕輕瞥了他一眼,櫻唇微啟,嬌聲道:“那哥哥還喚我縣主。” 這聲兒柔媚酥骨,賈珂也是內心一個激靈,笑道:“那便喚一聲妹妹。” 旁邊秦可卿見他們如此矯情造作,心中氣苦。 你們便當著我的麵哥哥妹妹吧,反正我也就是個蓉二奶奶。 臭賈珂,今兒個晚上再不給你如此方便。 然而等真正到了夜間時,聞聽賈千戶夜宿醉紅樓,瞬間又是欲哭無淚。 —————————— 榮國府。 如今的榮國府,雖後繼無人,卻依然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狀態,依仗祖輩恩澤,後繼子孫們終日逍遙快活,便是東虜犯邊之事,也不過是茶餘飯後一輪談資——他們也相信大楚必能敗東虜,隻不過這種相信是盲目相信。 或者說,你不相信又能如何?還不如相信了,能有個好心情。 在這般心態下,兩府上下也是該吃吃,該喝喝。 一場小雨剛剛過去,簷瓦青苔浸潤,光影斑駁。 屋簷下偶爾還有雨水滴落,滴滴答答落在下方石階上,帶出一片雨後清爽之息。 今兒個賈母正是好興致,便出了屋子在府中花園隨意行走,左右是幾個丫鬟小意伺候著。 過了垂花門,沿著遊廊一路前行,至一花廳邊,便見一女正在亭中彈琴。 便聽琴聲咚咚,清脆悅耳。 老太太越發笑意開懷:“哎呦呦,那不是我家元春嘛。” 廳中女子生的珠圓玉潤,膚白貌美,正是賈政長女,未來的貴妃娘娘。 隻是現在,她尚未進入宮中。 這刻見賈母來了,賈元春起身盈盈道:“老祖宗今兒個怎麼有空出來了?” 賈母樂嗬嗬的過來,在賈元春身邊坐下,道:“這不是今兒個日頭正好嘛,便出來走動走動,曬曬太陽。” 說著攬起孫女的小手,看著她笑道:“我這孫女,長的到是越發水靈了,也不知哪家的小夥子有這福氣可以娶到你。” 賈元春便雪腮泛桃花,抽了手兒嬌聲道:“老祖宗又打趣人家。” 賈母卻是若有所思:“說起來,元春也已過及笄之年,是要考慮夫家的事,也不知道政兒是怎麼打算的。” 這刻正低語著,便見外間一中年男子進入,麵貌清臒古樸,到也是一副好相貌,年事雖高,卻自有風流倜儻之意,正是賈母次子賈政。 這刻賈政興沖沖走來,見賈母正坐花廳中,便邁步走來,對著賈母拱手:“孩兒見過母親。” 這邊賈元春也盈盈起身:“見過父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賈母見賈政說話時帶了幾分喜氣,便道:“看你這模樣,可是有什麼好事?” 賈政便笑道:“終是瞞不過母親,是關於邊情之事。” 聽到邊情,賈母和賈元春同時認真起來。 賈元春雖然年紀小,卻自有淩雲誌,對國家大事頗有關心之意,便聽賈政道:“是賈珂,在邊塞立了戰功!” 賈母一陣迷茫:“賈珂是哪個?” 賈政無語:“便是寧府的那個,咱家的遠房,他父親賈攸便在咱家的商鋪做事的。邊關征兵時,賈府亦有份出力,派了賈珂去,您還安排給了他馬和鎧甲呢。” 賈母那失落的記憶瞬間喚醒,拍著額頭道:“哎呀呀,是那個小子。是的是的,我還記得,到也是眉清目秀的小哥兒,好像文章還不錯。” 說著麵色微變:“得罪了陛下的!” 賈政輕輕點頭:“是,不過陛下寬宏,早不計較了。如今賈珂立下戰功,陛下要升他為雲騎尉。” 楚神宗終究還是決定,就給個雲騎尉! 已經打算換皇帝的繕國公也懶得和他計較了。 可盡管如此,賈母還是開心道:“哎喲呦,那可真是個喜事了,我道今兒個怎麼有喜鵲叫,合著咱賈門又出了個好孩子!等趕明兒他回來了,祭祖時到是要好好說道一番!” 賈母也是實在家門沒個爭氣的,出了一個軍功戰將已極開心。 這刻一家人便說著話,順便也談及元春的婚事,看看哪家的公子少爺比較合適。 正聊著呢,就聽外麵一陣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