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入宮風波,就這樣在賈赦的口不擇言中結束。 本來有些事不攤開,說不定賈母賈政還會積極一把,繼續嘗試兩頭下注。現在被賈赦戳穿了窗戶紙,那真就是為父母的不仁,非要把女兒往火坑裡推不說,還顯得製造兩家隔閡,為王子騰上位一事徒增變數。 如此一來,賈府就算想不放棄都不行了。 當下賈政便隻能重新安排,請那夏守忠回了此事。 賈元春入宮的命運,也就此改變。 此事既定,元春也是心神大安,再看賈珂,隻覺得此人當真心有韜略,腹藏錦繡,再看他一襲淡墨水雲衫,手捧綠玉盞,劍眉下神情自若,目光中神蘊內藏,更有百般信心,非常人所及,一時便看的癡了。 賈母還在頓著龍頭拐唉聲嘆息,悲呼家門不幸,竟出了賈赦此等廢物人渣,賈珂卻已請了辭,施施然告退。 元春按捺不住心中激動,主動送他離開。 兩人便一路沿著那花間小道前行。 賈珂不急著回去,元春更是不急,兩人便走的極慢,卻又相顧無言。 眼看著走了半程地,將入東府,又恨這路途太短。 終還是賈珂道:“大姐姐要不與我去那邊假山坐坐?” 元春心中暗喜,盈盈點頭。 兩人便一路往旁邊假山走去。 時值初春,天氣仍冷。 至假山處,恰逢一片寒風吹至,元春不由打了個冷顫。 賈珂見了,便將自己的披風摘了,為元春係上,動作溫柔而細膩。 元春便這般望著他,豐腴秀麵中,目光點點,倏然間竟有淚光閃現。 賈珂也望著這貴氣逼人的富態麗人,隻覺好一朵絕世牡丹,自有雍容典雅高貴之意。 正所謂環肥燕瘦,元春便是這等環肥美女,豐盈圓潤,肉感迷人,可卿則是那燕瘦美人兒,兩者各有千秋。 想來林妹妹和寶釵妹妹也是如此了。 這刻看元春潔白雪膚,心中一時按捺不住,便抓住元春的手,賈珂脫口道:“大姐姐!” 元春心神一顫,低著頭道:“珂弟弟,你……” 賈珂已道:“我在神京有處莊子,大姐姐若是閑暇無事,可以過去住上一些時日。” 什麼? 元春驚愕看他,你這是要…… 不成的! 元春連忙搖頭:“我怎可輕易出門?” 賈珂卻道:“如今我雖然為大姐姐解決了入宮一事,但過了年,大姐姐已是十七,要不了多久,二叔二嬸他們還是會為你考慮婚事的。” 元春怔怔的望著他。 賈珂鬆開元春的手,輕輕攬住她肩頭,湊著她豐潤耳垂,低聲呢喃著:“我不希望你嫁給別人!” 這話,這動作,等同於示愛了。 元春隻覺得心臟都要跳了出來。 她有些驚恐的看賈珂:“這……這是不成的,你我都姓賈……” 賈珂卻隻一笑:“規矩都是人定的。我現在沒有能力改變同姓不可成親之事,但不代表將來不能。” 元春吃驚的張大嘴兒,美人驚心,那一副錯愕神情便越發的令人我見猶憐,更有幾分楚楚動人意,撩人心弦。 望著那誘惑紅唇,賈珂再沒忍住,對著那兩瓣蜻蜓點水輕輕一吻,元春便如過了電般,隻覺得自己再不是自己。 賈珂見她這般模樣,秀目凝華,芳容美艷難自持,柔聲寬慰著:“過些日子,等來了我等的人,我會做些生意上的事,需要有人為我分擔,我會安排你去負責。給我三年時間,到時我便娶了姐姐過門……沒有什麼人什麼規矩能阻擋我們。” 聽到這話,元春再無力把控內心,一下撲倒在賈珂懷裡,死死摟著他。 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 如果說一開始不想入宮是因為畏懼深宮苦寒,那麼現在的不想入宮,就是因為她舍不得離開眼前的男子。 她想要他,不管他能不能給他承諾。 便這般抱著賈珂,感受他的溫暖還有那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麗人輕喃:“一切都由弟弟安排。” 賈珂的手便在元春背上輕拍著,直至遠方腳步聲傳來,兩人這才分開。 卻看到原來是王熙鳳。 王熙鳳領著平兒一路走來,語氣叨叨的似在說著什麼,一轉身看到假山後兩個人,愣了下,隨即揮舞著帕子笑道:“我道誰在這兒偷情呢,合著是你們姐弟倆啊!” 元春臉色玉麵酡紅,嬌叱她:“這狗嘴裡長不出象牙,說的什麼渾話。” 賈珂則笑道:“大姐姐送我回去,也感謝我幫她不用入宮,便在這裡說了會子話。” 王熙鳳便笑道:“我就說嘛,你珂哥兒斷不是隨意提此事的,果然還是元春托了你。” 賈珂也沒必要否認:“但我適才所言之事,亦是有可能的。” 王熙鳳自然也知道:從她的角度,未來之事沒發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切都有可能,所以賈珂所言確實非虛。 再者賈赦覺得王子騰飛黃,他賈赦未必騰達,王熙鳳還覺得元春入宮,她王熙鳳也未見能沾多少光呢。 你不把王家人當回事,王家又為什麼非指望你? 所以她對元春入宮本也沒多大興致,更不在乎了。 便笑道:“正是正是。元春要是進了宮,也是要吃苦的。好好的千金大小姐,進了宮裡當秀女,那不也是當丫鬟?你能幫她脫離這一遭罪,也是好事。” 賈珂便道:“璉二嫂子最是明白不過。” 王熙鳳他也是誌在必得的,隻不過兵家之事最忌諱同時開多處戰場,當初秦可卿她們是事急從權是故兵貴神速,如今有時間就必須慢慢攻略,步步為營,逐一擊破,方為上策! 這刻他盡顯少年風流,談吐有度,到也引來王熙鳳不少好感。 說了會子話後,賈珂便和元春離去。 看他們離開,王熙鳳眼神中卻現出一絲古怪。 她突然低低道:“平兒。” 身邊形容俏麗而修長的高挑小丫頭平兒便道:“怎麼?” 王熙鳳便頸子一歪,道:“我怎麼總覺得,他二人之間有些古怪?” 平兒也是微感愕然,聽出王熙鳳的意思:“不能吧?可都是賈族中人。” 王熙鳳便冷笑:“終也是出了五服的……這賈府上上下下的崽子們哪個不是色迷了心竅的花花腸子,就沒個乾凈東西。本來看這賈珂是個有能為的,終也改不了這男人本能。” 說著哼了一聲,便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