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最壞的打算(1 / 1)

翌日,清晨。   張雲逸睜開眼,看向躺在懷裡的香菱和瑞珠,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他原本就打算屋內放兩個丫鬟,而今雖少了秦可卿屋裡兩個丫鬟的羈絆。   可相較於寶珠而言,香菱無論容貌氣質,都要略勝一籌,他又豈會不滿意?   況且,寶珠的身契都已到手,不過就是個時間問題。   當然,最讓他興奮的,還是秦可卿居然會授意瑞珠陪房,這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不過,眼下還摸不準,她到底是心生感激,還是想探一探他逸大爺的長短粗細,也隻能按兵不動。   小心翼翼的撥開二人環住自己的粉臂,不成想還是驚動了瑞珠。   相較而言,香菱則顯得睡得有些沉,她雖然顛沛流離,被賣來賣去,卻不似瑞珠一般,自幼做慣了伺候人的活。   “爺醒啦!奴婢伺候爺更衣。”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張雲逸抓住雙肩,一把按了下去。   “來日方長,以後伺候爺的機會還多,今日就先歇著吧。”   二人鬧出的動靜驚醒了香菱,她眨巴著漆黑的眸子,打量瑞珠,終於問出壓抑了一夜的問題:“瑞珠姐姐莫非也跟奴婢一樣,要大爺幫著疏通?”   此言一出,瑞珠羞愧交加。   前日香菱有此遭遇,她還隻是遠聽,可昨夜沐浴之後的種種不堪,卻是當著香菱的麵。   雖說逸大爺並未厚此薄彼,可她畢竟是頭一回。   偏偏香菱天真無邪,懵懵懂懂,非但沒因為自己的爭寵不喜,反而言語中多有關切,讓她更加慚愧。   為了掩飾尷尬,忙搶著道:“伺候大爺,亦是咱們的本分。”   對於香菱的懵懂,張雲逸也頗為頭疼,並非他教不了生理衛生,隻是這裡頭的尺度難以把握,隻得給了瑞珠一個眼神,暗示她私下與香菱分說。   翻身下床,他並未急著穿衣,而是將手伸向瑞珠,道:“帕子呢?拿來給爺收好!”   瑞珠有備而來,早就備好了錦帕,也省卻了剪床單的麻煩。   將錦帕放入盒中收好,穿好衣服來到樓下。   恰見尤氏領著薛姨媽進來。   張雲逸與二人見了禮,道:“還請姨太太見諒,雲逸有晨練的習慣,麻煩在此稍後,待回頭早飯時候邊吃邊聊。”   他雖然嘴上說著見諒,語氣卻有些倨傲,顯得頤指氣使。   “誒!逸哥兒你先忙。”   薛姨媽頗為尷尬,看了眼尤氏,卻見她目光看向樓梯,不滿道:“這大早上的,瑞珠人呢?姨太太來了怎麼也不過來端茶倒水,倒顯得咱家沒有禮數。”   “嫂子去叫外頭的小丫頭進來吧!她與香菱都太累了,我讓她們遲些再起。”   “呃……”   對於兩個丫鬟如何勞累,尤氏再清楚不過。   她進門就看見瑞珠房門洞開,隻當她有事出去了,原是借著瑞珠宣泄對香菱的醋意。   不成想,他竟然連瑞珠也收了房。   頓覺鼻尖發酸,隻是不便表露,隻得悻悻道:“誰還不是這麼過來的,你也太寵她們了!”   雖明知張雲逸不可能一直守著她,可這一天真的來了,卻難免心酸,尤其聽到張雲逸直言不諱,連瑞珠也一並收房,更是內心仿徨。   張雲逸‘嗬嗬’一笑,邁步出門。   留下手足無措的薛姨媽和極度失落的尤氏,相顧無言,場麵十分尷尬。   尤氏不必多提,滿腦子都是張雲逸喜新厭舊,哪裡還提得起閑談的興致。   而薛姨媽則惶惶不安,內心十分忐忑。   昨日本就對張雲逸的為人有了些許猜測,不成想臨晚就收到了張雲逸的邀請。   錯非約的是早上而不是晚上,薛姨媽怕是未必敢登這個門。   饒是如此,她也輾轉反側了一夜,生怕張雲逸一見麵就威逼利誘。   雖說高門大族亦或是親友之間,哪怕別有所圖,也多會顧及彼此顏麵,做足了表麵功夫。   可凡事都有例外,就怕張雲逸是個不管不顧,不在意名聲的愣頭青。   要知道他可是能上達天聽,倘若拿兒子的事情威脅,捅到皇上麵前,就算有榮府這層關係,也不可能兜得住……   這可就不是皇不皇商的問題了,而是關乎兒子性命。   所以,即便有種種不好的猜測,仍然隻能硬著頭皮趕來。   也不能怪她多想,隻因張雲逸沒按套路出牌。   如果他清楚薛家有事相求,不論是否願意幫忙,至少也該端著些架子,而不會主動邀請上門。   可如果他不清楚,以輩分來說,也該是登門拜訪,而不是一大早將自己請來。   思來想去,也唯有昨日打聽到了內情,迫不及待要來向自己逼宮。   之所以不登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而邀自己前來,無非是擔心在自家的地盤,逼宮不成反而會吃了虧。   本來她還心存僥幸,可見張雲逸毫不避諱,坦言將香菱收房,更加印證了兒子的說法。   她並不知道尤氏留著不走,是張雲逸提前打了招呼,反而以為張雲逸見尤氏跟來,才找出了個晨練的借口,打算等尤氏走後再回來攤牌。   甚至,香菱和瑞珠,也是他刻意吩咐不讓她們出來,或是打發出去了。   故而,哪怕尤氏一言不發,場麵極為尷尬,她也不敢出聲,生怕驚擾了尤氏的思緒,導致她提前離開。   不過,這種懷疑並未持續太久,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尤氏卻未卜先知似的,開始吩咐屋外的小丫鬟打水,準備早飯。   待到一應工作做好,就見一身臭汗的張雲逸回到屋內。   三月天氣漸暖,張雲逸又運動了良久,年輕男子獨有的氣息夾雜著汗味仿佛滾滾熱浪,撲麵而來。   薛姨媽如遭雷殛,隻覺得心肝亂竄。   昨夜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直在思考如何應對張雲逸的逼宮。   隻是,這裡頭終究有個繞不過去的坎,倘若張雲逸真的油鹽不進,不達目的不罷休。   那麼她,終究要在自己和兒子上做出選擇。   想到這,不免要做最壞的打算。   她雖守寡多年,可身為過來人,個中滋味如何能不清楚?   本就煎熬了一夜,而今這噴薄的熱浪襲來,頓時勾起了埋藏已久的悸動,竟情不自禁的乾咽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