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逸見平兒酒杯見底,卻不急著喝酒,反而笑道:“嫂子和平兒姑娘見諒,香菱那是情況特殊,才能看出一二,酒可以喝,相卻不敢亂看。” 聽他這般說,王熙鳳愈發篤信,他是與薛家暗地裡達成了協議。 語帶雙關道:“喲!逸兄弟可不能厚此薄彼,莫不是知道姨媽那頭有的找補,擔心替嫂子白忙活一場?” “並非有意推脫,實在是力不從心,還請嫂子見諒!” 王熙鳳見他非但沒表現出絲毫急色,反倒百般推辭,心裡也有些著急,笑著試探道:“倘若有什麼乾係,少不得也要請逸兄弟幫忙化解化解。” 她說到這,稍稍停頓了一下,看向張雲逸,意有所指道:“還是說姨媽家有萬貫家私,香菱又生的標致,逸兄弟才願意幫忙,輪到我和平兒這對燒糊了的卷子,卻不願勞神費力?” 嗯? 聽她一口一個薛姨媽,又拿香菱和平兒比較,張雲逸的心思也不禁活絡了起來。 莫不是自己得了香菱,就給薛家安排生意,勾起了這個辣鳳子的心思? 王熙鳳愛財眾所皆知,甚至不惜包攬訴訟,要說拿眼紅薛家,打算拿平兒來做交換,確實不無可能。 話雖如此,可他對平兒的前塵往事一無所知,便是想要故技重施也無法實施。 隻得誠懇道:“嫂子和平兒姑娘都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何必妄自菲薄?隻是雲逸確實能力有限,還望嫂子見諒。” 如果王熙鳳真有這個意思,他也不必急著答復,有賈蓉參與其中,之後再將情況問明,自有他牽線搭橋,幫忙協調。 他擔心王熙鳳得不到答復心灰意冷,故而誇贊了一番。 “噗嗤!”王熙鳳掩嘴笑道,“逸兄弟果然與旁人不同,是個實誠人,嫂子不過跟你開句玩笑,你竟連底都倒出來了。” 她本就篤定香菱是他與薛家私下交易,那些話術不過是哄騙賈母等人。 隻是見她對自己不假辭色,心中有些著急,故而拿自己和平兒與薛家及香菱比較,來試探他的態度。 聽張雲逸誇贊自己如天仙一般,隻當自己太過光彩奪目,讓他不敢直視。 主動端起酒杯,自嘲道:“多謝逸兄弟還給我留了幾分顏麵,什麼天仙一般,不過是個黃臉婆罷了,你們男人誰不是喜新厭舊,專會在年輕姑娘身上下功夫。” 說罷,她揚起雪白的脖頸,舉杯一飲而盡。 張雲逸忙陪著喝了一杯,笑道:“嫂子也說雲逸是個實誠人,所言皆是發自肺腑。” “對對對!”賈蓉連忙附和道,“逸叔從不說假話,必定是發自真心。” 聽著話越說越露骨,平兒暗自心驚,乘著斟酒的機會,偷偷拿手肘輕輕戳了下王熙鳳的粉背,勸道:“奶奶吃些菜,空著肚子,可別喝壞了身子。” “難得與逸兄弟投緣,多喝兩杯又怎麼了?” 王熙鳳不以為然道:“你別光知道嘴上關心,也不替我陪逸兄弟兩杯。” 平兒隻得從命,又與張雲逸碰了一杯。 賈蓉見狀也不甘示弱,忙端起酒杯,笑道:“侄兒也敬嬸子一杯。” “好你個蓉哥兒,不幫我擋酒反倒來灌我!” 王熙鳳嘴上喝罵一聲,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放下酒杯,抬手沖張雲逸方向扇了扇,口中笑道:“怎麼才喝了這幾杯,便覺得有些熱了。” 隨即,解下雲肩上的盤扣,順勢一拉,將雲肩扯下,翹臀微抬,身子微傾,不等平兒過來斟酒,便伸手將雲肩遞給對麵的平兒。 雲肩被扯下,掩在裡麵的那一抹白膩,頓時沒了遮掩,身子微傾,又伸手遞過。 因是抬著右手遞過,這一傾一遞之間,不免稍稍側身,恰到好處的湊到張雲逸眼前。 許是酒氣上頭,亦或是真的有點熱,那抹白膩竟泛起了一層粉膩,與隻露一隅的桃紅抹胸竟遙相呼應。 “咕咚!” 首當其沖的張雲逸尚未表現出不堪,被手臂遮擋,看不見全貌的賈蓉,卻忍不住吞咽了一口。 王熙鳳扭過頭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轉過身向張雲逸笑道:“今兒見著逸兄弟一時高興,有些忘乎所以,喝得急了,逸兄弟莫要見笑。” 她見張雲逸除了那句誇贊,便再無絲毫異樣,也顧不得遮遮掩掩。 “嫂子性子爽利,雲逸佩服還來不及呢!” “好!” 王熙鳳倏然起身,繞到平兒身後,一把抄起桌上的酒壺,走到張雲逸與自己座位中間,彎腰躬身,替他斟了一杯。 隨後又背過身,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卻並不回座,而是站在張雲逸身旁,舉杯道:“逸兄弟果然是個明白人,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必那般忸怩作態!” 說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因斟了滿滿一杯,少不得從唇角溢出幾滴,竟順著天鵝般的雪頸一路向下,落入桃紅色的抹胸之中。 此情此景,張雲逸也挪不開眼,看著殘酒在雪脯上留下的濕痕,隻覺得喉頭發乾,忍不住上下翻動,吞咽了一口。 這一幕落在王熙鳳眼中,隻見她嫵媚一笑,道:“今兒喝的急了,已經不勝酒力,這會子還得坐車回去,待逸兄弟哪天得空,去嫂子那兒,必定好生招呼。” 說到這,她頓了頓,膩聲道:“隻要逸兄弟不笑話嫂子,到時候哪怕陪逸兄弟喝的不省人事,大不了回房一躺,也不至於回不了家!” 她當然沒有喝醉,否則即便還記得回家,也說不出這番話。 隻是,見張雲逸剛才看直了眼,她故意戛然而止,好吊一吊他的胃口。 平兒對於她的酒量十分清楚,見她起身離席,頓覺鬆了口氣,忙上前一把將其扶住,並將雲肩又重新搭回了她的肩上。 剛才還條理清晰的王熙鳳,被平兒一扶,立即將身子倚在她的身上。 “也沒幾步路,逸兄弟快別送了!” 她一麵與張雲逸告辭,一麵抬手輕揉太陽穴。 “嫂子慢走!” “嬸子慢走!” 張雲逸與賈蓉將二人送至門外,看著主仆二人,扭著纖腰翹臀,一路逶迤,直到消失在院前的影壁後。 搶先回過神來的張雲逸,立即板起臉,道貌岸然道:“說說吧!你們這是鬧得哪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