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瑤聞言微微一笑，隨後抓著新手臂上的外皮往下一拽。 　　餘符這才看見，孫瑤新接上的手臂竟然是一隻機械義肢。 　　雖然是金屬質地，但活動起來相當靈敏，關節處基本和人的關節無異，仿生程度相當的高。 　　“感謝腦機接口技術，不然就剩一隻胳膊，我就隻能坐等退休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孫瑤臉上沒有半點慶幸的表情在。 　　“挺酷的，說實話。” 　　餘符憋了半天才憋出來這麼一句話，他覺得這是安慰。雖然孫瑤總是看起來並不需要安慰的樣子，但餘符還是覺得她這時候應該需要安慰。 　　“好啊，那我跟你換換，把這鈦合金的胳膊給你。” 　　“那還是算了。” 　　“你在看書？”孫瑤瞥見了被餘符堆在病床上的那幾本書，好奇地問道：“我都差點忘了，你還在上學。” 　　“是因為升級底層協議需要看書。”餘符從地上爬起來，坐回了病床上，抬頭問道：“說起來，你知不知道契合度是什麼？” 　　“契合度指的是人跟實體之間的契合程度。”孫瑤一邊解釋著，一邊拿出了手機。“我記得我沒跟你提過這個概念，你是知道的？” 　　餘符隻好把所知道的關於底層協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包括自己在意識空間裡看見的一切。 　　“原來如此，我這次來也是為這事。我聯係總部，確認了一些關於鄭躍的信息...” 　　孫瑤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翻找了一通之後，把手機平放在了餘符的床頭。 　　手機的屏幕驟然亮起，隨後就將幾張照片投影到了病房的墻麵上。 　　孫瑤一邊切換著照片，一邊解釋著事情的原委。 　　一周之前，巨神通過某些渠道回收了名為底層協議的實體。根據巨神和理事會之前的約定，底層協議的所有權是歸東洲所有的。 　　但除了全知之書給出的信息之外，巨神對於底層協議的具體機製跟用法根本就不了解。 　　所以三天之前，巨神的高層決定把底層協議送到青藤市的分公司，準備交給當下物理界的翹楚鄭躍進行研究。 　　這是鄭躍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他表現的非常興奮。 　　研究進行的也非常順利，陸續有四份關於底層協議的報告被送到了巨神的總部。 　　但在最後一天，也就是鄭躍遇到餘符的那一天。鄭躍違反研究規定，擅自使用了底層協議。 　　關於這件事，孫瑤已經完全遺忘了，但從總部的記錄來看，鄭躍用底層協議把自己的智力水平更改成了原來的三十倍。 　　之後，鄭躍的舉止就變得異常古怪，他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聲稱要對底層協議進行改造。 　　可到了晚上的時候，鄭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表現的十分恐懼，一直在詢問那些負責護衛他的巨神員工同一個問題。 　　“如果一切都是被某個人提前寫好的，人活著的意義僅僅是為了演完自己的劇本，那該怎麼辦？” 　　沒有人回答鄭躍，所以他變得更加頹靡，而後就提出了要出門走走的想法。 　　再然後，就是餘符見到鄭躍的時候了。 　　聽孫瑤說完，餘符依舊是雲裡霧裡。 　　“也就是說，並不是所有的實體都像底層協議這樣，像是個智能AI？而是鄭躍把底層協議改造成這樣了？” 　　“隻是個未完成版，如果鄭躍成功了，那你現在應該有一個完整的，類似隨身係統的東西。” 　　餘符啞然，自己拿到底層協議到現在，一直在找機會提升自己的完成度，也隻是解鎖了幾個非常基礎的修改項。 　　怎麼鄭躍拿到手三天的時間，就能動手修改自己的智力了？ 　　更讓餘符驚訝的是，智力竟然也能作為一個修改項體現出來。 　　智力、體力、耐力。 　　越來越像風靈月影了啊。 　　“你一個傻X大學生，去跟人家一個三次拒絕諾獎的物理學泰鬥比較？要是讀書就能升級，那人家腦子裡現成的東西怕是都比得上你十年寒窗了。” 　　孫瑤淡淡的嘲諷著，一下就擊潰了餘符的心防。 　　“.....說的也是....”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如此的令人絕望，但這些信息也回答了餘符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 　　如果他是2號管理員，那麼鄭躍無疑就是1號了。 　　“接下來是重點，你要認真聽。” 　　孫瑤叉著腰，用自己的金屬手臂敲了敲墻，像個老師一樣提醒餘符不要走神。 　　雖然看起來孫瑤並沒有用多大力氣，但墻麵卻早就被她敲出了幾個明顯的凹坑。 　　“您說....我聽著...” 　　餘符唯唯諾諾，立即做足了學生的本分。 　　孫瑤翻了個白眼，但麵露滿意神色，繼續開口道： 　　“自從實體入侵現實世界開始，找書苑 www.zhａｏｓｈuｙuan.com 就部分人開始著手研究如何利用實體去擊敗甚至消滅實體了。但很可惜，實體是無法被完全消滅的，我們口中的消滅，實質上也隻是消滅了實體在物質界的存在，而在亞空間，也就是非物質界，實體依舊還是存在的。” 　　“規則很簡單，實體無法被徹底消滅，人類現有的技術水平也無法對付所有的實體。所以應對實體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實體。” 　　說著，孫瑤切換了一張圖片，於是餘符看見了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精壯男人，手裡拿著一柄金燦燦的投槍。 　　“世界上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持有者，朗基努斯之槍的持有者。” 　　“持有者共有七個等級，或者說境界，按照跟實體的契合度高低進行劃分。” 　　“契合度百分之十以下，是歐姆級。”孫瑤指了指餘符，繼續說道：“也就是你這種，剛入門的菜鳥。隻能動用一部分實體的能力。” 　　“契合度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間，被稱為達芬奇級...” 　　“百分之二十到四十之間，被稱為高斯級...” 　　孫瑤娓娓道來，如同老師一般，把關於持有者跟實體的大部分資料跟目前通用的一些衡量標準全都講給了餘符。 　　餘符聽的非常認真，也終於算是對於自己剛剛步入的這個陌生領域有了大致的了解。 　　隻是課上到一半，孫瑤卻忽然不說了，她看了一眼手表，抬眼盯著餘符。 　　“我看你也休息好了，跟我去辦點事。” 　　“啊？什麼事？” 　　“殺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