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短暫的對視一眼之後,中年男人就快步離開了。 而餘符悄悄跟了上去,發現男人要去的地方正是趙天龍的宿舍。 趙天龍此刻已經醒了,坐在地上靠著墻,呆愣愣的望著天花板。 中年男人蹲在趙天龍身邊,抬起來他的胳膊,用自己的膝蓋墊著,替趙天龍號著脈。 “公子,剛才您的身體出狀況了?” “沒事權叔,跟人打架打輸了。” 男人名叫趙權,這個趙字是趙家老爺子給的。 他原本是個出逃的死刑犯,在老家殺了人。被趙家保了下來,還出錢給他整了容換了張臉,自此就被好吃好喝的養在了趙家當護衛。 知遇之恩加上救命之恩,趙權自然對趙家一直忠心耿耿。 “你是怎麼知道我有事的?”緩過勁來的趙天龍在趙權的攙扶下站起了身,有些好奇的問道:“我記得我說過,讓你沒事別來找我。” 趙權指了指趙天龍的右手,解釋道: “您的手環,能監控身體狀態,脈搏血壓之類的,有異常情況就能報警,還能定位。” 趙天龍抬起右手,盯著手上的手環看了一眼,苦笑了一聲。 “我爸給的,說是為了保護我,我看是為了控製我。” “需要我去幫你教訓一下打你的那小子嗎?” 趙權皺著眉,看著趙天龍臉上的巴掌印,悄悄捏緊了拳頭。 “不用,技不如人有什麼好說的,我答應人家不找他麻煩。” 還挺講信用...餘符在樓梯拐角悄悄探著頭,心想這個紈絝子弟倒不是個純粹的壞人。 不過,這個中年人是趙家的保鏢? 餘符沒再看下去,而是轉身下了樓。 他要回宿舍,好好跟陸野齡聊聊關於輻射波動的事。 “怎麼形容呢...”陸野齡坐在床上冥思苦想,但苦於學歷不高,詞匯量少,始終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啊!就像是躺在海邊,海浪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不同輻射波動,就是海浪的力度不同,還有打在身上的頻率不同。” 餘符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跟趙權擦肩而過時的微妙感覺,總感覺跟陸野齡描述的類似,但又不敢確定。 “你下來,把能力打開,我看看能不能感受到。” 陸野齡聞言就跳下了床,隨手抄起書桌上的水果刀,照著自己胸口就紮了一刀。 “疼死了疼死了!”陸野齡疼的跳腳,同時轉頭詢問餘符:“感覺到了嗎?” “別說話!” 餘符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再度進入到了自己的意識空間。 麵前依舊是那個被兩本古籍占據了三分之二的槽位。隻是這一次,原本純白的意識空間有了一絲微弱的波動。 就像陸野齡形容的那樣,如海浪一般源源不斷的波紋,占據了意識空間的背景。 餘符退出意識空間,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他果然感受到了一股股不斷朝自己湧來的波動。 “就是這個!”餘符猛地睜開眼睛,大喝:“學校裡有持有者!” “持有者?”陸野齡同樣有些驚訝,追問道:“什麼級別?” “不知道,這個我分辨不出來。” 餘符也是剛剛觸碰到輻射波動的門檻,自然感受不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餘符坐在床上,雙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低頭沉思。 趙天龍的保鏢竟然是個持有者,這跟自己要追查的事情會有所關聯嗎? 而學校裡的內應,必然是個能接觸到所有學生檔案,又有權利把整個學校全部師生體檢的事情提前的人。 據餘符所知,能滿足以上兩點的也隻有校董會還有校長本人了,而校董會裡又恰好有兩個趙家人。而趙家的保鏢恰好是個持有者。 要說其中沒什麼聯係,恐怕很說服人啊。 如果真有人在充當這個內應,那他必然會知道放持有者進來可能會有什麼後果,那麼他為了自保必然會在當天選擇避開。 “有了!”餘符猛地站起身子,“隻要查查事發當天,學校的高層有誰不在學校就行了!” “啊?”陸野齡雲裡霧裡,皺褶眉頭等餘符說下文。 “就是追查內應的事情...”餘符耐心把自己剛剛的心理活動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陸野齡。 後者恍然大悟,隨後豎起一根大拇指。 “原來如此啊!那查誰不在是為什麼呢?” 你還是沒聽懂啊! 餘符懶得吐槽,翻了個白眼。 “算了,你的腦容量盛不下這麼多東西。咱們先去吃飯,然後找機會去辦公樓,找找當天的考勤記錄。” “好啊,我早就餓了。” 陸野齡不停點頭,一臉的迫不及待。 餘符微笑,心想你丫腦子裡也就剩下吃喝拉撒打架跟女人了。 青藤大學的食堂相當闊氣,占地麵積一千平米,上下四層,從各地特色小吃到高檔餐廳應有盡有。 其實青藤大學原本就是個貴族學校,隻不過近十年才開始招收那些成績好的學生,並且頒發獎學金。 要不然這些寒門子弟,可能一輩子都難摸到青藤的門檻。 但近兩年,隨著校董會的人事變動,趙家的入主,青藤大學的風氣又開始變得有些世俗,漸漸失掉了原本專注治學的優良校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念及此,餘符就變得有些感嘆,果然墨香難敵銅臭啊。 陸野齡就從沒這樣的感嘆,他隻會盯著窗口裡剛出鍋,冒著熱氣的大肉包子流苦水。 “肉包子!肉包子!” “乖,我給你買幾個,別在這大呼小叫了。” 鑒於之前偷偷拿了陸野齡兩萬塊錢,餘符一直心懷愧疚,所以兩人來之前就說好這頓他請。 有了苦主,陸野齡自然獅子大開口,一口氣就要了一屜的肉包。 這包子不比小籠包,是北方常見的大肉包,個個都拳頭大小,皮薄餡大,一口下去肉香四溢,汁水餡料在口腔中爆炸,刺激著每一個味蕾。 這一屜包子才三十塊錢,一般的學生吃半屜就飽。 望著陸野齡狼吞虎咽的模樣,餘符甚為欣慰。 這孩子,真好養活,省錢。 “阿姨!給我來隻燒雞,一整隻!” 餘符攥著飯卡,滿心期待的望著窗口裡色澤金黃的燒雞。 以往也吃過燒雞,但從未體驗過一次吃一整隻的快感啊。 有份工作就是好啊! 誰料燒雞剛被阿姨端上來,餘符還沒接手,陸野齡就從身後殺了過來,搶先一步奪了過去。 “你再要一隻,再要一隻。” 餘符驚愕轉頭,卻看見一屜包子早已被陸野齡塞進了肚子,剛剛拿到手的半隻燒雞也已經少了一半。 可陸野齡卻隻是謙虛的搖頭。 “兩分飽了,兩分飽。” 餘符的錢包跟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