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今天真要讓胡國望這狗東西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 吳楚抬頭,隻見胡國望兩指夾著一根香煙,舒舒服服的癱坐在茶幾旁邊的沙發上,正正巧巧和吳楚對視上。 一對綠豆小眼直勾勾的盯著吳楚,好像一個深邃的旋渦一般要吞噬吳楚未來的人生,肥碩的大腦袋輕輕搖頭,仿佛要否定吳楚所做出的一切努力。 “係統!” 吳楚在心中默念,雖然他知道現在自己隻開啟了古盤的五分之一,但是還是心存僥辛,萬一有辦法呢? 下一秒吳楚竟莫名其妙的被拉進了墾牧古盤內,這一變化驚得他汗流浹背。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進入古盤後外邊自己的身體是一起進來了還是隻有意識。 好在他下意識低頭,發現自己目之所及隻有虛無,自己像上帝視角一般懸浮在空中。 這是他第一次被被動拉入古盤,在他麵前那雙無形大手托著兩團藍色光球,吳楚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木房子裡自己開啟失敗的幾個新手禮包之一。 什麼意思?這是要和自己交易嗎? 吳楚心頭默默同意,隻見自己的意識瞬間又被墾牧古盤頂出,眼前這兩個光球像鑰匙一般湧入另外一方未被解鎖的古盤之中。 那方古盤短暫的從黑白變成一番金光閃爍的樣子,之間無數金幣叮鈴鈴落下,千奇百怪的貨物又從地下升起,彩光流轉、金碧輝煌。 正當吳楚沉浸在千奇百怪的財寶之中時,一道紫光從古盤中疾射而出,隨後那方古盤仿佛能量耗盡,又恢復黑白。 隨著這一過程的結束吳楚也回到了現實中,隻是他的餘光捕捉到一絲紫氣從自己手中的筆緩緩湮沒。 “啪。” 一聲輕響從吳楚身後傳來,隨後吳楚隻覺得自己後腦勺泛起一陣刺痛。 原來是剛才吳楚和胡國望對視的時候被拉入了古盤。 看著突然“發呆”的吳楚,胡國望終於找到了這個打蛇繞棍上的機會。 於是他趁著王元緯和李潤生正在聊天的功夫,他便挺著肚子悄無聲息來到吳楚身後,給正在“發呆”的吳楚來了一巴掌。 “吳公子,不做題乾嘛呢?” 似乎是這巴掌他已等待了很久,抓到吳楚“小尾巴”的胡國望頗為得意地晃晃自己的水杯。 隨後又看看吳楚的試卷,隻見除了選擇題外的地方都空蕩蕩的,心中更是滿意。 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小時,看來和自己料想的一樣,以吳楚的程度隻能編編選擇題了。 “不會做就交吧,我看你也就這個能力了。” “也別在這浪費我的時間。” 胡國望坐在桌角背對著王元緯和李潤生那邊,將水杯緩緩遞到自己嘴邊故意壓低聲音緩緩道。 胡國望心知吳楚其實根本沒有自己剛才給李潤生說的那麼壞,吳楚在學校裡隻是性格孤僻而已,至於不尊老師、不學無術更是無稽之談。 可是胡國望對這個孤僻的甚至有點可憐的學生抱有一百二十分的恨。 就是去年期末,因為吳楚一張白卷將自己穩操勝卷的“全市優秀教育者”獎葬送了。 那可是五斤豬肉、十斤細糧和二十塊錢。 雖然他的班主任無數次告訴校長那隻是因為吳楚失蹤的父親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信,所以對這個精神本就敏感脆弱的孩子造成了影響。 可是胡國望不想知道其中原委,必須有人為他的損失付出代價。 所以在1964年十月下旬的某一天,學校為吳楚單開了一次全校大會,胡國望指使部分老師當著所有學生和老師的麵,對吳楚的學習、做人乃至未來前途做出了慘無人道的批判。 胡國望在會上無數次強調,吳楚的白卷就是因為他蔑視育英,蔑視老師,蔑視同學的直接反應。 一個想要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知道你有多冤枉。 一頭是“傷重”到沒有辦法寫字的父親,一頭是枯燥的、無人關心的家庭和撕下自己一片片尊嚴,讓自己“赤身裸體”的站在幾百人麵前出醜的學校。 吳楚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一直被綁在桿子上接受淩遲的犯人,烏鴉和禿鷲還要時不時落在身邊啄啄自己身上僅剩無幾的好肉。 它們不餓,他們隻是想看到你滋血的樣子。 這是十五歲吳楚離家出走的所有原因。 所以今天麵對吳楚的家長王元緯和全市教育部門的二把手李潤生,胡國望希望吳楚能做出比交白卷更惡劣的事情來。 吳楚什麼脾氣胡國望心知肚明,他在羅剎湖捅小混混的事跡自己也早已聽說過不下十遍,所以他現在很希望吳楚立刻站起來沖著自己肥嘟嘟的臉來一拳。 想要如何挑逗一個自卑的、敏感的、孤僻的甚至有點暴力基因的學生做出不可饒恕的行為,胡國望太懂了,他簡直就是專家。 最好能拿起他手邊的那臺墨硯狠狠砸在自己臉上,那樣就能夠上刑事標準,自己絕對不會在警察麵前向王元緯做出調解。 胡國望甚至已經想象自己躺在病床上,手邊報紙刊登著“知名教育工作者善心教化,仍被喪盡天良學生毆打”的頭條新聞,身邊環繞著熱心市民送來的花環,一片生香。 所以胡國望今天要做的不單單是讓吳楚無學可上,他更要讓吳楚在王元緯和李潤生麵前社會性死亡,他要讓吳楚在監獄裡懺悔自己惹了一個多麼偉大的人。 “渣滓!” 胡國望幾乎咬著牙,對著一臉無辜的吳楚壓低聲線突出兩個血肉模糊的字眼。 “噗!” 和胡國望料想的不同,吳楚眼中並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的生氣、憤怒,反而嗤笑一聲,兩隻眼睛清澈明亮,一點兒都沒有因為惱怒而被沖昏頭腦的樣子。 其實吳楚從進入校長辦公室就意識到這胡國望對自己的意見不是一般大,可是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他並不準備計較。 可是看現在這個事情發展角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胡國望這廝是想和自己不死不休啊。 吳楚微微後靠,用餘光小心地向王元緯那邊看一眼,知道二人沒有注意這邊後翹起二郎腿,仿佛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似的,將手中的筆遮在嘴唇上輕輕吐出一句話來。 “老胡!你怎麼像個小醜似的?” “小兔崽子你說甚麼?” 悉數胡國望一生高高在上,建國前的文化人什麼待遇自是不必多說。 他活了這麼大沒聽人當麵叫過他“老胡”,哪怕是同輩或是長輩誰不叫他一句“胡老師”、“胡校長”。 所以麵對吳楚,一個曾經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開學院大會批鬥都隻會咬著嘴唇默默生氣的渣滓學生,僅僅一句話就讓他當場失態。 別說吳楚,就連正聊的興起的李潤生和王元緯都向這邊看過來。 “胡國望!你對學生說什麼了?” 李潤生氣沖沖的“騰”的一下站起來,語氣十分不悅的開口道,胡國望剛才那聲“兔崽子”已然是觸碰到他身為教育工作者的底線。 “啪!” 王元緯也將手中的水杯拍在茶幾上,那玻璃杯瞬間四裂開來。 “胡校長,你說我們家吳楚是兔崽子,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在指桑罵槐呢?” 麵對這麼混亂的場麵吳楚自然是不能錯過。 “叔叔叔叔,我坐在這裡答題胡校長不會生氣了吧?我說胡校長在這裡走來走去有點影響我答題,胡校長不會揍我吧?” “胡校長好可怕,不像我,隻會心疼.....”
第17章 老師您好(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