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我的外公(1 / 1)

叢生散文集 梁叢生 1970 字 2024-03-16

六歲的那年,我和我的父母搬到了外公家住,那個時候,外公家僅僅有兩層樓,我的父母僅靠打工賺來的錢維持生活。   我人生中第一次在外公家住。第一眼看到外公時,外公是一個中等高、體型較胖的花甲老人,外公的頭上像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花,胡子和頭發一樣斑白,說話也有些結巴,穿著件乾凈透亮的襯衫,露出他那圓鼓鼓的啤酒肚,硬邦邦的,像摸了一塊堅硬的石頭,外公有時會在空閑的時候抽幾根煙,那一股股濃煙從他的鼻孔接連不斷地冒出,那時的我還小不知道外公吸的是什麼,就對外公吸的東西產生了好奇心,我還發現,外公在出門參加重要的活動時,會用鞋刷把他那雙又破又舊的運動鞋擦得雪亮,著裝整齊才會滿意地出門。   外公是拉二胡和養鳥的,我曾聽姥姥說外公當時是生產隊的隊員,他對音樂有著濃厚的興趣,特別擅長拉二胡,除此之外,外公還有鎖吶,不過,那又輕又漂亮的鎖吶究竟是如何吹的,至今我也不會,我很少看到過外公吹鎖吶,隻看到過外公總會在飯後之餘拿著二胡彈奏起來,外公拉著二胡,對著他養的鳥唱起歌來,我不知道外公唱的是什麼,隻知道他唱的歌充滿悲傷,曲調時起時伏,像高山中的流水聲,聽了之後莫名地感到很淒涼,這使我想起人們常說的《二泉映月》,這首曲是被阿炳創作的。   外公高超的二胡技藝終於被人賞識了,於是有人邀請他到養鳥協會去拉二胡,之後就有一天我看見外公坐著班車離開了家,到外麵去了,外公的表情嚴肅,眼神充滿了憂愁,臉色平易近人,慢慢地拉起二胡來,鳥兒此時變得十分安靜,像一名坐在臺下的觀眾,也沉醉在外公的二胡音樂裡,差點就要聽得睡著了。彈奏之後,臺下的觀眾響起熱烈的掌聲,如雷貫耳,外公像一個紳士一般有禮貌地鞠躬謝禮,這一刻,被攝影師的相機記錄了下來,現在,那張照片還保存在老屋的後院裡。   養鳥也是外公的經濟來源之一。外公會準時喂他的鳥,在此之前,他會先喂蟲子,這些蟲子被外公用一個泡沫箱圈養起來,他為什麼要用泡沫箱來養呢?那是因為泡沫箱的空間足夠大,氧氣充足,外公悉心照料著這些蟲子,是用來喂鳥的,外公養的鳥兒有點挑剔,對蟲子是非常渴望的,但對於飼料,隻會偶爾吃一點,外公即使年紀大也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在每次喂鳥的時候會在鳥籠裡放一些水,這些鳥兒才會把食物慢慢地消化下去,這對鳥兒來說是有益處的。   有一次,有一個買鳥的人來到外公家看鳥,他左看右看,一眼就斷定鳥的好壞,幸運的是,外公的鳥兒符合了買鳥的人的標準,一口就出高價買下了這隻鳥,外公似乎和這群鳥有著深厚的感情,猶豫了幾分鐘,但迫於生計,外公隻好狠心地把這隻鳥賣給了買鳥的人。就這樣,外公就有了一筆收入,當天晚上,外公為了改善夥食,親自買了我最喜歡的菜,我也因此飽餐一頓。   最讓我們印象深刻的一件事就是我和我姐策劃了一場“騙局”,在我姐的慫勇下,我原來比老鼠還小的膽子,隻能壯著膽子向外公要錢了。   我的嘴顫抖地說:“外公,我想要二十元訂學習資料,可以嗎?”   外公說:“二十元嗎?訂學習資料的?還要多少?”   “就二十元,是用來訂學習資料的,不多不少!”我強裝鎮定地說。   外公從他的錢包裡拿出二十元給我,我接過手中,剛想走,外公叫住了我,對我說了一句:“把二十元收好,圩日人多,車也多,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的!”我說。   我和我姐平分二十元,我十元,我姐也是十元,我拿著十元跑到玩具店去買我心愛的玩具。到手之後,我拆開玩具盒,把這些玩具拚接起來。   晚上,外公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癱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過去了,他似乎忘記了今天的事,原本使我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我捏了一把汗,長舒一口氣!   現在想想這些事,隻想感嘆歲月流逝之快,我還沒有好好和外公相處,外公的生命竟被煙這個殺手無情地奪去了。   外公,我想感謝您,為我的童年留下了那麼多美好的回憶;我想感謝您為這個家默默付出、任勞任怨;我想衷心地感謝您,在背後關心、愛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