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接到兩個主動聯係我的工作機會。 都是先讓我同意進行背調,但並沒有發錄用通知的。 我跟之前認識的人聊天才知道,這樣是不符合正常流程的。 對方說其實我是可以拒絕的,在沒有錄用通知的情況下提供個人信息。 我沒有覺得很難受,早給晚給差別不大,用人單位在挑人,自己又何嘗不是在挑呢。 令我慶幸的是,新的一年,至少不是沒有機會的。 還是有點希望的。 背調最讓我感覺到消耗的,就是要和之前的同事聯係,還不止一個。 突然意識到,所謂人的社會麵,並不是我,隻是我扮演的一個角色,還是建立在別人的評價之上。演的好不好,表現的如何,直接關係到能不能在社會上混口飯吃。 真正的我被隱藏在麵具之下,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找不到。 手遊戒了快二十天,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手指甲還是一直在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不去撕咬。 這個習慣甚至已經成為了我的一部分,時間越久越是覺得戒掉的希望渺茫。 我了解到這也許是強製性皮膚剝離的一種表現,或許跟長期的焦慮、壓力有關係。 為此還谘詢過一次。 對方當時用了一個我很喜歡的形容,叫做這就像我用來支撐屋子的一根棍子,或許這個棍子沒有那麼美觀那麼好,但卻是當下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方式了。 不然屋子就塌了,在沒找到更好的替代品之前。 我沒有覺得花那幾百塊很值,但我覺得買了這個比喻也不虧。 我也沒有繼續堅持谘詢。 隻這麼一次,我就對這件事情有所釋懷。 至少對方沒有像我父母那樣深惡痛絕的,說這是一件壞事,一個壞毛病。 以及成年之後每次我想改掉的時候,腦海中總會浮現出我母親焦慮不安苦口婆心的語音,她說,就當是為了我,你能不能不咬了。 我現在已經能明白小時候的自己為什麼不能為了她改掉了。 我沒少挨過她的打。 每當焦慮,恐慌,雜亂的思緒飄過我的腦海,手已經不自覺地在嘴裡了。 現在看來,我母親的打罵罰站,非但沒幫助我改掉,反而給我增加了精神壓力。 她隻是想把她認為不好的地方從我身上拿掉,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 如今我自己也沒能找到,覺得這也不怪她。 遺憾的是,她至今也沒有放棄要讓我改掉“壞毛病”的想法。 雖然不再打罵,可是每次回家在飯桌上,總有兩雙眼睛有意無意地掃過我的指尖,或者眼神停下幾秒來盯著。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不知道他們生氣了要怎麼辦。 我每年過年是最痛苦的幾天,要和他們一起吃飯。 被咬的殘缺不全的指甲,加上沒結婚沒小孩,但成年了也在獨自生活。 父母有不滿的地方也不敢像小時候那樣說翻臉就翻臉,他們開始有點忌憚我也會不開心。 但他們卻無法放下對我的期待。 對我結婚的期待,對我身體健康的期待,甚至是對我更好外型的期待,良好生活習慣的期待。 遺憾的是,我已經成年且不和他們住在一起生活了,有些話有些事,隻有趁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說掉做掉才有效。現在我有自己的生活了,他們卻還放不下,彷佛不能接受我已經不是他們認知中的樣子了。 每年見一次的頻率,已經讓我們之間尷尬又陌生,那些放不下我的期待,變成我們之間的氣氛壓抑器。 今年終於決定不回去了,任憑他們在電話裡哭鬧。 可惜我沒有當孝子的潛質,和父母的關係中充滿了緊張、疲憊和互相不理解的失望。 如今他們的哭鬧,於我來說,也隻是體會當時年幼的我所經歷的無助和恐懼罷了。 我不是相信愛的人,隻有大家都受過傷,才能談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