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魯之死(1 / 1)

泗源暗 作家uvWkqD 1897 字 2024-03-16

我在輔導員辦公室裡麵學狗叫,確實不夠穩重,當不了學生會主席了,不過也無所謂。   隻不過狗叫讓我想起來一個故人,也是朋友吧,我可能是他最後的朋友。   他叫王魯,我們村大部分都姓王,還有楊、蔡、衛三個別家。   他奶奶和我奶奶經常一起去割草喂兔子,第一次見他是他打工回來,他隻是匆匆在我麵前經過,看著與正常人無異,下次見他時卻已經瘋了。   也是後來聽別人說起來,他本來也是家庭比較美滿,隻是父母信了異途,親人隻剩離疏,隻能失魂魄到了不知海。   王父母本來做一下小生意,隻是在一次送貨中,中了點發燒頭疼,沒有去醫院看,去了一個神婆那裡,遍在院子裡支了個祭壇在裡麵燒香驅邪,但香灰點了家裡的三麵瓦屋,隻能借錢去請了省裡有名的神婆,隻是覺著失火是沖撞了神靈。   神婆看金銀不能滿足便誇大其詞,他父母不堪迷信的磋磨,內心的防線崩塌,得了癔癥後雙雙自縊。   兒時隻能跟隨奶奶生活,奶奶也已古稀之前,也算是盡心力照顧他。   他沒有到初中遍去臨沂打工,那時他肯定是抗不了多少板子,但也夠了吃喝,差不多20歲,賺了2萬多塊錢,便交給了他奶奶。   他的奶奶也是個苦命的人,之前有個男的三十不到就死了,留下一個孩子,是王魯的父親。後改嫁我們這裡,帶著他的父親一塊來的,找了個大十幾歲的光棍,又生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   他的奶奶準備用那錢給他娶個媳婦,還差點,王魯繼續去打工,後來又拿了一萬塊錢,他奶奶怕錢被偷,讓他姑姑給存到了銀行。   後來用到那筆錢,他的姑姑耍孬,硬是不給,那是這個內向了20多年的小夥子第一次生氣,那一次便也就瘋了。   他去了村裡的小廟子,那裡是先輩去世的迎魂之處,他把裡麵的神像一個扔到了泗河一個掛在了房梁,他奶奶追到了泗河頭,哭暈在河邊,王魯發瘋一路向東跑了。   後來他奶奶被二叔接去一塊生活,在一年的臘月二十六,王魯被一個麵包車扔到了村委會,他被砍掉了一個腳,包著紗布也染紅了一片,那是我記憶有他的開始。   他接到了原來的黑磚房,還是他父母那些年賺錢蓋的,村裡第一戶磚房,現在也是破零不堪。   起初是她奶奶給他送飯,他二叔並不讓他送,他奶奶也隻能偷偷的來,一次多帶點饅頭,他平時是守著垃圾桶,找找喝剩下的奶吸吸吸管裡有沒有剩下的。   我一般會把我的吃的去送給他,附近的鄰居也會去照顧他,後來有狗給他強東西,他也會學著狗,和他們撕咬,我當時小,也會給這他學,後來被家裡人管教了過來。   那年他奶奶得了小腸上的毛病,差不多微創就能治好花不了幾千,但他叔叔家都不願意花這個錢,兩個月後便離開了,那個時候他瘋的也是厲害了。   幾個月後,他也沒人照顧了,也去世了。我在縣城裡上學,我回去小賣鋪買了一瓶可樂和一包蛋黃派,把錢直接給了小賣鋪的大娘,她也經常給魯子送飯。   平時他這個時間是守著他的垃圾桶的,那天沒有看見他,我和大娘一塊去了那個黑磚房,他就倒在鐵大門旁邊,受傷的腿上爬滿蛆蟲,應該是活著的時候便腐爛了。   我聯係的村委會,他們買了壽衣也隻是蓋在屍體上,火化後便埋了。   那是發生在我的小學5年級,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屍體,當時也有些害怕,也是給我的心裡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也有對於人性的震驚。直到今天我也會突然學狗叫,是懷念他們嗎,可是我又控製不了,我悼念這裡的,我懷念這裡的,越了解的,越是糟粕的,越難接受的,一旦接受了便是一輩子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