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朱果的藥力,陳無疾直接坐於地上,調理起了體內的氣息。 他遭受的是靈魂的重創,眼下能做的就是將氣息調理平順,不至於將影響擴大。許久,睜開眼睛,劉漢卿就在一旁幫他護法。 不得不說一句,關鍵時刻老夥計還是挺靠譜的。 “嘖嘖,道友好神異的純陽之法,竟與我九尾青鳶所傳承之法有諸多相似之處,世人皆知我九尾青鳶乃神鳥之後,這門純陽之法不管是放到了何處,都是一等一的厲害!” 要不是劉漢卿確信自己沒這個師兄弟,都以為要師出同門了。 陳無疾戲謔道:“要不咱哥倆擇個日子,一起論道一番,說不定法門之間還可互補呢?” 互補肯定是不可能,隻會增加兩人之間的認同感。 老夥計思索片刻後還是搖搖頭:“此乃我血脈傳承,祖宗之法,非我一族不可外傳啊!” “嘿嘿,可真是小氣。” 劉漢卿十分認真道:“道友拚命時的確嚇人,是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羽毛啊!” “嘿嘿,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些事情不爭取可就沒啦!” 陳無疾生性果敢,就連上輩子躺在病床上時都沒改掉這毛病,這輩子又如何能改。 劉漢卿搖搖頭,將目光挪到巖石上的阿鼻佛燈:“這佛燈如此古怪,道友要了有何用?” 此刻,阿鼻佛燈就靜靜地立在巖石上,在黑暗裡青銅色顯得尤為突出,就如同整個天地為一體,阿鼻燈盞為一體。 “此物於我有大用,不過暫且不好說。” 劉漢卿再度嘖嘖稱奇起來:“道友年紀輕輕,所掌握的神通術法要超過小老兒不少,本以為有此入夢之術跟純陽之法已然了不得,沒想到還會縱火之術,能與那妖魔鬥的有來有往!” 有來有往當然是抬舉陳無疾了,自始至終陳無疾的阿鼻之焰就隻出現了兩次,兩次皆是被妖魔輕鬆化解,甚至連騷擾都算不上。 “唉,這都是些小術,如何及得上那妖魔之法,恩師羅真人乃雲遊道人,靠的就是這些小術鎮邪驅鬼,混一口飯吃而已!” 陳無疾本打算隨便搪塞過去,可不知道此時的劉漢卿已經起了別的心思。 “道友此言差矣,你我所修乃是純陽之法,這火為何,乃陽之盛也,換作其他人或許是一般般,但要是換作你我,當真是妙不可言啊!” 嘚,老夥計又看上阿鼻之焰了,不過就以為修煉純陽之法而言,阿鼻之焰的吸引力的確要比入夢之術大。 天下之大,要是有個妖魔的國度就好了,陳無疾可以乾點販賣修煉功法的勾當。 陳無疾露出難為之色:“我這秘法也是恩師所傳,況且師門有令不得輕易外傳,就算想給也是愛莫能助呢!” 劉漢卿早已吃準了他:“那要是小老兒用靈物來交換呢?” 陳無疾將目光落在劉漢卿腰間的錦袋上:“道友的意思是朱果?” 一棵樹上足足長了七枚,他出力最多卻隻吃掉了兩枚,也太不劃算了。 劉漢卿一臉我懂得的樣子:“嘿嘿,明人不說暗話,道友想要朱果我便給了,畢竟小老兒能防身的手段實在是太少!” 說話間,腰間錦袋摘下,四枚朱果呈現在麵前,陳無疾一把收在懷中。本想著一兩枚也就夠了,沒想到這老夥計全都拿了出來,也罷,不要白不要。 他微微嘆息一口:“唉,誰讓你我是道友呢,行吧,這法訣我就予了你吧,我現在就用筆墨記載下來給你。” 筆墨就在身上,寫起來也是容易。 不過這裡會有個問題,阿鼻之焰其奧妙之處,皆是用阿鼻佛燈修煉得來,沒有佛燈的加持,鬼知道劉漢卿會修煉成什麼樣子。 做好了這些,當著劉漢卿的麵,陳無疾又將一枚朱果吞下。 “道友連吃三枚朱果,體內靈力尚未煉化,這也未免太浪費了些吧!” 聽得出他酸酸語氣,剩下的都被陳無疾所收入懷中。 這一趟既得了法門,也得了朱果,可憐劉漢卿就賺了一門術法,誰讓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呢。 “道友是否要繼續追妖魔,若要追的話,小老兒可以為道友代步,妖魔的速度是絕對快不過小老兒的,就隻是……” 看這意思是要找陳無疾收取服務費了,將朱果再賺回去。 妖魔能開啟靈智、修煉成精怪,皆是因為佛燈的力量,現在佛燈都到手了,還去追趕那妖魔乾嗎。 “罷了,你我都已經搶走了他的朱果和佛燈,做人還是留點餘地吧。” 劉漢卿聽得嘴巴一抽搐,朱果多半是要不回來了。 “也好,反正道友是自有思量,切記回去之後,道友還需得指教我縱火之術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朱果必然是沒戲了,那就讓陳無疾出出力吧。 “當然,這個當然。” 應付過了劉漢卿,陳無疾朝著阿鼻佛燈走去。 “道友要取此物,須小心些!” 他微微點頭,將手握在了燈柄處。 猛然間,一股冷颼颼的氣息撲來,四下裡的景致雖無變化,可陳無疾卻感覺自己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十尊魔神的地獄。 無盡的痛苦,正從四麵八方朝他湧來。 無數的亡靈之聲,似乎要從他的各個毛孔,鉆入他的體內。 負麵的…… 殺戮地…… 沮喪地…… 在這一瞬間裡他甚至想到了死亡,用死亡來結束一切。 僅僅隻是瞬間,陳無疾就將手鬆開。 所有的一切如潮水般散去,連那鉆入身體的痛苦,也盡皆消失不見。 這到底是佛,還是魔? “道友,這物件十分古怪,小心為宜!” 劉漢卿又一次提醒道。 陳無疾自己長衫撕扯下來一塊,將燈盞包裹起來後,綁在了身上,冰冷的感覺依舊若隱若現,痛苦倒是沒有再感覺到,這玩意摸不得。 “確實有幾分古怪,但要是不古怪的話,我還不想要這玩意呢!” 天地灰蒙蒙的,在東方的天際線上已經能看到一輪紅日徐徐升空,緊跟著大地上一條光與暗的線條極速劃過來,世間從陰轉為陽。 “要不過了正午再走,正好半夜入城?” 陳無疾提議道。 “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