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顯看出,三人之中唯有李羨陽最為棘手,隻要將李羨陽搞定,剩下的兩人就不足為慮。 杜武娘主動朝著李羨陽殺去,那李羨陽似乎也是早有準備,周身銀色劍氣炸裂,一柄四尺來長的長鋒就在他手中,淩烈四溢而出。 這兩人一人用巨劍,重在威猛,一個用長兵,重在靈動,正好是針鋒相對,不遠處的陳無疾早已做好了觀摩的準備。 從前所修要麼是煉氣之法,要麼就是各種術法,此二者皆是重在日益月累,而劍訣則不同,它是一種與人對敵的手段,不僅要重視積累,更是要重視歷練。 就比如李羨陽手中的那柄寶劍,他看了就很喜歡。 “你剛才沒事吧!” 那兩人激鬥正酣,一時間裡是難分勝負,阿朱主動向陳無疾問道。 陳無疾將頭轉過去,卻是一臉的嚴肅:“靖異司的事情非李羨陽所想的那般簡單,今日之後你必須得要離開了!” 阿朱疑惑:“離開!” 她不明白陳無疾為何對此如此執著。 “正是。” 說罷,陳無疾繼續關注起了兩人的戰鬥,阿朱則沒再言語。 轉眼之間,那二人已是鬥了十幾回合,暫且還看不出誰勝誰負,就在陳無疾剛想要上前幫忙時,卻見兩人已是分開。 “你好厲害的手段,我多少年都沒見過了!” 對於李羨陽的修為,杜武娘還是有些詫異。 “哈哈,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杜武娘冷然一笑:“死期,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你到桃源縣是真的來歷練嗎?” 李羨陽搖搖頭:“自然不是,我且問你,昔年那三足狐貍是如何上了罪妖錄?” 三足狐貍。 聽到這四個字,杜武娘先是回想了一下,也許這麼些年裡死在她手中的妖魔實在不少,很難在一時間回憶起是哪一個。 “原來是他,自然是因他違背我大成律令,才被靖異司誅殺,這罪妖錄上可是記載的清清楚楚,伱怎麼不問問你旁邊的陳文書,罪妖錄可一直由他在保管?” 李羨陽暴怒:“你胡說,今日我要為他報仇。” 這時,陳無疾也上前說道:“哼,那劉漢卿與我都被你種下過心煞,三足狐貍所作所為,難道不是受你們心煞的影響?” 杜武娘大笑起來,滿頭的情絲亂舞,今日的她一改往日裡嫵媚動人與英姿形象,而是陰森森地有些可怕,正所謂相由心生便是此理,這才是她的本相吧。 “你知道的可真多,這些事情不可能都是韓冬青告訴你的吧?” 陳無疾也跟著大笑:“哈哈,你還算有些腦子,韓冬青又豈能跟我說這麼多;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在青龍山時,一豬一蛟一蟾一木就已經跟隨杜寒修行了,那司徒文遠稱呼其為母親,我將你們稱之為一母四子也不為過吧!” 都到此刻,陳無疾不管說什麼,杜武娘都不會有剛才那樣的驚訝了,因為她已經正視起了這麼小文書了。 杜武娘搖頭道:“你錯了,你少說了一個,應該是一母五子才對,那宋青當年走火入魔,臨死之際可是苦苦哀求得母親許久,才被母親收入門下,你可不能少算了他啊!” 一母五子。 原來宋青也是杜寒的信徒,真不知道這妖魔是使用了什麼手段,來將他們幾人控製。 陳無疾啐了一口:“我呸,還一母五子,杜寒妖魔難道就察覺不到,宋青的異心嗎?” “異心?”杜武娘似乎對此不以為意:“哈哈,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小輩,母親的手段豈是你們能思量的,宋青體內有母親種下的印記,他這一輩子都逃不了的,不管他能逃多遠,母親也是瞬息即至。” 原來這就是杜寒控製他們的手段,韓冬青這些人縱然是生出了異心,也不敢有絲毫的妄動。 陳無疾現下有一個擔憂,他在靖異司當差兩年了,幾乎每天都要與那株血色槐樹相對,自己也會不會逃不出他的魔掌呢。 “你一定是在想,你會不會也中招了吧?” 杜武娘說出了他的顧慮:“沒錯,你已經被留下了印記,你是逃不掉的。” 話到這裡,她又環顧周圍三人:“當然,你們今晚都得死在這裡。” 都到了這時候,她對自己的手段依舊是自信。 陳無疾麵色一沉,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直就有這樣的預料,才沒有離開桃源縣,現在想走卻是走不了了。 先是司徒文遠的死亡,今日再是杜武娘的死亡,這些事情若是不能夠妥善地處理,那等待他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抬頭,冷冷地望著杜武娘:“其他先不管,今晚你必須得死在這裡!” 話落,那長劍之上火焰再起,正是阿鼻之焰的力量。 阿鼻佛燈就在他的腰間,他不惜用上修羅血種的力量,也要將其擊殺。 那邊的李羨陽會意,在銀色的風暴中化作一隻三丈之長、一丈之高的銀狼,兩隻猩紅的血目就生在他的額頭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恐怖的氣息散於全場。 杜武娘見了,也是不由得色變。 隻見她身軀一扭,那風騷的體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紅龍,一條生著兩根金燦燦的龍角、身上鱗片的顏色如同鮮血在流淌紅龍,如陳無疾在張文書夢中所見一模一樣。 銀狼以兩顆巨大的獠牙為劍,紅龍則以自身為劍,卷起一股濃烈的紅風跟銀芒,李羨陽是用出了全部的力量,杜武娘則是奮力一擊,兩人針尖對麥芒。 站在地上的陳無疾看到,在漆黑的夜幕之下,銀狼與紅龍在交鋒,兩道不同的色彩猛烈地撞擊在一起,更為劇烈的沖擊波迸發出來。 幸好他與阿朱是有準備,否則必會被掀翻在地。 待塵埃散去,李羨陽落於他左側,潔白長衫的胸口處已被染紅了一大片,再看杜武娘暗紅色的長裙已變作鮮紅。 居然是兩敗俱傷! 看來李羨陽這廝一直在高估自己,又或者是低估了桃源縣靖異司,他的判斷不可信啊。 陳無疾瞅準時機,不要命地刺出了這一劍。 此時的杜武娘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絲毫沒有做防備,就被長劍長驅直入,刺入到胸口正中。 “你……” 她憤怒,單手抓在劍鋒上,陳無疾的長劍再是難進分毫。 “或許龍川河神臨死之際,與你有著一樣的想法!” 阿鼻之焰熊熊燃燒,身後的阿朱給了他助力,強烈的業火之下,杜武娘很快就化作一個火人。 在淒慘的哀嚎當中,徹底化作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