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殺了她——杜寒(1 / 1)

連續一月的陰雨後,桃源縣迎了一個大晴天。   按照過往陳無疾的了解,今年的天氣不會再冷了,直到下個冬天的降臨。   除了桃花鋪與太平鎮外,他又新開了三家廟宇。   這些地方原本就有香火,隻是一直供奉著司徒文遠,陳無疾在將其換成自己後,又讓王春招募了一群能說會道神漢神婆,香火比原先好上了些許。   非常時節當作非常之事,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他周身竅穴之中,真元的積累再一次到達了極致,每從任督二脈運轉一個周天,靈府處的經脈就會粗壯一些,也許不久的將來會有突破之機。   今日正午時分,天氣大熱。   陳無疾沒有去靖異司,而是在出了城後一路往南,進入了深山裡麵,之後又沿著山路繼續前行,直到了群山圍繞的一片窪地才是止步。   此處四周高中間低,水源都往此處積聚,凝聚成了一片山間小湖,小湖的周圍被茂盛的植被覆蓋,又印照出碧綠的色澤,美輪美奐。   在小湖的正中央是一間茅草屋,那裡一個麵容敦厚的少年正饒有興致地看過來。   陳無疾轉頭,瞥見旁邊有一截木頭,奮力踢了一腳後,那木頭宛如一葉扁舟將水麵破開,朝著湖中心劃去;緊跟著他又輕輕一躍,站到了那一截木頭上,須臾便到了島上。   “陳兄真是好身法,我正思考著是我過去好呢,還是陳兄過來好呢,沒想到就已登到了島上,怎麼樣,我這裡還行嗎?”   韓冬青手指四方,大笑著說道。   陳無疾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四下裡先打量了一番。   湖島不大,也就是丈許見方,宛如一隻黑碗倒扣在這裡。上麵的茅草屋與其說是一間屋子,倒不如說是一座涼亭,其四麵透風,就隻在四根柱子上掛著一些常用的物件,看不到任何屋子的感覺。   “你明知我不會騰雲之術,如此是想看我的笑話吧?”   韓冬青立時搖搖頭:“哎呀,陳兄誤會啦,以你的修為區區騰雲之術何足道哉,今日沒有,日後一定會有的。”   懶得與這廝爭論,陳無疾隻道:“你可真是找了個好地方,桃源之外的桃源!”   他在靖異司當差三年,除了他這個文書與杜寒外,所有的神官在離開靖異司後,幾乎都不在城中出現,原來是有這樣的好去處。   不過也是,這韓冬青本體乃一隻蟾蜍蛤蟆之類的,本就生性喜水,在這樣的地方利於修行也說不定。今日能尋到這裡,還是這廝自己告訴他的。   “嘿嘿,荒郊野外的,也就我這等天生的妖魔喜歡了,你們人族不都喜歡那熱熱鬧鬧的紅塵,尤其是風塵女子最多的那地方!”   不理會他的戲謔,陳無疾一本正經道:“紅塵有紅塵的好,荒野也有荒野的妙,我來尋你是有要事商議!”   韓冬青搖頭笑道:“要事商議?說實在的,你能主動尋我,我就足夠驚訝了,還能有什麼要事商議?”   自從上與宋青就酒樓聊過後,陳無疾就一直在想著何時能見到韓冬青,近來他一直不曾露麵,就隻好尋過來了。   “很大的要事,我且問伱,若是那杜寒突破到了金丹修為,你會是雞犬升天呢,還是雞犬祭天?”   韓冬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呸呸呸,你才是祭天呢。”   “話說你做這神官也有些日子了,想必也看得清楚,與杜寒關係最好的自然是杜武娘了,其次是司徒文遠與朱老八;我跟宋青雖互相看不順眼,但彼此也都清楚,我們早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如今能活著還不是杜寒嫌臟了手!”   他能有這樣的認識,那接下來的話就好談多了。   “那你是否能預見到,杜寒何時會突破至金丹?”   聽了這第二句話,韓冬青又立即笑嘻嘻起來:“陳兄弟,你這是打算跟我開誠布公了嗎?”   陳無疾也是瞪了回去:“沒和你說笑,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沉默一陣,韓冬青的神色終於鄭重起來:“你跟我說的要事,不會就是說杜寒即將要突破至金丹了吧?”   陳無疾點頭:“正是。”   “金丹,居然是金丹……”   也不知這廝在合計什麼,在亭子一直裡走來走去,口中還不停的碎碎念叨:“你知道嗎,我修為一直突破不到奪精,不是因為不能,而是因為不敢,要說手段我比杜武娘分毫不差,要說悟性我比那婆娘高的多,可為什麼會一直這樣呢,是因為我突破後成了杜寒的墊腳石……”   “……對了,宋青,他的修為比我高,他是墊腳石,對……”   “你這是怕呢?”陳無疾冷冷地問道。   韓冬青是第一個表現出對杜寒有二心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正是在韓冬青的提醒下,他才調查起了張文書,知道了關於桃源縣靖異司的一切,本以為幾人中,他對杜寒的恨意是最深的,沒想到會是這般表現。   聽了這話,韓冬青在一陣愣神後,猛然轉過頭來:“怕,我不怕,我為什麼要怕呢,你不知道那杜寒積威日久,對我造成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而宋青不一樣,他幾乎就是杜寒的左膀右臂,朱老八他們也不一樣,他們就是杜寒的親生孩子,唯有連後娘都算不上。在青龍山的時候就因為我反抗她,沒少受到折磨,剝皮,剝皮你知道嗎!”   話到這裡,韓冬青一隻手指著自己:“你現在看到的我,皮膚都是我重新長出來的。”   見到他這副癲狂的模樣,陳無疾明白他對杜寒的積怨很深,與他所說,這不是害怕,是積威日久的影響。   他靜靜地望著,並未回話。   “對了,你從何知道杜寒即將要突破?”韓冬青問道。   “是宋司裡告訴我的。”   韓冬青一笑:“宋司裡,那他是想讓我們一起對付杜寒呢?”   陳無疾點頭道:“正是,杜寒修為突破之際,便是實力最弱之時,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否則要麼被終生奴役,要麼被她所處死,你覺得能逃掉嗎?”   韓冬青又碎碎念起來:“逃不掉了,我們都被她種下了心煞,而且我也不想逃了,更不想日日被她所奴役了,對,就按照你說的,到時候我們一起上,殺了她——杜寒……”   最後那一聲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