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走了一陣,濃濃的死亡氣息消失了,不僅沒有了惡臭,前方竟還有光亮傳來。 等到這個彎轉過時,視線豁然開朗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大洞穴,足有幾十丈見方,上方是一條長長的通道,一直到了山頂,皎潔的月光就是從這裡灑落。 一切在忽然間變得清晰起來,有假山,有涼亭,有花草,還有一口泉眼,如同世外桃源般隱秘,這妖魔真是找了一處好道場。 童言站在正中,望向蒼穹:“陳兄,沒想到從此間還能看見星辰,但我怎麼記得自從我們入了洞府後,可就一路往下了。” 陳無疾沉靜了片刻後,想明白了這緣由:“你的感覺沒有錯,我們的確是一直往下,現在幾乎是到了地底,方才我感知了一下,此間靈氣充裕,必定是有人布下陣法,才將外麵的景致引入進來。” “陣法!” 童言驚異,一躍跳起三丈之高,似如一隻壁虎扒著巖壁:“沒錯,就是陣法,好一麵渾圓發亮的銅鏡,真這妖魔哪來這麼大的本事!” 陳無疾道:“問題正出自這裡,我觀妖魔肉身與神魂修為全然不匹配,就像是肉身奪舍而來!” 那童言也是聰明,立即明白了陳無疾的意思:“陳兄是說這裡原本有一具老道士的屍體,被那妖魔鳩占鵲巢,能修煉出濃烈的死亡之氣,正是來自老道士的傳承?” “不錯,也還有這樣才能解決我心中的疑惑,否則一個家神如何能修習到這種地步。” 修行日久,陳無疾就越是明白修行的艱難,凡是自行修煉而成的妖魔,要麼如李羨陽、劉漢卿那般血脈不凡,要麼就如朱老八那樣有貴客相助,否則絕對不會到這種地步。 兩人說罷,又開始在洞府中搜尋起來,將四下都看過,也並無什麼特異之處,當路過一間小小的屋舍時,陳無疾止住了腳步。 “陳兄是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 陳無疾指著道:“你且看這屋舍像什麼?” 童言瞇著眼睛瞧了一陣:“好似一座廟宇。” “我也感覺是,走,去看看妖魔在裡麵供奉著誰。” 朱漆大門推開,香火的味道撲麵而來,供桌上香爐中的火似乎剛剛熄滅,屋舍上方還吊著許許多多的紅幡,那尊人身狗頭的神像就立在供桌之後,與陳無疾在王政夢中所見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狗頭現在看起來惟妙惟肖,尤其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就像是活著的一般,童言心急,跳上供桌摸了一下:“這……居然是真的!” “看來你我猜的不錯,這才是那妖魔的真身,他這是在祭奠自己呢!” “好不知恥,張氏那麼多族人盡是因他一己私欲而死,卻唯獨對自己是這般的喜愛!”童言越說越是憤怒,抬腿一腳將神相踢翻在地,那顆狗頭也在地上滾了三滾。 “咦,這是什麼?” 原來在神像之下,壓著一本陳舊的書,童言吹開灰塵後細看了一陣,隻見那封麵寫著“銅屍上元真經”六個字。 “陳兄你且看,正是那妖魔的修煉之法。” 陳無疾接過後翻開,隻見第一頁用鮮血赫然寫道:“吾名王煥,乃銅屍大宗金丹長老,受鷹犬追殺,魂歸於此,幸有美景相伴,倒也得一絲快活,今日傳真經一部,以期後人……” 再往後翻,便是這修煉的法門,上書十分精妙,陳無疾竟然是看得入迷,數萬字的法門被他一目十行地翻完,就連旁邊童言的話語也聽不到。 “陳兄,陳兄……” 將書本合上,陳無疾才回過神來。 “無妨,我就是看看那妖魔的死亡之氣到底從何而來。” “那你可有看出些眉目?” 陳無疾點頭道:“應當是有了。” [萬妖圖錄] [狀態:已覺醒] [功法:劉漢卿純陽迎曦之法(745/1000) 離陽劍訣(1562/5000) 阿鼻十獄鎮魔訣(100/50000) 銅屍上元真經(0/5000)] [神通:入夢之術(351/1000) 祭太陰星君符(10/10) 阿鼻之焰(699/1000) 大祈願術(892/1000)] [境界:凡俗之流,初窺門徑] 麵板打開,上麵果然是多了一門功法,這都是陳無疾的悟性所致。他能從繪畫妖魔中感悟到修煉法門,自然功法擺在麵前看一遍,也能夠記下。 這門銅屍上元真經乃是金丹境的修士王煥所傳,其上限為5000之數,也從側麵說明了單單憑借離陽劍訣,也可修行到金丹之境。 “陳兄以為這法門如何?” 稍稍愣了一下神後陳無疾說道:“邪門邪術,以活人煉屍趕屍,其死亡之氣也從死亡中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猜測那妖魔就是在得了這法門後,才走上了邪路。” 童言恨恨道:“如此說來,這法門一定是留不得了。” 陳無疾頗有興致地朝他問道:“那你可要想清楚了,此乃金丹期的王煥所留,可要比伱修煉的法門高明了不知多少,或許能助你突破真魂呢?” 童言還是堅定道:“我不稀罕!” 聽罷,陳無疾將手揮動,阿鼻業火將功法化成了灰燼。 “你有如此心性,日後修習必有所成,這功法不要也罷,我這裡倒有一門純陽之法,雖不至於讓你成就金丹,但悉心修煉後突破真魂還是問題不大!” 童言聽後,大喜過望,可隨即又為難起來:“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我處處都是陳兄相助,又有何臉麵再受陳兄如此大恩?” 陳無疾隨口道:“這也簡單,那咱們就一物換一物,你我誰都不虧。” “如何交換?” “我有純陽,自然是不缺你的紫陽了,不如就將神行之術傳給我吧。” 聽到這話,童言沒有作過多的猶豫:“自無不可,如此我賺大發了,師傅知道也不會怪罪,等出了這山後我就找來筆墨紙硯,將功法寫給陳兄如何?” 陳無疾聽後搖搖頭:“不必再等了,筆墨紙硯我身上就有。” 說罷,便從懷中逃出一本書冊,從上麵撕下幾張給了童言,連筆跟硯臺他也是不缺,這還是準備來畫妖魔的。 “就在這裡,你寫你的,我寫我的,寫完了咱們再交換?” 童言接過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