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叫來了衙役,而衙役看到顏詩語都是點頭哈腰的,絲毫不敢怠慢。 沒辦法,這女人認識太多的達官貴人,隨便要個人情,就能壓死他們。 山崎看了,感覺不妙,隻能希望官府秉公辦理。 結果到了官府,發現秉公辦理的結果很糟。 因為顏詩語竟然拿出了一張婚書,說是當年父母定的。 山崎根本解釋不清楚,為什麼顏詩語會有這種東西。 哪怕說這是造了個假的,但上麵的生辰八字沒錯,還有漁村當年的鄉老做見證,簽字畫押。 隻不過如今統統死無對證,沒辦法說不是。 官老爺判了,無論顏詩語這十幾年來經歷了什麼,但既然顏詩語沒有結婚,又有婚書,那與山崎就是未婚夫妻。 至於山崎要退婚,要休妻,那是另一回事。 “總之,好好回家過日子,別鬧騰了。” “是,老爺。” …… 出了衙門,顏詩語輕笑道:“小郎君乖乖隨本姑娘回家,小郎君要殺我,等本姑娘洗乾凈了,任憑小郎君下刀。” 山崎轉身敲鼓,官老爺頭痛的重新升堂。 “又有何事!” “大人,小子要退婚,理由是此女不檢點。” “那是以前,小女子早已經脫籍,如今一直在家,直到小郎君上門。” “既然是未婚夫妻,就該保持距離,如此粘著不放,天天來乾擾我修文習武,如此女子,談什麼檢點!” “大人,小女子隻是思夫心切。” “若是僅僅如此,那麼在我成年之前,我每天午時可以在家中見你,其餘時間你就不要來糾纏了,不要來耽誤我的學業,這樣可好?” “這……”顏詩語猶豫了,她很清楚,若不能妥善處理,那麼山崎成年以後,恐怕第一個就要殺她。 山崎繼續,“大人你也看到了,此女實不是婚嫁之良人,別人妻子隻怕丈夫不用功,她卻是死纏爛打,完全不可理喻!” “啪!”驚堂木拍下,官老爺要判。 顏詩語連忙答應,先穩住再圖其他,反正還有時間。 …… 再出衙門,山崎拱手告辭,帶著山黛,頭也不回的走了。 顏詩語氣得磨牙,但卻沒有辦法。 而消息傳出,很多人拍手稱快。 顏詩語仗著美貌行事,胡作非為,如今終於撞上鐵板了。 另外一些人則疑惑,顏詩語為什麼盯著一個小孩子不放。 向山崎周圍的人打探,隻有繪畫一事。 琢磨著愛才,但也說不過去,隻能繼續觀察。 山崎知道很多人在看熱鬧,但他不在意,隻要能夠安穩下來就行。 他卻不知道,有魔門和邪門的人在窺探。 隻不過,很快放棄了。 因為皇城流傳出一個新的說法,就是顏詩語為了擺脫一些權貴的糾纏,所以故意找了個小孩子頂在前麵。 …… 另一邊。 張家劉家遇上了新問題,就是交稅,不是農莊的稅,是他們自己的稅。 如果僅僅是錢還好說,他們還要出人,參與保丁訓練。 相比在老家的時候,這邊相當苛刻,動作打罵。 隻能再交錢,對各個地方打點,少則十貫,多則五十貫。 他們也是新富,隻能找山崎借銀子。 兩家人,總共兩三千兩銀子花出去,才把事情擺平了。 而兩家人的親戚的親戚也都跑過來避禍了,因為誰都看得出來北方戰事沒停。 之前開戰朝廷管得嚴,如今能跑自然跑了,反正家裡田地都毀了,天天吃粥吃的都要吐了。 兩家人管不了這麼多人,隻能求山崎,山崎把人安排在各個農莊,就當養部曲了,順便幫忙養牲口。 反正米多,賣的賤,不如留著給人吃。 …… 十月底,五百汐浹勇士夜襲了大學士所在的後方城池,把三百大學士打殘了。 第二天,二十萬汐浹軍再次南下掠劫。 此時,朝廷的五十萬大軍正在趕到,隻有十萬騎兵與十萬地方雜兵。 二十萬大軍圍城,趁夜強攻,一舉攻破了前線城池。 沒別的原因,純粹是輕功的問題。 遇上輕功,什麼城墻都擋不住。 大梥官兵不是輕功不夠好,是兵甲太重了,而汐浹騎兵很多都隻是穿個皮袍子,負重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 汐浹軍沒有帶走同伴的遺體,用空出來的馬匹帶糧食,包括已經處理過的,死去的馬匹。 在大梥援軍到達之前,全部撤退了。 此戰前後耗費三天,汐浹軍戰死好幾萬,大梥官兵死傷近二十萬。 汐浹軍帶走了上千萬斤的糧食,勉強夠過冬了。 而他們走了,整個北部的災民都開始南下。 因為寒冬要來了,朝廷的軍隊到了,答應的物資卻始終沒有送到。 他們沒有糧食,也沒有衣物去過冬,又不能再去搶奪城池,隻能到暖和的地方。 道路上的關卡,攔不住用輕功翻山越嶺的流民。 京畿的道路被擠爆了,朝廷的周濟院也被擠爆了。 皇城外到處都是流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幸虧大戶人家紛紛站出來支援,這才沒有讓京畿變得盜匪叢生。 劉家張家的農莊也跟了,山崎卻沒跟。 世家大族有的是糧,不差他們這點。 …… 與此同時,朝廷後續大軍趕到前線,此時已經下雪。 隻看到滿城僵硬的遺骸,很多還保持戰鬥姿態。 寒意透徹身體,士氣落到低穀。 因為汐浹人已經瘋了,而他們這些沒瘋的人,必須陪著瘋。 而幸運的是,冬天到了,大雪封地,汐浹軍沒有再來。 不幸的是,後續的輜重也上不來。 天寒地凍,趕來的四十萬大軍,凍殘了一半多,都是手腳凍傷凍壞了。 這些人高高興興的回家過年了,以後不用再上戰場了。 …… 除夕。 顏詩語領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美貌道姑,到了山崎的農莊。 “小郎君,這是我師父,道號清月。” “有禮。” “貧道不請自來,是來做中人的,希望小郎君可以對貧道這個徒兒,既往不咎。” “小子本無傷人之意,奈何令徒咄咄逼人。” “如此甚好,今夜便叨擾了。” “道長請。” 山崎知道這恐怕是個瘟神,不過還是請到了家裡。 過年嘛,得吃年夜飯。 而清月道姑話不多,隻是打量山崎和山黛。 聽著兩人的呼吸,確定是吐納法,並不是天魔大法。 夜裡抽空告訴了徒弟,她確實搞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