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者的責問(1 / 1)

“你怎麼會在這裡?尤瑟!”威廉幾乎是咬著牙向外吐字。仇恨的氣息肆意蔓延著,刺激著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膚。最後纏繞在他的指尖,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好久不見!坎貝爾家族的小鬼。”站立在威廉麵前的是一個身穿白金色教袍的中年男人。   他穿戴整齊,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英俊剛毅的麵容已經留下幾抹時間的痕跡,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帥氣,反而增加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你不是真的他!他已經死了!你到底是誰!”威廉強迫著自己的大腦恢復思考,那個男人應該早就死在十幾年前。   “我?”他輕輕的笑了,“尤瑟·J·潘得多貢在此向你致敬。”   是那個罪惡的名字!是那個玷汙了光明與神靈之名的罪人!更是那個屠殺自己家族的惡魔!   尤瑟·J·潘得多貢,帝國曾經最大的貴族之一,自身更是出身於古老的十二氏族,帝國前任最高監察官,執掌著帝國法律規則的修正、執行、審判、監察。   “你這是在挑釁我嗎?我警告你,露出自己的真實麵孔,根據教會和帝國的規定,有關那個家族的一切都必須被埋葬,包括借用他身份的任何人。”   威廉麵色冰冷的訴說著,全身的鬥氣飛速運轉起來,隨時準備出擊。   即使這張熟悉到他想要撕碎的麵容就在他麵前,他也要遵守著教會和帝國的規則,先出聲警示這個偽裝者。   “你在說什麼胡話?”他眼神略帶一點嘲諷,“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我的聲音,我的氣息,我的劍端刺穿你父母時,他們的慘叫…”   “住口!”威廉怒吼著,鬥氣失控,絲絲縷縷無形的細線浮現在他的身邊。   剎時間,威廉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劍刃就懸在了尤瑟的脖頸,隻要威廉輕輕一劃,就能輕鬆割開他的脖子。   但尤瑟的臉色絲毫不慌,相反他還有幾分驚喜和欣慰,“不錯啊,小威廉,二十幾歲就達到了四階嗎?   還有這個能力…騎士的時空行走嗎?這是已經觸及了五階了嗎?估計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再次晉級了吧。   你父母如果知道這一點,或許會很高興吧,隻是可惜你姐姐我還沒見到,不知道以前那個小女孩現在怎麼樣了?”   明明是犯下滔天罪行的背叛者,卻擺出一副慈祥長輩的模樣。威廉感覺要控製不住自己了,他不禁大聲怒吼道:   “混蛋!別擺出這副嘴臉,你背叛了我的父母!他們當你是最好的摯友啊!”   “摯友嗎?”尤瑟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悲哀,“確實是這樣的。我和你的父親親如手足,我們的家族自古相交,我們都以為能一直這樣維持下去。   隻是可惜…,這是必要的犧牲。”   必要的犧牲?威廉忍不住將劍間下壓,一道淺淺的血紅自他脖頸綻放。   “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年到底有什麼隱情!”威廉其實一直就對當年的真相抱有疑惑。   帝國自創立之初開始,就極其的重視法律,就連帝國皇帝都必須遵守著法律,違者必受懲戒。   這是由第一皇帝所親自確定的,這是規則,也是命運。可以說他曾經在整個帝國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時,威廉還很小,恨意更是沖垮了他的理智,但隨著年齡增長,他對當年的真相也就越發疑惑。   為什麼?他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麼?他的父母雖然出身顯貴,但很顯然離那個男人的身份權勢還差得遠。   那個男人的風評在以前也是極好,誠實守信,有著極高道德水平,威廉相信父母的眼光,威廉實在想不到,他到底為什麼?   必要的犧牲?難道當年真有隱情?   威廉回想起那個身在奧術之城的姐姐,她似乎知道些什麼,她從未提過父母的仇恨。   對潘得多貢家族則是一副出奇的淡漠,最後在教會成年後,更是直接前往奧術學院任教。   她似乎在有意的逃避了家族、教會和帝國,同時在得知,威廉繼承了父親的榮譽,和父母一樣進入教會後,就果斷疏遠了他。   威廉已經不在思考眼前的他是否是真人,他隻是想找一個答案,即使隻是一個虛假的答案也好,一個能避開那個可怕猜想的答案。   尤瑟眼中的嘲諷更加明顯,“是嗎?你覺得為什麼呢?小威廉,你都這麼大了,為什麼還天真的隻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為什麼身為好友的我明明   教會為什麼不加任何探查,隻是因為幾歲孩童的幾句證言就滅了潘得多貢一族滿門?   為什麼帝國王子親自現身庇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卻反而連累了整個王族?教會更是直接以此對王族下手。   為什麼潘得多貢一族,維持帝國公義和法律上千年的古老氏族,被教會霸道的打上褻瀆者的標簽,即使要你濫殺無辜村民,都必須葬送有關我們的一切?   孩子,你很聰明,所以你明白的,你早就明白的,為無辜貴族父婦報仇而滅人滿門的教會,教導你不惜一切代價鏟除異己的教會,遠沒有你想象的光明。   我,你的父母,還有教會的高層,我們之間一定有著更深更隱秘的聯係。   我並非兇手,又或者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但不管怎麼樣,告訴我啊,威廉!你捫心自問,   若是潘得多貢一族真的並非十惡不赦,那為此濫殺無辜的你啊,   你,又該何去何從?”   威廉心中像是被一柄重錘猛砸,手中的劍都幾乎要握不住了。   “不會的,不會的,教會的高層都是光明的信徒,他們怎麼會濫殺!”   “不對!你是假的!尤瑟已經死了!教皇說了!尤瑟已經死了!你到底是誰!”威廉瘋狂的扯著他的衣服領口喊到。   出乎意料,尤瑟點點頭,說道:“我確實不是他,但我說得可都不是假的,我說了,這些你都很清楚的吧?你隻是不想麵對手上那些可能無辜的鮮血而已。”   威廉顫抖的放開了手,他失神的看著自己的手,他確實明白。   但他已經無法回頭,在這加入教會的短短幾年裡,他就不知屠殺了多少潘得多貢家族的旁係族人,以及包庇他們的無辜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