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死亡並非指的是生物生命活動的終止,而是代表著一種和永生對立的意誌,一種直麵人類最大恐懼後新生的意誌。它不算年輕,身上甚至有歷史賦予它陳腐的味道,但它足夠強大,強大到死亡都不能束縛其存在。 而這股力量在環城的投影可以具現為10支由劍術大師,墓穴技師混編的小隊,它們從不同的方向騙過了繆的視野,潛入了被選中者的天使之城。 環城各處傳來了刺耳的警報鳴響,繆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些受至高無上者親自庇護的潛入者,焦土最任性的孩童爆發出了尖銳的怒意,可這怒火又被層層疊疊的安保協議束縛無處發泄。 這裡是環城,屬於被選中者的應許之地,哪怕繆的耳目遍布天空大地,但所有對環城過度的乾涉都會被定義為失德,AI隻需盡AI的義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大多數被選中者立即被疏散進入地下,防衛部隊正在構築防線圍剿這些恐怖分子,所有的武器都直接由人的智慧操縱,誰也說不好會不會出現法老級別的電子入侵。 城市尚在掌控之中,一群總人數不超過百人的暴徒無法占領這座幾十萬人口的城市,也無法在短時間有效殺傷城市內的核心人口。 騷亂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建築內的焦土人甚至還能看到身穿動力甲的衛戍部隊正在用強大的火力壓製那些奇形怪狀的王朝死靈。似乎就在下一個瞬間,那些潛伏進來的老鼠就會在聯合會的鐵拳下奄奄一息,在熾熱的烈焰中化為真正的鐵水。 真的嗎? 能避開繆眼線的潛入者難道會是易與之輩? 巴斯特的劍刃小心地收著力,盡量在不在幾個剎那摧毀衛戍部隊精致的小玩具,他知道這樣才能牽動敵人最大的力量,如果自己徹底斷絕了眼前敵人的生機,這座城市的守衛者將會越來越瘋狂。 無他,穿著動力甲的有相當部分是真正的“天使”,“天使”的生命不能用金錢,財富,或者焦土人的生命來衡量交換,“天使”的生命高於一切。 看著那些舍生忘死向自己撲來隻為拯救被選中者生命的焦土仆從軍,巴斯特報以輕蔑的冷笑,這些虔信者的信仰是充滿汙濁的,比不上自己對死亡的純粹,對陛下的忠誠。 “真讓我感到不適。”巴斯特長劍揮灑,長劍斬過子彈,肉軀,鋼鐵,在一個呼吸間數十次變軌,織成了一張凡人難以企及的技藝之網。 肉糜的腥味,火藥的硝煙,鋼鐵的酸澀他都能聞到,而且比生前更清晰更直觀,但巴斯特大師毫不在乎,這所經歷的慘烈不足自己重生儀式前肉身朝覲的百分之一,甚至這種戰場還讓他覺得輕鬆愜意。 迎著槍炮伴隨的烈風,這個與生前別無二致的劍術大師甚至還誌得意滿地唱了出來: 自我青惘時——變化無常—— 苦難與幸福交織——盈虛交替—— 群山自持力量,孰更有力量?! 忠誠者當有獎賞,毅力者應受褒獎。 稱量?死亡之重不過爾爾, 寰宇諸世當承斧鉞的重量! 轟! 巴斯特如若無物地穿梭在彈雨中,輕而易舉地擦開一枚枚特製的穿甲炮彈,下一剎那他移步至趕來的戰車集群前抬起了手中的劍。 劍刃在思想的偉力下從一柄直劍變為了一把前曲末直的鐮狀劍,這把青金色的兵刃和那在公元前時代威名赫赫的克赫帕什鐮形刀有著相仿的形態。 巴斯特心愛地撫摸手中的鐮狀劍,這是他最擅長的兵器之一。手中的兵器省去了血槽帶來的兇殘和野蠻,多了一種青銅時代傳承至今的血脈相連。 那是銅與錫的顏色!來自地脈深處的礦料經過烈火的鍛化,在鎮靜和期待中墜入鍍上墨色的深泉,最後成就比金子更為莊嚴的輝耀銅色(金黃)! 歲月流金,青銅被賦予天青是般的色彩,內斂光華,含而不露。巴斯特仿佛手持著歷史對敵人發起了沖鋒,一個側身,一挑一砍,不用什麼驚世駭俗的技藝,僅用凡人的技巧就控製了場麵,市麵上根本無法買到的高端裝甲和維生設備對他來說與一張薄紙無異。 一個恐怖的念頭在衛戍部隊長官的腦海裡浮現,前線戰場上出現的“幽靈”真正出現了環城的地界,這背後是何等恐怖的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