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阿娘醫好了。”安冉悄聲道。 羅源不禁咧嘴笑了,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你...你把...溜溜彈吃了。” “???”安冉一下子頓住腳,不可置信道,“你確定你阿娘扔我口中的,是我們前天玩的溜溜彈?” 他記得兩人在主屋滿地上彈溜溜彈,那溜溜彈在地上滾來滾去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灰塵。 “對...對啊。阿娘有...有四顆,就...就剩三...顆了。”羅源笑道。 羅源這兩日比安冉初見他時多了許多笑容,說的話也多了,人也開朗了,不復之前孤僻癥的狀態,如此甚好。 “那就吃了吧,能保命就行,你不知道昨天我都快被人打死了。”安冉想起自己當時的慘狀,很釋然地拍了拍羅源的肩膀,跟在羅六耳一扭一晃的臀部後邊,走進主屋。 “昨天,羅源除了教你通獼術,還教你什麼了?”羅六耳在木椅上坐下,麵色嚴肅道。 安冉站在羅六耳身前,稍微低頭便能看到羅六耳胸前一大片雪白,他隻看了一眼,便忍著心中悸動,抬起頭來沉聲道,“沒有了。” 羅六耳盯著他看了一會,挺了挺胸,道,“既然你願意拜在我門下,那便有必要知曉一些關於我們的事。” 略微頓了頓,羅六耳琢磨了下語言,“羅源的父親曾是花...猴山的大王神通境通臂神猿止淵。七年前,猴山因為地勢占據了南域氣脈之首,靈氣濃鬱,加上止淵成功突破了煉血境,吸引無數大妖前去投效,短短半年便凝聚了三十萬大妖,勢力強大四域無出其右。 但,也因此引起天庭大帝的恐慌,大帝采取道門的計策,利用止淵好大喜功的性格,命灌江口楊戩提前設伏,用天河水軍作誘餌,引止淵迎戰,楊戩伺機殺出,與天蓬元帥聯合擊敗了止淵,止淵寧死不降,被楊戩一刀斬下了腦袋。” 羅六耳講述這一段背景的時候,一直在關注安冉的表情,見他由始至終隻驚不喜,輕輕頷首,接著道,“止淵死後,天河水軍血洗猴山,當時我因為身懷六甲沒能參戰,被其他猴山的將士推上臨時製作的木筏,在海上一直漂泊了三年,才在凡人大地著陸,這才幸免於難。” 這故事聽起來怎麼有些耳熟? 安冉皺了皺眉頭,他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故事,但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給你說這些的目的,是讓你明白我們的敵人是誰,有多強大。你要和羅源齊心勠力,努力修煉,否則遲早有一天這些人會找到你,然後殺了你。”羅六耳嘆了口氣。 “截止到現在,我還在天庭的追殺榜單上,隻能隱姓埋名,有家不能回,也不敢露出任何蛛絲馬跡。若一步小心被天庭的人發現,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一個都跑不了。所以,猴山的法門你就算學會了,也千萬不要在外賣弄,很危險!” 安冉點了點頭,問道,“若隻用通獼術熬煉血氣,以人間技擊法與人相搏,是否沒事?” “應該無妨,但天庭的法門千奇百怪,用處也五花八門,還是要當心一些。”羅六耳沉思了片刻回道。 “我們妖族的修行境界與人族不同,分五煉三通八個境界。五煉即煉肉、煉筋、煉骨、煉皮、煉血;三通則是神通、心通、道通。通獼術能讓你修煉到煉血境,你現在剛入門,我便不與你講太多,接下來我要教你的,是技擊,是戰鬥!”提到戰鬥,羅六耳劍眉高高豎起,整個人瞬間變得英姿颯爽了許多。 “你看好了!”她輕聲道了一句,隨後武動身子,劈鉆崩炮橫踢甩踹肘膝,一招招一式式為安冉示範開來。 最初,安冉還沉浸在羅六耳曼妙的身姿之中,但隨著其技擊法門的逐漸深入,在前世便對此有所涉獵的他知曉這套功法的深奧,連忙全神貫注學起來。 大黃趴在茅草院門口,時不時叼幾口青嫩的小草,像是在祭奠它那不堪回首的曾經,但它那朦朧的眼神卻一直關注著一個方向,茅草院裡的主屋。 一個時辰後,安冉從院子裡出來,他向村口看了一眼,空無一人。 “我們去...去坡上打...架吧!”羅源朝安冉叫囂,“我...讓著...你。” “好啊,你記得留七分力就行。”安冉笑道。兩人騎在牛背上,不一會便抵達前坡。 初學技擊法的安冉如何是羅源的敵手,三下五除二便被他打倒,但安冉憋著一口氣,他沉心其中,仔細琢磨記在心裡的每一個招式,用之施展,和羅源一直戰至正午,已經能接他三招。 羅源還想再戰,他覺得安冉能在他手下撐過三招是僥幸,結果被安冉以‘回家吃飯’為由拒絕。 來時晴空去時雨,夏秋交接之際,氣候最是難纏。不知道那天庭中是否是有人故意為之。 安冉頂著瓢潑大雨往家趕。出乎他意料的是,孫小六明明看到自己又去了羅源家,孫千卻沒在村口堵自己。或許自己要感謝一番這潑天的雨。 好不容易走進家門,安冉早就被大雨淋透,通體冰涼。他濕噠噠地走到堂屋大門口,大哥孫守仁還未回來,大嫂敞開著東次間的門,臉色紅潤地撅著嘴,似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安冉下意識想去問候兩句,但他腳還未抬起來,便被自己的理性踩了剎車。 這是大哥的媳婦,是孫守義的骨肉至親,不是鄰居家的妹妹,也不是朋友的媽媽。 我要控製!他在心裡對自己狠道。 “二郎!”卻在這時,他聽見嫂子嬌羞纏綿的呼喚,他轉頭看去,嫂子一口銀牙咬在柔嫩的紅唇上,紅著腮濕著眼,很委屈的模樣。 “嫂子這是怎麼了?”安冉一步跨過東側間的門檻。 “二郎!”嫂子垂下淚來,疾走中帶起翩然的裙擺,竟投入安冉懷中,讓安冉頓感軟玉溫香。 安冉呆愣住,他下意識伸出雙臂抱住嫂子,“你...究竟是怎麼了?” “方才孫泥根趁你哥倆都不在家,他...他到家裡來,占我便宜!”嫂子淚眼婆娑。 孫千,孫泥根!安冉緊緊咬住牙齒,拳頭緊緊攥起,好一會才鬆開。他輕輕拍了拍嫂子彈性十足的美背,“嫂子別怕,我給你報仇。” 嫂子眸中閃過驚慌之色,“二郎,他可是裡尹,背後有朝廷撐腰,咱們可鬥不過他。況且他也沒占嫂子多少便宜,嫂子就是跟你發發牢騷,你可別做傻事。” 捋了捋嫂子脖頸處的秀發,安冉在其耳垂旁輕聲道,“嫂子放心,我不會做傻事,你先收拾一下心情,我給你做飯去。” “嗯。”看著安冉比自己還要矮一些的個頭,還是個小孩子,偏偏臉上一副成熟大人的模樣,楊蓮花噗嗤一笑。 外麵的雨不停歇,孫守仁不知被困在何處,安冉二人在廚房裡嬉笑著飽餐了一頓。 飯罷,安冉坐在堂屋門口,嫂子也搬過來一個凳子和他相對而坐,瞧她眉心那跳躍的青春顏色,再看兩步之外好似彌漫人間的潺潺雨簾,一時間,恍然若夢,不知不覺便滑下視線來,落在嫂子的雪白裡麵。 “你還小,不要盯著嫂子那裡看。”楊蓮花不知何時抄來了手上的夥,穿針引線的,時不時瞪安冉兩眼。 “那是不是等我長大了就能看了。”安冉笑道。 嫂子又紅了臉,“小色狼!想看啊,你還要等兩年。” 安冉連忙移開視線。哎!孫守仁啊孫守仁,這就是你萬分寶貝的妻子,弟弟都快把持不住了。 雨一直下了兩個時辰才漸漸停歇,院子裡的地麵上,橫七豎八全是小溝渠。 “嫂子,我去溜溜羊,你把門插好。”安冉腳踩在泥濘中,攆著羊群向門口走去。 “在家裡太無趣了,我跟你一起去放羊好不好?”眼看著結婚時有些厭惡自己的嫂子變得這麼粘人,安冉突然感覺有些不適應,不過他又不舍得拒絕。 若把帶著嫂子同去...安冉預想到一副畫麵,有些意動,但就在這時,羅六耳的身影忽然從他眼前蹦出來,他渾身一激靈,連忙道,“嫂子,路上泥濘走不得路,你這身新買的衣裳可就弄臟了,等路麵乾了,我再帶你去。” 說著,攆著羊群走出家門,嫂子站在門口,望著小叔子快速地離開,板著臉跺了跺腳,插上了門栓。 安冉坐在大黃背上,無須指引,大黃晃晃悠悠趕著羊群走向茅草院南麵的山坡。 “大黃,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才來這裡三次,你竟然認識路了。”安冉拍了拍大黃的脖頸,高度贊揚了大黃一番,然後翻身下了牛背走進濕漉漉的茅草院,練功。 ...... 當天傍晚,王守仁興高采烈地趕著牛車回來,告知正在吃飯的安冉二人,他將衣櫃賣了,賺了他平時一個月的工錢。嫂子在安冉的示意下,立刻建議他停止上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專心研究衣櫃之事。 此後,安冉每天趁著大哥忙碌的時候,和嫂子鬥鬥嘴,偶爾說幾句露骨的葷話,然後去往村南茅草院和羅源一起練功,小日子緊張又悠閑。 晃晃悠悠,便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天,安冉將嫂子挑逗得麵頰紅透,從自家出門,坐在大黃背上來到村口。 “孫守義,老子不在的這一段時間,聽說你過得很滋潤。”孫千跨坐在村口一塊半人高的大石上,麵帶冷笑道。 修煉了一個月,又將小腹處盤旋的氣息吸收之後,安冉的氣力無線接近羅源的四分之一,比之十五天前的自己,他的力量至少增大了上百倍,這讓他具備了和孫千對抗的底氣。 安冉扭胯從牛身上跳下來,“這裡沒有你老子,倒是有你一個爺爺!” “你找死!”作為孫千鐵桿跟班,孫小六抬腳便朝安冉踹過來,他的腿速度很快,可能正是為此孫千才把他留在身邊。但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十來歲的孩子,身高個頭都擺在那裡,又沒有進行過相應的修煉,他這一腳,看似速度快,實則力道有限。 上半身微微轉動,擦著孫小六踹來的腿避開,同時,安冉左手呈爪狀伸出,掐住孫小六的咽喉,將他按倒在地,孫小六麵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用力掙紮,但卻無法從安冉的手掌裡掙脫出來。 “嗬,看來你這一個月倒是長進了。”孫千歪著腦袋輕蔑一笑,“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現在給我跪下認錯,保證以後不再糾纏羅六耳,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一切我就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