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鋼琴家(1 / 1)

碎土之上 蚊香知夏 4715 字 2024-03-17

木木一覺醒來已經來到心芷姐姐所說的日境,也許是經歷極寒的緣故,他的身體滾燙,意識昏沉,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然後他被一個小有名氣的美女鋼琴家撿到,送進醫院。再之後,木木的病痊愈,因為自己長得好看被這位姐姐帶回了家。當然,這隻是木木的視角。   女鋼琴家名為夏荷,她生性孤僻,不喜歡交友,但又因為鋼琴家的身份與過人美貌擁有著基本社交和無數的流言蜚語。她撿到生病的木木有些巧合,畢竟有若心芷在,生病的木木一定會被一個人送進醫院。   若心芷對名字很敏感,在太虛界幾乎所有身份高貴的人的名字都有著象征意義,有的時候甚至因為那種虛無縹緲的象征意義而拋棄原本姓氏。   如果是在太虛界,夏荷應該是一個好名字,能有這樣名字的人一定被很多人愛著。夏荷這個人有著一頭天然而成的熱烈紅發,眸子是棕色,上麵似乎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紅光。她將這些特征協調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很柔美。   她的纖纖玉指在鋼琴上像精靈一般舞動著,這個時候的她遠比平時更有魅力,這種魅力很古怪,更像是被動顯露出迷霧所遮擋的美妙。木木不知何種緣由坐在角落的地上,姿勢扭曲,他聽到美妙的音樂而愣神。   沒人能肯定木木在想些什麼,但如果換一個正常人在這裡,他腦海中一定一個孤獨且文靜的女孩在每個下午將生命交給音樂的畫麵。   木木不知何時一屁股坐在夏荷右側,用力按下了一個尖銳的白鍵,然後對著夏荷嘿嘿笑。木木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懂這個世界語言的,他也一直沒有說過話。   夏荷被打斷停了下來,她並沒有生氣。夏荷用白皙藕臂環住木木,捏住他兩個食指,按照一定節奏彈奏節奏簡單的音樂。木木不知不覺就麵紅耳赤起來,夏荷身體的凸起總是有意無意地摩挲著他左邊的小耳朵。木木心緒逐漸煩躁起來,就忽然對著琴鍵一陣亂按,然後對夏荷吐了吐舌頭。   敲門聲響起。咚咚咚~   似乎是一個不受夏荷歡迎的家夥,夏荷就那樣繼續環抱著木木的腦袋,足足好幾秒沒有移動。木木從夏荷手臂中掙脫,臉色認真地又念起了詩。心芷姐姐說過,會念詩是成為絕世強者的第一步。   百轉千魂終是己,   千毒萬厲難易身。   無聲歲月籠知雀,   心止長河木生仙。   夏荷打開了門,門外沒有兵戎,而是一個捧著一大束鮮花的男子。這男子長得不歪,西裝正履,還有些英姿勃勃。   “是我,李一弦。”李一弦聲音略帶顫抖,有些諂媚。   木木本想上去給敵人一拳,卻又無可奈何退到一邊。若心芷認為這是夏荷的私事,勸阻了他。   李一弦是一個素負盛名的鋼琴家,但自從她榮幸見識夏荷的琴聲之後,他也許徹底認輸了。那大概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出於名師的他心血來潮聽了夏荷的鋼琴音樂會,而現在是李一弦第二次追逐夏荷。   已經第二次了,但他還是覺得夏荷不一定記得他的名字,一定要著重介紹一下。   “夏荷,周末有時間嗎?我們可以一起聊聊音樂相關……”   這是個呆子……若心芷評價。   “沒有。”夏荷將門重新關上。   幾番‘熱浪’之後,李一弦終於將鮮花放在門外離開,李一弦沒想到的是那個他沒怎麼注意的小男孩抱著花追了出來。對了!那首詩是他念的吧!   木木嘿嘿笑著將花遞給他,這是落井下石的笑容,但在他身上有些可愛。   “夏荷讓你這麼做的?”李一弦疑惑接過鮮花。   小男孩咧嘴笑著,用力點頭。   “李一弦,你喜歡夏荷?”木木的聲音很稚嫩,出乎意料地好聽。   “當然,她是我見過最出色的女人。”李一弦思索回答。   “嘿嘿,她讓我告訴你,她喜歡我不喜歡你。”木木嘿嘿笑。   “這麼說我們是情敵嘍?”李一弦居然還笑得出來。   “嘿嘿,我厲害吧?”   “真厲害!”李一弦摸了摸木木的小腦袋。   “我想去喝點酒,要一起嗎?小家夥。”李一弦說出不可思議的話。   若心芷揉了揉眉~   “好吧,看在咱們是情敵的麵子上。”木木勉為其難道。   這個酒店名為‘去日苦多’,距離夏荷家隻有兩三百米,兩人直行很快走到了。人很多,但在他們眼中木木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根本沒有那雙極其怪異的灰眸。   酒店很吵很喧鬧,木木外表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但李一弦就是帶他去了。若心芷勾著嘴角跟著木木,一句話也沒說。   “你叫木木對吧?你知道嗎?夏荷是一個很不幸的人,她的不幸來自於她的家庭。如果你聽到一些關於她不好的流言,你要明白,這不是她的錯。”   李一弦一到酒店就痛飲三杯,木木麵前的則是一杯果汁。木木本對酒很好奇,但因為李一弦源源不斷的傾訴逐漸遺忘。若心芷站在木木身後,仿佛他真能揉到木木的腦袋,她眼神平靜,是黑色的眸子。   “你真的喜歡夏荷嗎?”若心芷在木木身後問。   那聲音重復一遍,借助木木的身體,轉化為木木的聲音。木木可愛瞪大眼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他回頭看了若心芷一眼。若心芷更加愉悅,她的操控欲得到滿足~   “木木,人是一種非常醜惡的東西。”李一弦被自己的情緒困住,有些答非所問。   “我當然喜歡夏荷,在聽過她的音樂會後,我覺得已經輸給了她。你懂我意思嗎?算了,你不懂。”   “追逐美好的東西沒有錯。”木木吸著果汁說。   “那當然,但這世界不是故事。故事是片麵的,故事是可以圓滿的,但現實不是文字。每當我進行故事的時候,我就明白我內心的醜惡。我喜歡夏荷,我喜歡她的才華,她的美貌。”   “嗯。”   “但我更喜歡她的不幸,她的不幸會讓我興奮。甚至這算不上醜惡,因為更加醜惡的東西我會隱藏起來。而我所表達也已經經過鋪墊與修飾。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算是這個世界上的聖人了,人心,嗬嗬。”   “木木,你知道夏荷一個服務藝術的人周圍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混亂的酒店嗎?”   “她曾經在這裡工作過一段時間,服務男人的工作。很難想象對吧?”   “很難想象。”木木點頭,不過他贊同的是什麼就很難說了。   “夏荷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而她父親是一個賭鬼,輸了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呢,他就將女兒出賣了。據說在出賣夏荷之前,夏荷被她的親生父親…這件事多半是真的…因為那段時間夏荷父親真的被狠狠揍過一頓…”   “現在嘛,那些人基本都已經伏法,但我聽說夏荷還是會受到一些騷擾。”李一弦有些笑容,又有些擔心。   “她為什麼沒有搬走?”木木好奇問。   “不知道,所以都說她很怪…”李一弦聲音越來越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有,也許是因為經歷,夏荷有輕微厭男癥…所以我其實知道我會失敗…”   “哎,老師說我心太雜,不適合學鋼琴。直到我聽到夏荷琴聲,我才發現,原來琴聲真的可以那樣…其實我想回到孩童的心態,可是回不去了…我不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李一弦自嘲。   “所以,李一弦,你喜歡夏荷嗎?”木木認真問。   “不知道…我可能已經不會懂什麼是愛了…不過如果她願意給我一個身份,我會負起責任…”   “那你剛才仿佛很愛夏荷的樣子…”木木撇嘴鄙夷道。   “因為這個世界是這樣…人類永遠無法擁抱真實…”李一弦笑了笑,似乎早就準備好麵對這樣的場景,反而體麵了幾分。   “你還會再找夏荷嗎?”若心芷溫聲問。   “也許,別看我這樣子,其實我很受女孩子喜歡的…我隻是略微有些不正常…畢竟我也是搞藝術的…不過這次也許我已經用盡了全力…所以也可能不會了。”李一弦摸了摸鼻子,轉頭看向酒店外麵,他似乎已經厭倦了。   “我將要去一個地方…等我回來也許我就能彈好琴了,到時候聽我彈琴怎麼樣?”李一弦笑。   “好吧,看在咱們是情敵的份上。”木木認真思索後點頭。   “如果一個世界可以用文字完美表述,那一定很美好吧!”李一弦臉上浮現向往,眸子似乎穿破了時空。   木木糊裡糊塗,若心芷嘆口氣:   “不要太相信他,生命是很孤獨的,最終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