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1)(1 / 1)

你好1985 聆蕭吟 7019 字 2024-03-17

像是天公作美,讓人們提前看到秋的輝光。   當葉不再依戀著樹,當風不再被秋束縛,當花果不再留有青澀,蕭城人們意識到,金秋來了。   畢海終於知道為什麼這次比賽的獎勵力度會這麼大,原來是蕭城二中在金秋佳月的十月舉辦一場運動會—與以往不同,這次的運動會並不是蕭城二中一家獨大樂,而是與蕭城一中一起舉辦。作為蕭城的兩大省重點高中,明麵上這是比拚體育精神,暗地裡這可就是比拚麵子了。   毫無意外的,畢海和周欣獲得了全校混雙冠軍。畢海厲害是一方麵,畢竟當時在電子產他可沒少練過,名門正派和歪門邪道的招他都會,主打的就是個雨露均沾。最主要的是,他有個比他還要猛的搭檔周欣,他哪裡能想到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周欣打球是跟漢子一樣,自己反倒成了累贅。也不奇怪,周欣的父親是體育局的,從小對周欣可能就有所培養。在輕鬆拿下幾輪比賽後畢海終於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新球拍。   隨著大賽之日越來越近,不管是蕭城二中還是蕭城一中的學生最近都很亢奮,連著四天的運動會啊,這與放四天假有什麼區別。亢奮的不僅僅是學生,老師的情緒也被帶動起來,像是全校進入了戰備狀態。在這段還沒有變質的學生時代,青春即將被綻放。   大賽前三日,語文課。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語文老師在全校“打雞血”的狀態下依舊是“穩定發揮”,如此豪情滿懷的詩硬是讀的如此乏味,畢海毫無抵抗力地閉上雙眼睡倒在了課桌上,但與第一次不同的是,這次趙濟也睡著了。   不幸的是,葉合進回辦公室的時候,把他們兩逮個正著。   “畢海趙濟站起來!”一聲嗬斥傳來,畢海立馬心涼了一半:完,給葉老虎逮到了!變立馬起身,回頭再看趙濟,依舊是爬在那裡,這家夥好死不死,睡著了。   畢海一巴掌拍趙濟腦門上,趙濟一驚,憤怒地邊撓頭邊看著畢海,剛準備罵出口便看到葉合進站在窗邊,趕緊慌慌張張站了起來。   乘著窗戶還沒打開,趙濟抱怨到:“怎麼葉合進回來了,今天是誰放哨?”   “你吧。”   “屁吧,昨天不就是我嗎?”   “那你星期一不是和我換班了嗎?今天應該是你值班了!”   “該死,搞忘了…”   隨著窗戶打開,兩人的爭論戛然而止,等待葉合進的審判。   “趙濟給我站一節課,畢海來我辦公室。”說完葉合進又把窗關上回辦公室去了,留下內心慌亂的畢海和幸災樂禍的趙濟。   “嘿嘿,海哥祝你好運,到時候你頭七記得請我吃飯哈。”趙濟笑的眼淚都快掉了。   “滾滾滾,凈說些不吉利的。”嘴上雖這麼隨意,但畢海心裡還是十分慌亂:葉老虎叫我去是要重罰嗎?怎麼不發趙濟啊,明明是因為他消極怠工啊!   邁著沉重的腳步,趙濟心煩意亂的來到了葉合進辦公室,看著一臉慍色的葉合進畢海心想:要不主動承認錯誤吧,興許還能從輕處理呢。   葉合進放下手中的紅筆,剛準備說話畢海像軍人般就挺直了身子骨說:“老師我錯了,我不該上課睡覺的,還請老師您大人有大量,能從輕處理。”   葉合進愣了一會,悠悠地說到:“有沒有可能我叫你來不是因為這件事?”   “啊?”畢海突然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要做作說那樣一番話,早知道就不說了。   葉合進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報名表,上麵赫然寫著“第十屆蕭城二中運動會報名表”,葉合進把手指指到“乒乓球混雙”一欄,說:“校領導今天通知我,這個項目別人可以不去,但你和周欣必須去。”   “啊?不是自願嗎?”畢海大腦一下沒轉不過來,直到葉合進“嘖”了一聲才反應過來,改口說到:“積極參與,一定會給學校爭光!”   葉合進滿意的點了點頭,把報名表交給畢海後就揮手讓畢海走。畢海邊走邊想:這就放我走了?   在畢海快出辦公室的時候,葉合進果然想起了畢海上課睡覺的事:“哦對了,你要是不拿個冠軍回來,你上課睡覺這是我還要好好和你算一下!”   回到班上趙濟便屁顛屁顛跑過來:“海哥,你居然沒事!”   “滾!”畢海沒好氣的說,剛才趙濟盼著自己頭七的事他還記著呢。   “誒呦,火氣別那麼大麼…葉老虎是準備絞刑還是車裂呀。”   畢海沒睬他,對於趙濟的欠揍他已經習慣了,支走了趙濟後他徑直來到周欣麵前把報名表掏出來說:“周欣,葉老師讓我們報一下這次混雙。”   “嗯。好啊。”畢海難得主動來找她,讓她心底好生高興。   “還有,上次那副球拍你是要橫排還是豎排?”   “我不用,都給你,反正我兩是搭檔,你的不就是我的嘛。”   畢海感覺周欣這是在撩自己但他沒有證據,隻好紅個臉回去。看著畢海高大健碩的背影周欣心中暗喜:   看來,你也不反對這句話嘛。   金秋的中午是淒涼的,滿地金黃是夏來過的痕跡,風帶著葉落的哭泣回蕩在天地之間,但剛下課的學生們並沒有留意這些,他們隻留意到了校園內的桂花樹香。   望著采摘桂花的男女同學,莊海想起來小時與蘇玲傻傻的拿桂花製作桂花茶一事,先是莊海抿一小口,明明不好喝,莊海喝完偏說好喝,蘇玲傻傻的也信,一口悶下去差點沒給她嗆死。不過說來也怪,最近蘇玲好像在躲著自己,明明看到了偏要裝作不認識,真不知道這丫頭又在賣什麼藥。   看莊海看的如此入迷,趙濟在莊海身後拍了他一下,小聲說:“海哥,我看你那女駙馬最近好像老躲著你,你兩不會分了吧?”   莊海白了趙濟一眼:“我看你就是欠抽,正好好久沒練擒拿了,要不拿你試試刀?”   “誒誒誒,算了算了。”趙濟到底還是怕疼,之前被莊海過招的回憶在趙濟腦裡閃過依舊能讓趙濟打寒戰。   趙濟向他處看去,正看到蘇玲一個人紅著眼眶朝校外走去,與一旁嘻嘻哈哈的人群倒是涇渭分明。   “海哥,你那女駙馬好像哭了誒。”   “嗯?”莊海目光從桂花樹上移走,“在哪?”   “諾。”趙濟用手一指,“哭的還蠻傷心的誒,不過為什麼我感覺她哭的樣子好好看啊。”   “這丫頭,害。”連聲招呼都不打,莊海便朝著蘇玲追去,趙濟看到後不禁嘖了兩聲:“還說不是普通朋友,那麼關心她,莊海啊莊海,最懂你的還是我哦。”   莊海一邊追一邊喊,但蘇玲好像聽到後跑的更快了,莊海沒辦法隻好到校外後狂奔到蘇玲前麵把她攔住。   蘇玲冷冰冰地說:“你要乾什麼?”   “我看你這幅模樣感覺你不太對勁...”   “我對不對勁關你什麼事?”蘇玲像是變了個人,不認識莊海了。   “作為朋友我關心一下嘛...”   “朋友?就是有你這個朋友我才會變成這樣!”蘇玲終於繃不住哭出聲來,蹲到了地上。這是長大後莊海第一次看到蘇玲哭。   “蘇玲,有事你要說出來,放心裡是會憋壞的!”莊海著急的說。   蘇玲不睬他,依舊蹲在那。   “現在天氣涼了你這樣會感冒的。”莊海說著便把衣服批在蘇玲身上,誰料蘇玲直接將衣服扔掉。   “你得和我說怎麼了啊,你這副樣子...”莊海也是無可奈何,移到蘇玲的上風口方向幫她擋風去了。   過好一會,蘇玲終於開口了:“我被班主任逮到了,因為你。”   “啊?”   “那天我們兩在那塊被看到了,隨身聽的事也就算了,他偏說我和你關係不正當,現在班上有幾個男生天天造我謠,扔我東西,看我長得弱小天天欺負我,連我的考試卷都不放過,還用那種詞罵我,每天追到校外罵我...”蘇玲越說聲音越是顫抖,已經分不清是在說還是在哭了。   “那班主任不管嗎?”   “那死和尚說我活該!”   “那你爸媽呢?”   “他們說是我的原因,問我為什麼那些人就欺負我不欺負別人!”   莊海聽後半天沒說話,隻是默默地聽著蘇玲哭泣。哭聲像是一把利刃,刺進了莊海的心裡。   許久,莊海開口道:“誰罵你的。”   “嗯?”蘇玲哽咽地說。   “我問你是誰,報個名字。”   “你要乾嘛?”   “說就行了。”莊海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可怕。   “我不能讓你乾傻事,校內打架鬥毆是要留處分的。”蘇玲大概猜到莊海要乾嘛了,不過到高中了,蘇玲不敢讓莊海和以前那麼莽撞。   “那行,不說名字,你不說他們每天都追你到校外嗎?你若是信我,今晚晚點從北門走。”莊海說完邊走了,蘇玲依舊蹲在那,但眼睛卻看向了莊海。   下午體育課,莊海突然把平常幾個玩的好的同學喊到一塊,包括趙濟和周欣,不禁讓他們好生疑惑。   莊海人緣還算不錯,能在班上喊來五個願意浪費體育課時間來找他。   “海哥,這人都到期了,你說啥事唄。”趙濟說到,他很罕見的沒有搞出欠抽行為。   看著眼前的三男兩女,莊海淡淡的問:“會打架嗎?”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周欣勸阻到:“莊海,你不會是遇到黑社會了來找我們報團取暖吧?行不得啊行不得啊...”   “和黑社會沒關係,不想參與的可以離開了。”   “我,我不會打架,所以我,我不參與了。”一個瘦瘦弱弱的男孩說到,隨後便走了。   “我一個女孩子家的也算了吧”一個女孩也走了,好像是之前周欣小團體裡的參謀。   “還有人嗎?”莊海問。   無人應答。   “那麼,周欣,趙濟,楊建國,我來說一下我的計劃...”   半刻鐘後。   “也就是說,今晚我們去北門打這群混蛋嘍?”趙濟說到。   “嗯。”   “莊海,你想把他們打成什麼什麼程度呢?要不直接打昏扔醫院門口吧。”說話的是楊建國,盡管他父親是警察,但也管不住楊建國每天說話行為跟黑社會似的。   “不,給個教訓就行了。打多狠到時候有人會決定。”   “武器,主要是武器問題,拿什麼武器呢?”周欣問。   “我爸警局有警棍,要不...”   “不行,警棍太疼了,容易致殘。”莊海反駁到。   “打個人還這麼心軟,你...害。”楊建國也不再多說。   “趙濟,你不是人脈廣嗎,能搞到棒球棍嗎?”   “肯定能,我認識高三的混混們,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棒球棍。”作為交際花,趙濟幾乎沒讓莊海失望過。   “那說好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今晚放學北門集合。”   北門是人流量最少的一個門,最主要的是這沒保安,門也是想開就開,似乎學校忘了這還有個門。門外是一條新修的馬路,方圓百米之內沒有一處住戶,是個動手的好地方。   周欣終究還是選擇相信莊海,從北門走。跟在她後麵的有三個男生,正在後邊調戲周欣。   “我說婊子,你那老相好呢,不會不要你了吧?”   “他怕不是把你賣了做娼妓哦。”後麵爆發一陣狂笑,像是豬拱食般,令人惡心。   “喂,叫你沒聽見嗎?”一個男生粗魯的推了周欣一下,讓弱不禁風的周欣險些摔倒。周欣沒有睬他們繼續往前走,終於來到了北門邊上。   “越看她越不順眼,把她打一頓吧。”   “她爸好像是縣高官...”   “皮,要是是書記家女兒能不管她嗎?”   “那行,動手?”   “動手。”   商議之後三個男生步步緊逼,蘇玲朝著北門撒腿就跑,後麵幾個男生窮追不舍。   你可千萬別不在啊!蘇玲想。   四個人沖破了北門,眼看就要追上蘇玲,五個戴著頭套人突然像是幽靈般冒了出來,抗著棒球棍的像是戰士,撐著棒球棍的像是刺客,雙手持棍的像是武士,這五人像是一群凱旋的隊伍,迎著秋風在黃昏的映照下仿佛披星戴月,這不是別人,正是莊海一行人。莊海五人攔在三個男生麵前嚇得三個男生頓時慌了神,莊海把手中的棒球棍向前一指,像是在審判的喊到: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