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食道內部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刺,褐色的黏液在深處隱約可見…… 那裡根不是什麼食道,而是如同水蛭一樣的口器! 羽潮一直波瀾不驚的臉色露出驚訝,她強行改變姿勢,用雙腳抵住地麵,嘗試抵消身體的速度。 腳下原本用於加速匯聚魔力瞬間被引爆,她借著魔力爆發的力量抵消速度的同時迅速反飛出去。 而失魂者則立刻收縮腫脹脖子,壓的更加肥大,幾乎能看到皮膚下粘稠的液體的發黑的筋肉組織,隨後它的脖子像是彈簧一樣猛然伸直,黃褐色的液體從口器中激射而出,鋪天蓋地的襲向即將逃離的羽潮。 槍口白光一閃,魔力爆發的餘威將最前麵即將觸碰到羽潮身體的黏液震散,緊接著白光之中數道風刃劈向魔物的喉嚨。 羽潮原本想用這一擊徹底肢解對方,將石板從對方的腹部剝離出來,但現在不得不用擊發時產生的魔力震蕩來震開黏液。 而且這些風刃並不能阻擋噴出的液體,就像刀子無法切斷水流一樣,更多液體壓了過來,以羽潮現在的速度根本來不及飛出對方的攻擊範圍。 一些液體觸碰了周圍的殘骸之上,迅速發出難聽的腐蝕聲。 看到即將覆蓋自己,羽潮皺起眉頭,她將左手伸向一旁被固定在地麵上的機器殘骸,大量的魔力在迅速手掌匯聚,然後毫無防護的直接引爆。 強烈的魔力爆發直接震碎了那個殘骸,同時將羽潮瞬間轟飛出十幾米,讓她勉強得以躲過腥臭的黏液。 而大量淩亂的殘骸被羽潮撞飛,直到撞到承重用的石柱她才停了下來。 嘴邊泌出鮮血,左臂扭到了相反的位置,無力的向下垂直。 羽潮站起身,她的眼神中露出殺意,看著那個風刃而被切割的皮開肉綻卻並未受到嚴重傷害的怪物,將手伸向背後。 怪物被風刃切掉了大量的手臂,部分直接命中軀體的風刃留下了細長但極深的傷口,有些傷口大到能看到後麵的熔爐,但也隻是如此了,對於失魂者來說,本就沒有所謂的要害。 對它們來說,失去頭顱、失去心臟,都沒有失去四肢更重要。 異化的失魂者發現自己剛剛沒能殺掉羽潮,立刻變得狂暴起來,它憤怒的抬起身子,一邊繼續噴塗著黏液,一邊揮舞著觸手,沖向羽潮,想要把羽潮壓爛。 “gnt!tiy!hflyah!tgha!” 充滿瘋狂的亡者的呼喊聲中,一個黑色的球體劃著弧線,飛向那個幾乎失控的怪物,在魔力的助推和操控下,精準的躲過揮舞的觸手,穿過黏液強行紮入失魂者腫脹的脖子,穿透半透明的布滿紫黑色紋路皮膚。 下一秒怪物的喉嚨便鼓脹起來,瞬間膨脹的如同被吹滿氣的氣球。 “永別了,自海而來的客人。” 確定命中後,羽潮側身躲入了石柱後麵,淡漠的話語中帶著殺意。 膨脹到極限的喉嚨爆裂開來,就像是炸裂的水袋,引爆了的魔力肆虐而出。 高濃度的魔力在引爆後瞬間席卷周圍,轉瞬間就將血肉、殘骸、骨頭,所到之處的一切全部撕爛。 血肉與黏液因為沖擊力而向四周爆散開來,然而不等它們徹底費力,起爆點就發出了像是車窗玻璃被壓碎一樣的聲音。 像是空間本身在被什麼東西擠壓一樣。 最初的魔力爆炸結束的瞬間,以起爆點為中心,一股新出現可怕的吸力將四周的一切都吸了進去。這股吸力不斷變大,就像是黑洞一樣,大量的霧氣、物體的殘骸都被吞噬進去,而飛濺的血肉還沒有落到地麵就被卷回去。 一切都被可怕的吸力拉進去,擠壓、壓縮在一起。 直到這時上半身被爆炸撕裂的怪物還沒有死,它對抗著吸力想要後退,向後麵伸出殘留的手足想要抓住什麼將自己拉離這個可怕的黑洞。但那股吸力就如同巨鯨在吞噬食物一樣,根本無法抵抗。 它掙紮起來,試圖用觸手抓住管道、地麵一切能抓到的東西,想要將自己固定住,然而就連固定的殘骸也被卷了進去,就連嘶吼的亡者之語都沒能抵抗那股吸力。 隻有讓人頭皮發麻的空間不斷被壓縮拉扯的尖嘯聲。 範圍內的一切都狂暴的飛舞著被壓縮成碎片,而後在起爆點的吸引力聚合起來,形成一個狂暴旋轉的球體。 狂暴旋轉的球體越來越大,但也隨之變得不穩定,形狀開始變得奇怪,不斷凸起又凹下,橢圓、錐形、刺狀…… 轟! 維持不住自身的球體越來越大,終於徹底爆裂開來,再次引發了範圍更廣的第三次爆炸。 無數的碎片如同手榴彈的破片一樣向四周傾泄而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躲在墻壁後的羽潮身邊飛過,砸在所有暴露在外的事物,到處都是碎裂的聲音和墻壁被榨中的鈍聲,無數殘骸在飛舞。 等到肆虐的聲音漸漸平息,羽潮才走了出來,看向引爆的位置。 那裡已經什麼都不剩,原本到處都是殘骸和雜物的廠房中間出現了一個極為詭異的空間,就像是空間被勺子挖掉了一塊一樣,包括地麵都被挖出了一個光滑的圓形坑洞。 而在周圍的地麵,就像是剛被打掃過一樣,不管是殘骸、霧氣還是魔石碎片,什麼都沒有,隻有乾裂的地麵。 原本龐大的足有四五人高的魔物,如今連一片血肉都看不到,像是從未存在過。 羽潮右手拿著手銃,左臂無力下垂,慢慢地靠了過去。她看向坑洞,地板中那些想要修復缺口的黑紅色的絲狀物如今像是乾枯了一樣,毫無活性。 而在中間,表麵黑紫色的石板靜靜地躺著,除了看起來古老而陳舊,連一絲血跡都沒有沾上,也看不到一絲破損。 剛剛的那次爆炸甚至沒能將石板上的灰塵抹去,沒能讓上麵的符文變得更清晰一些。 她試圖辨別,但不管是刻在頂部的最大的符文,還是下方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全都無法認出。 嘆了一口氣,羽潮彎下腰,準備拾起石板。 而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劃過她的臉頰,隨後臉上傳來一絲熱度。 羽潮轉過頭,發現原本應該在外界負責看守的兩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值班室門口,背後被白布包裹的長桿已經被取下,露出了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