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明,你解釋一下,現在這裡是什麼情況?”,大課間期間,因為林風息沒有校服的原因,下去跑操會影響整體氛圍,因此他被留在了教學樓裡,所以幾乎是一下課,他就來到了葉清明的辦公室,把葉清明拉到了一處很少來人的角落裡。 “哎?林小兄弟,你可是答應我了要幫我處理這件事的,報酬明明都已經付過了,你現在不會是要反悔吧。” “我是說你怎麼成老師了,而且也不換套衣服。還有就是...”,林風息嘆了口氣,說道:“誠心悅,你安排的?” “如果說是衣服的話,我家裡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沒得換。至於身份是我們親愛的助理徐致遠安排的。”,葉清明一本正經的回道。 “行行行,我不管你這些,誠心悅是怎麼回事?” “她啊,她前幾天才從專業學校畢業,我看她很顯小就一起把她帶過來實習了,怎麼了,不喜歡?” 林風息看著葉清明笑得賤兮兮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隻要一看到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把他醜化,難道隻有自己眼中的葉清明跟莫玄一樣煩人嗎? 就在此時,大課間的廣播操音樂停止了。 “哦。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林風息白了他一眼,連忙往回跑,身後的葉清明還不忘給林風息鼓鼓勁,“小兄弟一路順風啊。” 一路順風,順你奶奶! 送走林風息的葉清明此刻卻沒有再返回到辦公室中,反而是一路大搖大擺走進了檔案室裡麵。 就在檔案室的門即將合上的時候,不遠處一個藏得極深的攝像頭突然轉動了一下,它的另一端是一個漆黑的房間,一個人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無數塊屏幕上播放著的畫麵,就在他準備要離開這個房間並準備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給某人時。 一個冰涼的東西突然貼近了他的脖子,出於身體的本能,他沒敢再動一下,事實上,他也不能再動一下。 “這位小兄弟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呀,這麼著急就要走。” 那人幾乎是如夢初醒般的突然緊張起來,“別,別大哥,我就是個乾活的,我這一輩子沒乾過什麼壞事啊,也沒招誰惹誰的,如果有、有什麼對不住大哥的地方,大哥您說出來,我一定改。” “嗯,沒乾過什麼壞事。”,身後那聲音似乎是若有所思一般,隨後變得極為停頓起來,“一個、兩個、三個......” 隨著那聲音不斷的查下去,男人還聽到了紙張翻動的聲音,最終他停到了“十七個”上。 男人聽到那聲音不再繼續向下查了幾乎是快要嚇哭了,“大、大哥呀,我真、真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就放了我吧。” “我還沒問呢?” “我、我、我。”,極度緊張下男人的語言係統似乎都有些混亂了,“這事跟我沒關係啊,都是、都是......” “都是?”,那聲音傳來的同時,那個冰涼的東西又往裡進了幾分。 就在此時,男人兩眼一閉,就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都是遠城那個王八蛋,對,都是鄭遠城。” “哎?說話可不能不講證據啊?你說是鄭遠城我還說是今天剛轉過來那個,那個葉清明呢。” “大哥,大哥我是真不知道了啊,我就是個乾活的。”,男人幾乎是哭嚎著喊出來的。 “那行吧。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了,可是,你說我要是現在給你放了,你會不會把這件事泄密出去啊?”,說著,男人脖子上那個冰涼的東西果真往後撤了幾分。 男人以為看到了希望,連忙又是求饒又是保證,“大哥,隻要您放過我,我跟我列祖列宗發誓,這事,我爛肚子裡都不會說出去的。” “嗯,我相信你。”,那聲音傳來的同時,男人脖子上那冰涼的東西也完全撤了下去,隻是還沒等男人有所動作,一塊毛巾就直接對著男人的口鼻按了上去,“可是我又不認識你的列祖列宗,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列祖列宗啊?” 男人就是心裡苦啊但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是,他一輩子不講道理,頭一次講道理就被陰了。 隨著撲通一聲,男人徹底癱軟在了地上,燈光亮起,正是剛才進到檔案室的葉清明,其實,剛剛直接大搖大擺進入檔案館的“葉清明”隻不過是誘餌,如果不解決掉這裡的人,那麼行動上來多少都有些不方便。 此時,站在門口剛打開燈的徐致遠抱著個公文包一臉震驚的看著葉清明左手上的毛巾,和右手上的塑料刀,他咽了口唾沫,他這輩子還沒聽說過能用一把塑料刀把人嚇成這樣的,“葉、葉大師,會不會下手太、太狠了?” “怕什麼,他隻需要睡個幾天就可以享受警局尊貴VIP單人套房了。”,葉清明攤了攤手,把手裡的工具一一收進監控臺的抽屜裡,笑吟吟地招呼著徐致遠過來,“致遠,快來,把衣服換上,這裡就交給你了。” 徐致遠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公司之前可沒有任何讓助理直接參與到任務當中的,“我、我?” “嗯,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啊。” 徐致遠聽到葉清明的話,直接給他來了個九十度大鞠躬,甚至連說話都利索了許多,“感謝葉大師抬舉,保證完成任務。” 葉清明拍了拍徐致遠的後背,消失在了門後。 ...... 自從誠心悅看到了林風息身邊的莫玄之後,每次無論上課還是下課眼睛都總會往林風息這邊瞟,弄得林風息別提有多難受了,凡是每次林風息戳破誠心悅她都拒不承認。 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個女的怎麼就這麼別扭呢? 林風息其實是想用聽些課來轉移注意力的,畢竟不光可以不去注意誠心悅那極為讓人不適的目光,還可以稍微填補一下自己知識方麵的空白。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他連老師說的什麼都聽不懂,哪怕對著書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老師到底是在講個什麼東西。 就這樣勉強撐過四節課,終於到了晚飯時間,林風息並沒有跟著其他學生去食堂,而是先去了一趟廁所,當然了他來這裡並不是為了真正的上廁所,而是他與葉清明約好把本次行動的目的在這裡交給他。 然而,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卻並沒有看到葉清明,正當林風息心裡吐槽葉清明時,一旁突然被風吹開的窗戶引起了林風息的注意。 隨著一陣涼風順著窗戶吹了進來,一張小小的紙條緩緩從窗口飄落,林風息從空中接過紙條,上麵是用黑色墨水寫下的標準的楷體。 “請來學校四樓倉管房找我” 葉清明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 林風息眉頭微皺,最後還是朝著倉管房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不忘自言自語道:“好像他之前也挺客氣的?” 倉管房在四樓的角落裡,他在課間去找葉清明的時候有注意到這裡,看到這處偏僻的房間,林風息此刻心裡卻產生一絲好感。 沒想到他做事倒還蠻細致的。 心裡正想著林風息就推開倉管房的門走了進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倉管房的門與其它所有的門的格式都有那麼一絲不同。 與其它門相比,它也更顯得銹跡斑斑。 隨著哢噠一聲,門關上了,裡麵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不過還好,燈的開關就在門口,林風息輕輕按下開關,倉管室的一切瞬間映射到林風息的眼中。 如果要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那就是空空如也,如果要再加一個,那應該就是破舊不堪。 燈光是暗黃色的,這種燈泡在市麵上已經幾乎看不到了,一架破舊的書櫃裡麵“擺放”滿了蛛絲和灰塵,一些碎掉的木塊和一張格格不入的桌子。 桌子上麵是的似乎是一個八音盒,為什麼說是似乎呢?因為他的“外殼”是由兩張紙片搭建在一起構成的,中間是空的,然而一個發條就那麼“插”在空氣上。 林風息嘗試旋動發條,然而他就像是本身就是壞的一般,毫無反應。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聲音很規律,林風息沒有出聲,靜靜注視著門口,最後他還是選擇去開門,畢竟隻是呆在這裡事情也不會有什麼進展的。 然而,林風息剛一靠近門口,敲門聲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慌忙地跑步聲,林風息雖然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但是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似乎是兩個人的跑步聲,兩個聲音幾乎是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沒有多想,林風息立刻打開了一道門縫,想要先看看外麵的情況。 林風息慢慢把眼睛貼了上去,想要仔細看清外麵現在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一切看上去都那麼正常,突然,就在林風息看向地麵時,一隻眼睛順著門縫就貼了上來。 林風息突然被嚇了一跳,然而他的反應卻是立刻把門推開,並瞬身向後退了一段距離。 什麼都沒有...... 隨著木門撞向墻壁的聲音響起,這才把林風息拉回了現實。 看著門外無數碎裂的殘渣,斷裂的水管、木片,甚至還有幾節被扯開的電線,林風息一臉不可置信的走向門外。 隨著哐當一聲,脫離門框的木門重重的砸向了地麵,塵土被直直的拍起了兩米多高,林風息捂著口鼻,艱難的在一堆碎裂的殘渣中尋找落腳點。 隨著塵土消散,一條血色的腳印為他“鋪設”了道路,它們或許一直在這裡,或許他並沒有注意到它們的存在。 林風息沒有選擇嘗試脫離,而是沿著預設好的道路艱難的跟了上去。 雖然知道這很難,但是林風息還是在行進的途中嘗試找到一塊比較完整的腳印跟自己的腳稍稍比對了一下。 他並不知道所謂腳的大小跟年齡有什麼具體推測方式的,他隻知道,它很小。 很小...... ....... “葉老師,我來了。”,誠心悅一進門就看到了葉清明站在了貨架旁邊,她向著房間四周的角落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林風息沒有到嗎?我記得他好像連飯都沒吃就過來了。” “誠心悅,你來的正好。”,葉清明一手捋著胡須另一隻手則是隨著腳步不斷來回摸著貨架上擺放著的各種物品,“如果是現在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他遲到了?”,誠心悅不可置信的問道,但是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她又給出了另一個答案,“他在沒有任何提前通告的情況下出現了消失、舉止怪異、行動方式完全不按任務目標進行的其中一種,那麼極有可能遇到麻煩或者已經遇害了,在這種情況下,應當盡可能獲取目標人員消失地點,異常事物等,並想辦法與目標人員取得聯係或找到其遺留信息。” “對嘍,思路正確。”,說著,葉清明拍了拍他手邊的大箱子,繼續說道:“通過推論,地點一共可能有兩個地點,而最大可能性就是在這裡,你能發現這裡有什麼異常嗎?” 誠心悅聽到葉清明的話,先是立刻用自己的感應察覺一番,無果後果斷手指環扣,看到這一幕的葉清明也不由得在心中給她豎了個大拇指,這種進階搜查術——覺魂術自己也是在畢業不久後才掌握的,而且看樣子,誠心悅已經可以說是很熟練了。 與正常的陰氣搜查相比,覺魂術的搜查範圍要更深更廣更精確,隻是這一次,誠心悅卻沒有查到任何怪異之處。 “葉老師,我沒有找到任何異常。”,誠心悅很痛快的就把結果告訴給了葉清明。 葉清明卻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一邊推了推自己滑落的墨鏡一邊說道;“然後呢?” 誠心悅知道葉清明此刻是在考驗自己,於是便開始思考起了各種可能性,最終組織好語言,說道:“我想到的大概有以下幾種,一種是林風息是在其它地方消失的,老師你最開始的假設不成立,當然我也認為這種想法不可能,二是鬼物等級在紅衣以上或者是其它特殊等級,當然,我也認為這種情況是一種低概率事件,畢竟是帶著我這種剛畢業的實習生參加的任務,即便是出現鬼物突然升級的情況也會立刻考慮換人的。” “至於第三點.......”,說到這裡誠心悅停頓了一下,但是最後還是開口說了起來,“這種現狀不是鬼物所為,而是有人攜帶陰物以特定條件帶走林風息。” “你倒還挺有意思的。”,葉清明笑了笑,聽過誠心悅的回答後,他可就來了興趣,“特殊等級和非鬼為的猜想都很有意思,哎?你是在哪聽說這些東西的?” “老師還是要多讀些任務執行記錄和秦前輩出的科普文獻比較好。” “呃,這些東西...還是有空再說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誠心悅仿佛看到葉清明的額頭在往下流汗,但是隨著葉清明從諸多物品中挑出了一個小小的紙箱,最終的答案也隨之揭曉。 “沒錯,這裡確實從沒有任何鬼物活動的痕跡。” 紙箱被拆開,兩張看似脆弱不堪相互交疊支撐在一起的紙片穩穩地立在了貨架上。 它的旁邊有著一個發條。 它的正反麵都被黑色碳素筆畫上了一張大大的笑臉。 一個大圓兩個小圓一個彎弧,就這麼簡單。 隨著葉清明旋動發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滴滴答答的悅耳聲從那裡麵響起,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事情發生。 “有什麼頭緒嗎?”,葉清明開口問道,倒不是他沒有想法,而是公司主要比較注重培養新人,多給新人機會。 “監控...”,誠心悅淡淡吐出這兩個字,隨後目光堅毅的看著葉清明,說道:“我現在有一個猜想,但是我並不能確定,隻要能看到監控,我就能知道了。” “我倒是覺得,咱們應該想到一起去了。” 林風息話音剛落,手中一大遝文件就落到了誠心悅的眼前,這個厚度來說,這裡至少有四十多張文件。 “還記得我們是因為什麼進來的吧?” “七年前至五年前,本校七宗失蹤案,周邊校區四宗,以及三天前未報警的綁架案。所有案件突發,沒有任何線索,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任何...報案。據說當時如果不是學校校長及時找出問題並報警處理,這些事情甚至很長時間都不會有人知道。” “嗯,先不說這個了,這裡是所有有出入的學生文件,當然已經排出了其它校區的,裡麵的事就交給林風息就好,他會處理好的。” “可是...” 葉清明伸出手打斷了誠心悅的話,推了推眼鏡,隨後說道:“教你個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老師說的話99.9%都是對的。” “那剩下0.1%呢?” 回答她的是一記來自前輩的溫暖“腦瓜蹦兒”,“你的老師是葉老師。” “而葉老師,就是那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