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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果!”   明科猛然坐起,一隻手撐著腦袋,試著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   “不要逃避的東西……是指明果麼?”明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拉開窗簾眺望街道上的行人,一如既往的嘈雜與忙碌。   “看我這腦子,真是生銹了,竟然忘了問渡最重要的問題,算了算了,還是周末再去夜獸問個清楚吧,眼下最重要的是……上班,悲,悲上悲,為什麼不把蛻靈納入醫保呢?每次額外的蛻靈行動要交套餐10%的錢誒,這讓我本就不富裕的錢包更加乾癟了。”青年不情願的踏上拖鞋,與溫暖的港灣道別。   “我在想什麼啊,議員們對夜獸本來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納入醫保…怎麼想都不可能的吧?”   每當腰包不富裕時,明科便會去夜獸出售自己的記憶,起初他不以為然,隻要將痛苦的記憶典當掉就能換取不菲的酬勞,怎麼想都穩賺不虧,殊不知正是這一理念,造就了如今深受回蕩折磨的明科,“明果”也在明科一次次的出售記憶中,逐漸成長。   穿戴好衣物,簡單洗漱過後,明科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憔悴,甚是憔悴,如果不用上班就有工資拿該多好。”   對於生活,明科一直都遵循著一條鐵律——要麼安逸要麼瘋狂。的確,明科的生活習慣令人捉摸不透,但總的來說還算樂觀,一方麵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麵則歸功於“明果”帶來的影響。   匆匆下樓,在同類中穿梭,擠上和沙丁魚罐頭一樣擁擠的地鐵,在車窗前看著自己的倒影苦笑道:“敬鹹魚。”   青年抵達公司,準時打卡。悄悄順走茶水間的小蛋糕,把它藏在寬大的風衣口袋裡,一路小跑到崗位上,熟練的癱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著:“望不到頭的工作又開始了,加油明科,爭取哪天倒在崗位上,說不定還會上電視呢。”明科環顧四周後,偷偷撕開包裝袋,即刻大口吃掉小蛋糕,咽下去後還不忘擦擦嘴。   片刻後,主管梟虹分配今天的任務,梟虹是位新世紀獨立女性,與明科年齡相仿,地位和能力高出他一大截。她的生活稱得上灑脫,一頭酒紅色的大波浪在人群中很紮眼,然而,美貌是她最不值一提的優點,作為主管,她總是以溫暖的微笑鼓勵剛入職的新人,像明科這樣的老油條自然不會上當。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日梟主管的臉上看不到微笑,有的隻是一張堅硬的石板,她神情嚴肅,來到辦公區中間,說:“打起精神來,各位,我們的進度已經落後五個百分點了,再這樣懶散下去投資方會撤資的。對了,明科,今天你留下來義務加班。”話鋒一轉,明科的小竊喜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惘然。   “我?”明科指了指自己,好似被點名回答問題的學渣一般,滿臉疑惑的看向梟虹。   “對,你。”   “我抗議,為什麼單獨留我一個人?而且還是義務加班,我抗議!”明科雖有些惱怒,但礙於上下級的關係不敢太大聲,梟虹則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好好回憶一下你這周遲到了幾次,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抗議。”主管留下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後,大步離開了。   “什麼啊喂,不過她說的確實在理,最起碼沒有被炒魷魚。唉。”隻見明科的表情逐漸扭曲成一個囧字。   “我算是理解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了。”   時間很快來到傍晚,忙碌了一天的年輕員工們離開公司,各自去享受難得的夜生活,而我們的明師傅正準備泡康師傅來充饑。   “何苦呢明科,是我太怨天尤人嗎?可生活確實不盡人意啊,這幾天的回蕩都快把我弄瘋了。”青年有些懊惱,他故意放慢步調的來到飲水機前,時不時自嘲幾句。   “既然是義務加班,隻要熬時間就好了吧?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工作上。”明科小聲嘟囔著,渾然不知梟主管已出現在他身後。   “那你打算浪費在哪裡?夜獸還是英匣城的監獄?”梟虹輕拍明科的肩膀,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令他抖了一激靈。   “梟主管,你走路都不帶聲音的嗎?”明科拍了拍胸脯,調整著呼吸頻率,見明科的反應如此之大,梟虹忍不住調侃道:“我們的明少什麼時候這麼脆弱了?”梟虹抿嘴一笑,明科躺平的心又懸了起來,結合早晨與昨晚發生的怪事,一連串的問題從他心底湧出。   “你怎麼會知道我小時候的外號?你又怎麼知道夜獸的存在?又怎麼確定我去過夜獸?以及,早上那滲人的笑又是什麼意思?”   “難得見你一次性說這麼多話,我該先回答你哪個好呢?嗯……先略過。”出於人類對恐懼的本能反應,明科向後退了一步。   “比起那些,我倒是有個關於你的問題。明科,你究竟賣了多少記憶?”   “我……我想和你沒有太大關係吧?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請先回答我的問題。”   見明科如此堅決,梟虹選擇轉變戰術。“我們換個地方談。”“有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談……”   不顧青年的反對,梟主管把他拉到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內,二人麵對麵坐下,明科一言不發。   “這裡沒有攝像頭,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麵對從容自若的她,明科有些遲疑,但還是回答了。   “我不清楚,大概三分之一吧……”   “不止吧?你的回蕩已經軀體化了,我猜你至少典當了七成記憶。”   “有關係嗎?”也許是不習慣柔軟的沙發靠背,明科有些不自在,這種感覺好似有一隻無形的魚眼俯瞰著他們,在明科的視角裡,除梟虹之外,房間裡所有的光都暗淡了。“梟主管…在發光?”   “英匣城與夜獸明文規定的,不準靈徒販賣超過三分之一的記憶,否則……”   “否則什麼?”說來也奇怪,即使肉體瘦弱無比,明科的第六感和反應神經絲毫沒有減弱,反而越發敏銳了。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話鋒一轉,梟虹略過了明科的猜疑,轉而開始主動出擊。   “你是想說,和你有關的其他記憶嗎?我想…應該都被我賣掉了……”   “原來那段記憶讓你感到痛苦嗎……”梟虹故作失落之態,把臉撇到一邊。   其實那四個問題的答案明科都猜的七七八八了,被因果注視著的靈徒又不止他一人,回蕩的軀體化更是再明顯不過了,隻要與夜獸接觸過且仔細閱讀夜獸生存手冊的靈徒都清楚販賣記憶的影響。   見梟虹無心談論,明科起身準備離開,在背對梟虹的那一刻,不寒而栗的一幕出現了,隻見梟主管的頭重組為一個外觀復雜的攝像頭,攝像頭中心閃爍著微微紅光,記錄著明科的一舉一動。   “……”攝像頭稍稍轉動,發出不易察覺的摩擦聲。   “梟主管,你說什麼?”明科聞聲立馬回頭,卻剛好錯過那毛骨悚然的一幕。   “埋因結果無花盛。等時機成熟了,你自然會知道真相的。”   “你知道真相…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我還要多句嘴,梟主管,你也是被因果注視著的靈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吧?”   “我們簽了保密協議,無可奉告。你要去哪兒?”   “加班吶,再不回去我的康師傅就要泡成巨人觀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呢,這樣吧,本主管今天無心工作了,你可以回去了。”   “果真?”明科聞言一改先前頹廢的姿態,就連眼裡也多了幾縷光芒。   “那當然。你沒有要說的嗎?”梟虹眨眨眼,與明科對視,明科立刻反應過來,用蹩腳的演技拱手表演,“感謝梟主管的大恩大德,明某沒齒難忘。”“行了,誇張過頭了,趕快回去吧。”   明科沒有多說什麼,快步離開了公司。   見明科走了,躲在櫃子裡的黑袍幽行者走了出來,她和渡都隸屬於黑袍幽行者,與渡不同的是,她沒有佩戴麵具。簡單活動筋骨後,女子說道:“小小虹,演技不錯,值得表揚。”   “我隻是奉命行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靜觀其變就好,夜獸最近接待的靈徒數量暴增,估計也和明果有關。”   “我知道了,翎。”   在街上,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仍舊沒有消失,明科的直覺告訴他,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絕非偶然。   “你已經暴露了梟虹,當時你說的是‘我們’也就是說知情者不止你一個,但……還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明科站在十字路口邊,秋風呼嘯而過,抽打著他的臉龐,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啊嘁,呼,天氣變冷了。”明科搓搓手,快步通過斑馬線,隻是身後的攝像頭也發出了那句不易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