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禦圈內的這些走訪，都還比較順利。不過，顧陽沒有很快去走訪完。每到一家聚落，談好交易後，顧陽會要求靜和小德去收集一下聚落的人口數、年齡結構、性別結構等信息數據，自己則帶著幾個隊員把機甲和外骨骼都穿好，全副武裝的在對方坑洞裡演練一番。當然，會先和聚落的頭領說好，是借場地演練不同環境下的坑道作戰，然後完了會為此送一些能源或者食品、凈水芯片乃至於衣服等等，作為場地費。至於對方考慮這是威脅、威懾或樹立順利平息這次沖突事件的信心還是單純的隻是為了演練，那就都由對方自由發揮了，反正都行。 　　琉川已經沒有女戰士了，好像最初的時候，琉川有和男首領共治的女首領，因而形成了女戰士的傳統，哪怕鳴鳳聚落出走後依然還延續了很久。不過，終於在阿風媽媽死後傳統結束了。這裡也許是容易生女孩還是什麼的，女孩比例比男孩高不少。男人都是有好幾個女人，男首領更是幾十個，小女孩更是他們重要的商品。琉川是禿鷲的重要賣家，而且是賣斷，之後是死是活，琉川這邊就不管了。 　　半個月後，顧陽回到了狗堡前進基地，算起來每天走一家。新塗紫楠倒是對顧陽的工作很滿意，特別是對顧陽借場地演練的做法非常滿意。同時，顧陽聽說，這邊的其它幾個小隊，走訪聚落的情況卻並不很樂觀，或者說並不怎麼愉快。 　　修整一天後，顧陽小隊被派到緋木聚落，距離狗堡基地約一百多公裡。原本是個四個小礦連在一起形成的采集點，因為離狗堡這個集散地比較近，倒是一直挺了下來。二十多年前，現在的首領上位後改名為緋木聚落，這個首領就姓緋木。據說是個陰毒、狡詐的家夥。 　　第一、二小組的巡航早已查清這裡沒有襲擊者，大概率是在木羅氏攻下狗堡後撤走了。可能是渡船的人帶來了木羅氏的新政策，顧陽到緋木聚落時，得到了歡迎，很快就被迎近了坑洞中的居住區。緋木親自出來笑迎了顧陽。交易很快就開始了，正當顧陽準備試著提一下借場地演練的時候，突然跑出來十來個小孩，嘻嘻哈哈的抱著顧陽等人的腿要吃的。事發突然，隊員們差點拔了槍，顧陽觀察到他們沒有武器，趕緊示意大家鎮靜。還了讓隊員拿一些營養棒出來，準備分發給孩子們，結果孩子們一擁而上，把東西都搶走了。然後，繼續抱腿或跪地找顧陽等人索要。而緋木就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並不發話。顧陽知道，這是要搞事了，東西並不值什麼，但是他就是要不斷壓縮你的底線，搞些下三濫手段不斷破壞你的節奏，讓你退縮。 　　顧陽停下來，沒說什麼，坐了下來，一旁的小德臉垮下來，對著緋木說道：“緋木老大，這是做什麼啊，你們這，要管管的吧。” 　　“哦，好的。”緋木這時突然把臉陰沉了下來，對著這些孩子大吼道，“你們這些混蛋，沒看到客人不高興麼？都給老子站好。” 　　孩子們立刻老老實實的站成一排，緋木走到那個抱顧陽腿的孩子麵前，拉著他的手，把孩子拉出了隊列。然後一伸手，一個手下遞給他一把刀，沒等顧陽想明白這是要乾嘛，就見緋木一刀剁下了孩子被拉著的那隻手。孩子抱著斷臂哭喊著，又有一個手下過來，拿一塊石頭塞進了孩子的嘴離，把他拖到了一邊。顧陽震驚得差點站起來。 　　“你乾什麼？”一旁的小德吼道。 　　“讓客人不高興了，就要懲罰咯。”緋木嘿嘿一笑，答道，同時瞄了顧陽一眼，然後，又走向下一個正在瑟瑟發抖的孩子，拉起孩子的手，舉刀就準備剁。看來，顧陽不開口求情，是準備一直砍下去。 　　鐺，緋木手中的刀被一槍打飛，還沒等緋木嚇得縮頭，第二槍就來了，緋木的腦袋直接爆了。大廳裡緋木的那些手下本來就有些戒備，幾乎都在瞬間就下意識掏出了槍，幾乎可以立即組成交叉火力。隻可惜大廳之內都在顧陽的絕對槍感之下，緋木這十來個手下好像是伸手把自己的槍往飛來的子彈上湊一樣，鐺鐺鐺幾乎同時響起，槍全在第一時間被打掉。顧陽的水滴-3型製式手槍還有八顆子彈，而木羅氏外勤一般還配有石頭-1型大威力手槍。顧陽站起身，把在場的緋木聚落的人全都掃了一眼。一個個終於被嚇住了，臉色發白，沒人敢動一下，連陪在一起的“渡船”的人臉都有點發白。 　　“善意被當作軟弱，好意被拿捏，這，是不可接受的。”顧陽自言自語的說道。頓了下，顧陽側頭對旁邊的雛鳳阿寧說道，“你幫我看一看，那個孩子還能救不。”說完，坐了下來，把槍也收了。 　　“你們別怕。”顧陽又掃了一眼聚落的人，平靜的說道，“緋木搞下三濫，是他該死。你們選一個新的首領出來，我們的交易繼續。” 　　顧陽來之前，對緋木聚落有一定了解。緋木當了老大後依靠狠辣和陰毒控製著手下，一直沒有立繼承者，任何可能會威脅到他地位的，包括他的好幾個兒子，都被他給殺了。在這個聚落，除了緋木，倒是沒有什麼其它對聚落有掌控力的人。這時，阿寧過來說，那個孩子隻是痛暈了，她已經給止住血了。 　　“給他注射急救藥劑，把斷手收起來，看能不能接回去。”顧陽對小德說道。然後，繼續對緋木聚落的人說道：“你們看到了，我並不喜歡殺人。對了，外麵還有沒有你們管事的人？也去叫進來議事。” 　　因為木羅氏配的製式手槍一般都是有消聲裝置的，廳裡的動靜並沒有引來外麵的人。廳裡聚落的人麵麵相覷，在顧陽的直視下，說了幾個名字。顧陽又讓阿寧出去叫他們進來，順便給她使了個眼色。 　　一會，阿寧帶了幾個人進來，都是聚落裡的小頭目。同時，在外麵負責交易的雙方的人也都進來了。這時，顧陽坐在主位，木羅氏的人分開站著，監控全場。爆頭的緋木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進來的幾個人臉一下就都白了，竟然都沒敢說話。看來，刺頭都被緋木拔光了。 　　“很好，大概人都到齊了。”顧陽依然坐著平靜的說道，“緋木搞事情把自己作死了。你們聚落自己選個新首領，我們繼續交易。” 　　緋木聚落的人都安靜的，沒人敢做聲。顧陽沒管他們，而是繼續說道：“同時，還需要跟你們說的是，我們會在你們這裡暫借一下場地用來演練坑洞作戰，當然，會給你們額外的食物和能源。你們的位置還不錯，後續可能會暫時借用一下做前進基地，應該會給你們帶來一些交易，同時，我們走之後會留下整修後的生活設施。相信對你們聚落會因此大改觀，這次將會是你們一個個很好的機會。 　　嗯，對了，你們自己選擇新的頭領。我們也不乾涉，隻希望以後能和我們順利配合，然後能領到你們搞好這裡的建設，我們先出去。” 　　說著，帶著小隊的人和阿寧、‘渡船’的人都出了大廳。顧陽就站在門外，然後分了三個人出去穿機甲和外骨骼進聚落。同時，讓靜和小德到處走走，收集下這個聚落的信息。等了一刻鐘，大廳裡聚落的人都走了出來，新的頭領選出來了，是個之前在外麵負責交易的老成的男人，看來是個做事的。顧陽沒說什麼，和他握了手，交易繼續。 　　傍晚的時候，從狗堡又來了兩個小隊和一隊後勤人員以及一架運輸機，木羅氏清繳部隊徹底控製了緋木聚落，同時開始了前進營地的改造工作。新塗紫楠和狗堡基地未對顧陽的處置有何不滿，而是事實上支持了顧陽的決斷。看來，木羅氏高層的想法也是該強硬就強硬。 　　當天午夜，睡著了的顧陽突然醒來。是一種很煩躁的感覺突然驚醒了顧陽，這時，顧陽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第一次殺人。雖然算上暮雲沖的死，自己算是死了兩次；加上融合了暮雲沖在木羅氏訓練生活的記憶和一路來的工作安排中，自己也很早就做過必要時會殺人心理構建。不過，從現在顧陽的意識主體來說，殺人的心理沖擊其實還是不小。隻是，他之前一直被重生以來的緊張情緒慣性以及現場的場景壓著，等到休眠放鬆時才突然泛起來沖擊著心神。 　　“我是不是被這個世界改變了？” 　　“不，好像，不是。” 　　“我救人而死和這次殺人一樣，認為正確的事就該去做...” 　　“就是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顧陽感到了疲憊，再次陷入沉睡。他不知道的是，醒來之前菩提樹空間裡突然雲霧攪動，還有一部分黑霧隱現，而當他醒來之後，空間裡自然響起“觀音心經”，然後一切漸漸平息。 　　過了幾天，緋木聚落的營地建設基本完成。 　　通過‘渡船’的渠道，來往的人多了起來，也雜了起來。那天的事也在荒野傳開了。結果，其它小隊突然發覺拜訪和交易配套的這種招撫順利多了。就是，再也沒有聚落會輕易請清繳小隊的人進聚落了。 　　不過，這就不是顧陽能顧及到的了。這幾天，在演練坑洞作戰團隊的配合之餘，顧陽也留意了一下緋木聚落的情況，這裡的次人也就是畸變人的比例比防禦圈內那十幾個聚落高很多。按照阿寧的說法，這是因為這邊和木羅氏的交往少得多，越往荒野深處情況越是如此。畢竟荒野人也是多少代基因改良過的後代了，淪為荒野人後隻是沒有持續基因修正導致部分退化而因此出現畸形，和木羅氏的人員結合的後代，無疑融合了親本的一部分基因修正而對輻射增強了抵抗能力，畸形率就會因此低一些。怪不得阿鳳的爸爸說荒野人最需要的是基因修正藥劑，大概木羅氏外勤在荒野聚落眼中差不多算人形藥劑吧。找書苑 www.zｈaoｓhuyuan.ｃom 　　畢竟，畸變是懸在所有荒野人頭上的一把刀，一切痛苦和災難盡都是來自於此。據說，很多人出現畸變後遭受排擠，會自己往荒野深處去。或是死在那裡，或者尋找其它畸變人抱團取暖，深處甚至有全員畸變人的聚落。不過，這些畸變人並不比其它荒野人溫柔，甚至更兇狠。 　　因此，越往荒野深處，殘酷越濃厚，暴力是重要的通行語言。 　　那個被砍掉手的小孩，斷手在狗堡基地接好了，這種手術對現在的外科機器人來說，是個小技術。不過，令人吃驚的是，他竟然是緋木的兒子。應該說那十來個小孩基本都是緋木的孩子，這個聚落的所有女人大他都能占有。顧陽突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澳大利亞和美國鄉村的那種多妻宗教的新聞，一樣的野蠻。不過，按阿寧的說法，在荒野深處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是獸性的回歸，確實，有些像野獸種群。 　　顧陽看到越多，心情越差，也越感無法適應這個世界。本該文明更加昌盛的！難道，是因為這裡類似十八線鄉村的邊鄙所導致的落後造成的？顧陽不知道，也許該出去看看，看看這個世界的本來麵目。 　　最近唯一開心的事，是隨著大量的演練，顧陽的格鬥達到了五級水準，無論是反應、速度和力量，都有了不少提高。而槍械使用也到了九級，絕對槍感距離超過了五百米，不過使用的是製式步槍，手槍在這個距離已無法保證精度了。顧陽覺得，自己還能提升，不過更高的級別是什麼，木羅城對之已經沒有標準規範了。 　　----- 　　歡迎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