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紅哭哭,白嘻嘻(1 / 1)

“不會遇上變態了吧……當務之急,是要把這具女屍移出去,總感覺這些紅煙在屋子裡飄不會有什麼好事。”   隨即,王閩就要扛起女屍,移到屋外去。至於飯店老板同不同意,就不管那麼多了,現在活命要緊。   就在王閩彎腰,指尖即將碰到女屍的時候,身體突然頓住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發現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所有被鬼域侵襲的人都是跪坐姿態,為什麼飯店老板的妻子是躺著死的?”   同樣打破規律的,還有飯店門口那個轉圈的女人。   “隻有鬼才能對抗鬼,或許,那些屍體不是跪姿,是因為他們受到了其他靈異的乾擾,也就是說,她們身上很可能也有一隻鬼……”   王閩全身像過電一樣,慢慢縮回手,一步一步地小心後退,眼睛則死死盯著女屍。但凡女屍之後有一丁點動靜,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撒腿狂奔。   一直退到雜物間外,都沒有什麼異常發生,這讓王閩放心了不少。   但是就這一會兒,紅煙已經布滿整個天花板,逐漸連接到外麵,一時間,王閩覺得,頭頂的紅煙好像更加凝實了。   “還是趕緊關門吧!”   王閩心裡毛毛的,覺得應該盡快離開這個飯店為妙,這飯店外一個女鬼,飯店內一個女鬼,還有這該死的鬼域在不斷擴散,這哪裡是他頂得住的。   難怪飯店老板在門口整個人都佛了!   換作他是一個普通人,也絕對就這樣老老實實等死了。   合計了一下,王閩覺得離這裡越遠越好,最好先回大酒店去,那裡的馭鬼者比較密集,有錢人也多,真遇到突發情況,也能有更強有力的人頂崗缸。   但是還沒等王閩重新回到飯店門口,外界紅色冰雹的聲勢卻一下子變大了,可以說是傾盆而下。原先砸在鐵皮板上的隻能算是鼓點聲,現在可以說是搖滾了。   很顯然,鬼域的強度又上去了一個等次。   “我要是有鬼域就好了。”   看著外麵的場景,王閩又羨慕又恨,沒有了沖出去的勇氣。天花板上的紅煙越來越凝實,都看不見原來的天花板的底色了。   更糟糕的是,在那密密麻麻的紅色冰雹組成的幕布中,一個纖細的身影正抬頭望天,腳下邁著規律的步伐,像是一名紅色世界中的舞者。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之前看到的那個女鬼了。   真是糟糕透了。   王閩背著床下鬼,重新回到門口的老哥身邊,聽著他還在絮絮叨叨說著以前的瑣事,王閩還是沒有理會,隻是抬頭盯著店外,有些猶豫。   話說,鬼域會收鬼錢嗎?   飯店老板回過神來,認命般地看了一眼王閩,從煙盒裡抖出一根煙,說道:“來一根吧,很難辦吧,我家的事不好解決,沒必要為了我再搭上一條命了。”   王閩接過煙,疑惑地轉頭問道;“再?你這兒搭進去幾條人命了?”   “我一家五口人,就剩我一個了,還搭進去了寶小姐,已經五條人命了。小哥,我知道你有本事,連外麵的東西都沾不了你的身,但還是算了吧。”   “我本來就沒打算解決你的事啊。”王閩一頭霧水地把煙放進口袋,鬱悶地想道。   “你們都是好人吶,現在家裡就剩我一個了,我也不打算活了,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小房間裡是什麼情況,裡邊那個死的就是你老婆?你就把你老婆關在那種地方!”   “是啊。她為了我不會被那個我看不見的老頭纏上,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關了幾個月,老婆就瘋了。我每次去看她,她有時候清醒過來,還是讓我不要放她出去,說是不想害了我跟別人。”   一說起自己老婆,飯店老板的手就抖了起來。   “平常受不了的時候,她就在房間裡砸東西,拿頭撞墻,天天說自己就要死了。我說要送她去精神病醫院,她也不去,說她是被鬼纏上了,醫生……治不好她。”   飯店老板抬頭看天。   “後來,我聽隔壁的阿婆說,鹽可以辟邪,我跟阿婆就拿鹽水灌,用鹽搓她的身子,在她房間裡撒鹽。剛開始確實有效果,老婆她也睡了幾天好覺,可沒幾天又變成原來那樣,隻能每隔幾天就做一次,一次維持個幾天,但是……治標不治本啊!到後麵鹽越來越沒效果,我就換了樓下的小房間,讓老婆坐在鹽裡,泡鹽水,每天都這樣。老婆的皮都泡爛了,肉也坐枯了。你知道嗎,她剛開始還會喊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後來,她就什麼也都不說了……”   說到這裡,飯店老板終於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鹽!”王閩聽到這也有點不忍心,把眼前的危急情況暫時拋到腦後,先安慰道:“節哀,你老婆如果還活著,也不會希望你這麼難受。你說鹽能辟邪,這有什麼說道的?”   “能有什麼說道,都是老一輩口口相傳的,本來也沒人信這個,我要不是沒辦法了,也不會真信了。”   “在你們縣裡老一輩人的說法裡,那鹽除了辟邪之外,還有什麼用嗎?”   飯店老板抹了抹眼淚,想了一下說道:“不知道,倒是以前小時候過年過節,家裡人都會鹽水煮雞蛋,煮好的雞蛋就掛脖子上,說是給小孩子辟邪躲災。”   “紅哭哭,喜相迎,   娘送女兒不跟從;   白嘻嘻,莫回頭,   兒請爺郎路上逢。   我家兩碗紅尖尖,   不哭不笑有人走。”   就在他們兩個說話間,飯店的一個位置上,昏紅的光線下,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奶奶撐著一根竹竿,佝僂著身子唱道,那聲調忽上忽下,十分詭異。   “額,她是……”   “哦,這個,就是我隔壁家的那個阿婆,她每天都要過來看一下我老婆的情況,今天被困在這裡走不了了。”飯店老板敲了敲煙盒,又抽出一支煙來。   老太太反復地唱著,不過聲音小了許多,那快被額頭褶皺皮膚壓垮的眼睛瞇縫著,讓人感覺綠幽幽的。   雖然看不清她的視線,但王閩總覺得,她應該是在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