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人?”飯店老板目光掃過還算平靜的會場,心中發寒。 王閩背過身去,給彈匣補充好彈藥,嚴肅地對飯店老板說道:“快點走,我怕一會兒打起來顧不上你,別拖我後腿!等等,你還是去後臺,去找一個叫唐顯林的人。” 王閩拍了拍飯店老板的背,等目送他消失在會臺旁的小門裡,這才移開目光,看向手中扭動的骨指。 “死女人,你可給我添了大麻煩了,你要是直接死了不求救多好啊,我也不用蹚這渾水。” 順著骨指的方向,王閩看向會場的那個角落,那裡正坐著一對男女,男的黑衣黑褲,頭染金發,皮膚有些黝黑。女的相貌一般,穿一件花襯衫,長筒褲。在他們的手邊,還放著兩個手提箱和兩個金色的袋子,而兩人都是吊著一副喪臉的晦氣模樣,顯然心情都不太好。 讓王閩意想不到的是,那兩個人居然也在這個時候看向了他,隨即露出了一副警惕的樣子,而後兩人居然拿起了手機開始竊竊私語。 “吳玨,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很像崔明去找的那個人。” “不是很像,就是他!他看過來了!咱們把頭轉過去。” “看來崔明被他殺了,真是倒黴!早知道就不來這什麼狗屁拍賣會了,被困在這該死的鬼域裡麵!” “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本來好好五個人,就剩我們兩個”黃頭發男子無奈地說道。 “都怪那個該死的女人!也不知道發什麼瘋,把老大給拚死了,要不然咱們早就逃出去了!還有崔明那個傻缺,叫他一起過去,非說自己一個人就能解決,然後呢!人死哪去了都不知道!”路上連鐘哥都死了,真是倒黴!倒黴! “你小聲一點!” “我大聲怎麼了,大不了就是死嘛,我死前也要拖幾個一起死!你們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這個叫吳玨的女人對著身邊的幾個人惡狠狠地說道。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吳玨這一通叫喊,倒是讓一些目光收了回去,不敢再看向他們兩個。一些人目光灼灼地看向其他人,企圖找一個出頭的家夥,跟著一起搞事情。可是,這裡的一個個都是“聰明人”,怎麼會輕易動手。 畢竟,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又被鬼域困在這裡,沒必要跟這兩個人尋晦氣,平白和這裡的人拚命。 畢竟東西在拍賣會上買不起,等拍賣完了再搶也來得及。 現在搶了,不一定是自己的。但是等拍賣完了,能拿到手的,就是自己的。 “哼,看到了沒。”吳玨有些痛快地看了一眼黃發男。 而黃發男卻緊張兮兮地:“他過來了!” 他們兩個就看到,那個像蜥蜴一樣的怪人大步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兩人瞬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死死盯著王閩。 “怎麼,這位兄弟,你不服氣?”黃頭發男子有些硬氣地說道。 “你想乾什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跟我們魚死網破嗎?”叫吳玨的女人跟炸毛的貓一樣喊道。 走到離他們兩米開外,王閩迅速解開背後屍體,一腳撂到椅子底下,將手裡捏著的指頭拋了拋,說道:“就是你們綁了我的人?” 吳玨看到那根手指,冷笑一聲;“那個賤女人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找上門來的,被我們一起殺了也是活該。沒想到你也是有些手段,崔明居然連逃都沒逃掉。我們乾掉了你一個人,你也乾掉了我們一個人,這就算扯平了,你還想怎麼樣?” “人殺了可以,把她的屍體給我。”說著,王閩就伸手抓向其中的一個行李箱。 隨即,旁邊的黃發男也伸手摁住了行李箱,說道:“朋友,是那個女人先對我們出手,本來就是你們找事在先,怎麼,看我們就兩個人好欺負?真拚到最後,大不了到時候我們打開包,加上我們兩個,六隻鬼一起復蘇,在場的,誰都跑不掉!” 說到後麵,黃發男聲調提高了不少,顯然是說給旁邊的人聽的。 在場的這些人麵色一變,如果真的六隻鬼在這個會場復蘇,外加地麵上鬼域肆虐,他們可就能都要死在鹽湖縣。 這也是他們一群人聚在這裡,相互克製不敢動手的原因。 黃發男的手上青筋暴起,死死摁著行李箱。選擇這樣死磕倒不是他們兩個有多硬氣,而是他們想明白了,在這樣的環境下,隻要有一次服軟,周圍的人絕對會蜂擁而上,將他們瓜分殆盡,等拍賣會結束後,他們的下場隻會更糟。 更何況,在場的各位都是半斤八兩,誰又比誰強多少,他們二對一,未必沒有勝算。 最好是,殺雞儆猴! “你以為我會在意這個?” 能夠急切地過來參加拍賣會的,基本上都是一群厲鬼復蘇在即,急切想要保命的家夥。說白了,就是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能夠多死一點在這裡最好,既能維護社會治安,也能乾擾袁敦明的計劃。 “動手!” 兩人幾乎是同時喝道,跟王閩掰扯這一會,早就蓄勢待發,最好能夠一擊拿下王閩! 下一刻,吳玨腳下的陰影快速移動了起來,從腳邊椅子的陰影裡迅速鉆到王閩的腳下。 幾乎與此同時,黃發男子的另一隻手抬了起來,一把青色、布滿銅銹的粗糙匕首刺向前方的王閩。 “得手了!” 當吳玨腳下的陰影融入王閩的腳下,頓時心中一定,這是她的靈異力量,隻要對方腳下還有陰影,那麼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被陰影殺死,吞掉! “腳下好像有什麼東西……”王閩麵色一變,察覺到自己的腳麵變得格外陰冷,如同寒冬裡光腳踩在鐵塊上。這種陰冷順著腳底快速向上蔓延,讓他的全身都有些活動困難,向著身體內部蔓延。 “襲擊來自地麵,好強的靈異!這種強度,是必死的詛咒嗎?” 出乎吳玨的意料,王閩並沒有立刻暴斃。 很顯然,殺人規律沒有被完全觸發,受到了另外的靈異影響。 旁人都沒有發現的是,王閩腳下原來的影子,格外地深沉,在他的腳下緩緩流動。 是鬼墨,那部分包裹著偷窺鬼的鬼墨。 在王閩試圖收回偷窺鬼時,這些鬼墨覆蓋了王閩一半的腳麵。這無心的舉動,意外削弱了吳玨的靈異襲擊,讓王閩有足夠的時間反應過來。 王閩動作僵硬地從地上跳起來,心裡的預感讓他知道,必須快速離開地麵。 同時,黃發男子的匕首也到了王閩身前,他張開臂展,手裡看似鈍銹的匕首,竟然毫無阻礙地劃破了王閩胳膊上的鱗甲。無往不利,能夠一定程度抵禦床下鬼靈異的甲片,在匕首麵前如同豆腐般脆弱。 更讓王閩猝不及防的是,隨著匕首劃開他的皮膚,已經沒有正常人類身體的他,竟然明確感受到一股極為強烈的疼痛,從手臂的傷口處向全身蔓延,使得王閩整個人都呆了一下。 奇怪的是,那個黃頭發沒有趁機繼續攻擊,而是猶豫了一下,沒有出第二刀。 這點時間的空隙,讓王閩得以抽身離開。 王閩一連翻過兩排座椅,不敢再踏足地麵,隻能蹲在椅子上。手臂上的疼痛一陣陣傳來,疼得他即使牙關緊咬,上下排牙齒也在不停磕碰,頭腦都有些眩暈起來,眼前有點發黑。 吳玨有些氣急敗壞;“你乾嘛不再給他一刀!我差點就得手了!” 被她這樣訓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黃發男子也有些氣憤;“那下一刀你來,我可不想再碰這東西了。” 說著,黃發男子就把匕首扔給了吳玨。 吳玨麵色不好看,但也接下了這把匕首,反握在手上:“你剛才不給他第二刀,他有了準備,可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疼痛逐漸退去,但一想到剛才的痛感,王閩又有些臉皮發顫:“托大了,剛才那個女人的靈異,應該是作用於人的腳底,而且大概率是即死類的靈異,就算能扛下來也得掉層皮。那個男的應該是用了靈異物品,他自身必然也有一種靈異……這麼說來,那個女人身上大概率也會有另外的厲鬼或者靈異物品,也就是說,我至少還得麵對兩種靈異的力量。” 王閩對於靈異的對抗,並沒有多少經驗。此前遇到的靈異,要麼是大佬太強直接把他秒了,就是非即死類的靈異磨時間,唯一算是打得有來有回的床下鬼,也是單打獨鬥的孤狼,隻要摸清楚套路就可以直接帶走。 “這還是在最好的情況下,如果他們兩個當中,有人不止駕馭了一隻鬼的話……那事情可就太復雜了。” 多一種靈異,和少一種靈異,帶來的變數太大了,王閩甚至都考慮,要不要直接把陳瑩賣了!雖說她現在可能還有一口氣在,但是這些麻煩都是她自找的。 王閩沒第一時間開槍偷襲,一來,是想見識一下對方的手段;二來,也是猜到他們這邊可能不占理。 心裡這麼想著,王閩湧到嘴邊的拽話也咽了一半回肚子裡: “哼,還算有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