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能不能跑回小時候(1 / 1)

我很擔心嬤嬤發現是我做的這件事,我害怕阿媽會說我是個壞孩子。   我在愧疚的世界中煎熬了好久,到旁晚快要吃飯的時,整個院子裡突然喊打喊殺起來。   正在安排任務的嬤嬤在院子裡響起喊殺聲時,驚懼尖叫了一聲,整個人看上去慌慌張張,幾息後她也顧不上布置任務,逃命似地從院子後門跑了出去。   她一步當著三步跑,踉蹌前行,仿佛院子裡有隻吃人的惡鬼似的。   看著嬤嬤瑯嗆的背影,小夥伴們坐在院子的小凳子上麵麵相覷。   嬤嬤說過,任何時候沒有她的允許,都不許離開院子,如果離開了,就會被打手板子。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我們沒碰到這種情況?   我把手放在小腿上,安靜的坐在小凳子上,或許喊殺聲停止了,等嬤嬤回來,看到我坐得這麼正,這麼直,也許還會誇我一句‘乖孩子’。   可直到房子被帶火的小棒棒點燃,整座院子都充滿了火光,嬤嬤都沒有再回來。   正在倒塌的木板開始倒在地上,甚至靠墻近的小夥伴都被壓到了,小夥伴們的慘叫得撕心裂肺,地上滲出好多血,我有點害怕,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做一個‘乖孩子’。   院子開始混亂了起來,大家都發覺不對了。   “秦可卿!”瑞珠拽著我的衣服,“快跑!院子快要被燒沒了!”   “不……不可以……”我努力的坐直身體,“嬤嬤說了……”   “兒豁!嬤嬤算個嘚啊!”瑞珠一下子把我拽了起來,“秦可卿!有人在這裡搶人,搶銀子,再不跑就等著被人搶走去做奴隸吧!”   可我不想相信她,她是個會欺負人的壞孩子,其她小夥伴都說她阿媽被人買走了,每天隻會搶吃蹭喝的,穿的衣服都破舊破舊的……   正在我猶豫間,一根巨大的柱子向我們倒了下來,砰的一聲,就砸在我們眼前,一個人影瞬間被壓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看起來非常嚇人。   瑞珠在關鍵時刻猛地推了我一把,把我推開了,而我隻感覺眼睛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是天空又開始下雨了嗎。   我呆了幾秒鐘,發現瑞珠正被柱子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仰著頭看著我,嘴角流著血。   “瑞珠……”我聲音哽咽地走上前去不斷的拉著她,而後又去掀柱子,可我弄不動“瑞珠……”   我急得團團轉,可毫無辦法。   “秦可卿……跑……快跑啊……”她用自己那粗糙的手不斷揮著,示意我跑,可她每說一句話,嘴裡就湧出一口血,“嗎賣批……咳……疼死了……”   “對不起……瑞珠……真的對不起……”   “囉嗦死了……快跑……”她撕心裂肺的吶喊著,“我說過我是你姐姐的……跑啊……”   可我此刻真的不想離開她,我的直覺我,這個時候離開了,恐怕以後就沒有再見的時候了。   “衣服是我偷放的,瑞珠,是我冤枉了你……”我大哭著說道,“你別死啊,有人嗎?來救救她……”   “我懂……我懂……”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可她疼得都快虛脫了,“我樂意,誰叫我是你姐……姐呢?妹妹……跑吧……”   直到院子周圍全部塌陷,整座院子的出路都被封堵住,我都沒有明白瑞珠說的「我懂」和「我樂意」到底是代表什麼意思。   是疼痛,讓她聽錯了我的話了嗎?   她腦袋被壓倒在地上,已經犯糊塗了嗎?   是我栽贓了她的,是我把他該洗的衣服放到了其她人的盆裡的。   是我害他被懲罰了那麼久。   而她非但沒有生氣,還要提醒我要我跑。   可是我們,能跑到哪裡去……?   我知道我們沒地方可以去的……我不想跑到大街上去要飯,不想去阿媽那裡,那裡有陌生的男人,他們的眼裡滿是對我的嫌棄,隻有這裡,隻有這裡有我的小夥伴,有我的家。   如果硬是要跑……我能不能跑回到阿爹還在的時候?   我以前很淘氣,做過很多讓阿爹阿媽生氣的事,我想跑回到阿爹沒有離開家的時候,讓時間重來一次,這一次我一定做一個乖孩子。   後來我才知道,這次發生的事,是官場上的政治仇殺,一般不會留下活口的。   如果沒有意外,無論裡麵的人怎麼掙紮,永遠都不可能跑掉。   再醒來,身邊是冰冷的石頭墻壁,我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破敗的景象,原本的院子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我想起了昨晚的一切,瑞珠、嬤嬤、小夥伴們,還有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一切都仿佛還在眼前。   我試圖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無法動彈,劇烈的疼痛感讓我忍不住呼出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腿被一塊木板壓住了。   “有人嗎?救救我……”我呼喊著,但周圍除了廢墟和灰塵,什麼都沒有。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躺了多久,直到一束陽光透過廢墟的縫隙照在我的臉上,我才意識到,原來我還活著。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一點點將腿從石頭下抽出來。每動一下,都伴隨著鉆心的疼痛,但我沒有放棄。我知道,如果我留在這裡,等待我的隻有死路一條。   終於,有大人掀開了柱子,我被扶了起來。我看著眼前的廢墟,想起了昨晚的那場災難。我想起了瑞珠最後的話:“跑吧……妹妹……”   我不知道,我現在可以去哪裡,我又成為了無家可歸的人,隻是這次我不僅沒有了阿爸,連阿媽也沒有了。   值得高興的是,救我的人,居然也把瑞珠救活了,老天爺這是對我的補償嗎?還留一個‘姐姐’給我?   救我們的人名字叫秦業。   遇到這個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總之他把我收養成了‘養女’。   我也從可卿變成了秦可卿。   …………   養父的家,是一座位於金陵城內的豪宅裡,裡麵很大,布置得溫馨雅致。他是一位在城中有些名望的官員,年約三十左右,麵容和藹睿智,眼神裡總是透露著一種智慧。   被收養後,我和瑞珠便在這裡住了下來,他不僅供我們吃穿,還請了先生教我讀書識字,他常說,可卿啊,等你長大了,一定會成為一個知書達理的大美人。   這讓我感覺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