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9號，賬戶餘額為零，雲積分不足，強製解除冷凍協議； 　　公民身份檢索中——檢索失敗； 　　舊版協議查詢——目標名稱解鎖“林風”； 　　生平資料檢索——檢索失敗； 　　資料缺失，啟用人權協議： 　　丁級公民身份寫入——名稱“林風”； 　　公民編號生成——“9360452”； 　　冷凍協議已解除，歡迎來到聯邦F市，林風先生，雲上城祝福您過上幸福的生活。” 　　甜美的聲音從模糊到清楚，林風的記憶尚停留在休眠的時間，溫和的燈光照在臉上，林風下意識的想要閉眼，卻發現那光其實並不刺眼。 　　“這是？天堂？”林風在奇怪的推動下站起身，身邊的事物迅速變幻，最後一個光滑的圓球停在了林風麵前。 　　“公民9360452，您的賬戶餘額已經為零，雲上城為避免債務問題，已為您解除冷凍，為方便您能夠更快熟悉社會。請在仔細閱讀用戶協議之後選擇是否認領雲上城智能向導。”清脆的童音，伴隨著圓球的上升，林風才注意到這個光滑的圓球上正漂浮著一篇全息投影，這投影甚至還能跟隨著林風的視線滑動屏幕內容。 　　這是睡了多久啊。林風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不清楚時間的休眠或者說冷凍，讓他的激素分泌降低了許多，父母的去世不再像是石頭一般賭在心口。 　　即使想起時仍舊會傷心，但現在那些高級的人工智能連自己的身份都查不到，自己的父母，也淹沒在時間長河之中了吧。 　　這就是逃避的代價嗎？實際上當初作出休眠的決定，其實是有著沖動和逃避在其中的，可滄海桑田已成事實，除非眼下隻是一場真實的幻夢，不然一切都是空話。 　　純白的房間找不到圓球以外的任何物體，但坐下時卻又有軟軟的坐墊，像是一場夢，卻真實得可怕。 　　林風手足無措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此刻的他竟連逃避的選項都沒有了。 　　跳過那些冗長的條款，林風把視線移到了最後一欄： 　　“公民的消費由等級進行限定，超過透支限額時將會取消公民身份，並強行執行探源任務。同意此條款之後方可進入聯邦，成為一名光榮的聯邦成員，是否同意以上的所有條款。” 　　就像打遊戲一樣，林風看不懂上麵幾乎所有條款的內容，即使看懂了也不會在意。但最後一個條款卻分外引人注意，以自己的人生閱歷來講，這種白紙黑字寫著透支兩字的百分百是坑，極大可能會導致萬劫不復。 　　而眼前的情況，怕是不簽這個協議連正常走出房間都做不到了。 　　外麵的世界，到底怎樣了呢？所謂的探源，會不會和自己想象的一樣，其實是被整過去當黑奴當苦力啥的。 　　初見是天堂，可一腳伸過去，全都是漂浮著的棉花糖，稍有不慎就會從天上掉下去，就算有百分百的可能掉下去，不走出第一步也是根本不行的。 　　目光浮動，圓球上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科技程度很高，但也震驚不了林風這個原始人了。 　　協議簽訂完成之後，整個房間便由柔和的純白變成了普通的病房，乾凈整潔。從窗戶看過去可以看見下麵螞蟻般行動的車或人，無論如何，現在也隻能是認命了。 　　從病房走出，外麵安靜得可以聽見風聲，沒有看見任何的人一類的，甚至讓林風差點忘記自己是從休眠中被喚醒，恍然覺得自己應該是個病人什麼的。 　　“你好，我是您的公民貼身助手，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一個輕柔的嗓音從身旁響起，細膩甜美，正是林風最喜歡的一類聲音，從身側響起也不令人感覺如被偷襲般的突兀感。 　　貼身助手一副護士打扮，粉色的職業服裝下可以看出若有若無的身材，那張臉很好看，卻又過於得超出預料，幾乎是照著自己最喜歡的情況預設的，讓林風有一種五臟六腑都被看穿了的感覺。 　　“目前的場景是所有冷凍人蘇醒後最喜歡的形象之一，貼身助手的形象由大數據統查而生成，請問需要更換嗎？”貼身助手說著話便上前一步攬住了林風的手，笑容莞爾，幾乎是瞬間讓林風起了反應，但貼身助手還是細心陳述著更多的內容，根本沒有關係林風的異狀。 　　“林風先生如果對助手有特殊要求的話也可以進行形象更換和名稱重置，但形象更換需要支付額外費用，檢測到林風先生剛剛蘇醒，是否開始冷凍人免費谘詢？” 　　“免費谘詢？” 　　“聯邦每一位公民都享有專屬的貼身助手，即使是冷凍人也具備該特權。貼身助手應該負責公民的所有事項，包括引導冷凍人走上社會正軌。” 　　“先改名吧，嗯——改個什麼名呢？” 　　貼身助手一股腦的說著，攪得林風的腦袋有點混亂，內容太多一時間無法消化吸收，隻能借由命名的由頭稍微緩沖一下。 　　但此時此刻此地隻有林風和貼身助手，他其實有的是時間消化當下的一切，直到了解整個社會，踏入F市成為一名光榮的聯邦公民。 　　“叫愛爾歌吧，會不會因為ID重復沒辦法取啊？”林風消化完助手剛剛說的，偏頭就想問旁邊的貼身助手，他下意識的把貼身助手當成了人，可如果突然一問便能發現那張精致的臉其實非常僵硬來著。 　　“所有的貼身助手都是屬於個人的，除非被剝奪公民身份，不然貼身助手隻是公民的個人財產，並不會產生名稱重復的問題。” 　　“哦，那能講講聯邦，還有雲上城嗎？”林風對於聯邦這個東西其實並不意外，人類總會走到一起的，分布成各種各樣的國、分別成各種各樣的人，實際上如果再往後發展，因為科技、文化的緣故合到一起是根本無法避免的。但是雲上城這個東西卻很古怪，聯邦出現的次數不多，這個雲上城卻是在無時無刻的輸出著自己。 　　成為聯邦公民的各種協議由雲上城製定，貼身助手的各種相關事項全權由雲上城負責，公民的個人財產和隱私全部歸雲上城管製，甚至於欠債受罰都是被雲上城統一安排去乾什麼所謂的探源任務。 　　過分了，簡直像是賽博朋克那種了，但林風心裡還是默認了自己開始的猜想的。也許，隻能這樣了。 　　“雲上城是目前聯邦最大的上市公司，負責整個聯邦律法製定外的所有內容。雲上城由安保部、科研部、商業部、民營部、金融部、醫療部、法務部、人文部組成，雲上城科技普及一切，是所有聯邦公民的不二之選。” 　　全包了，從那些部門來看，至少雲上城是明麵上的上層建築了。但林風也隻是感概一下，上層建築他再關心又怎麼樣，他現在隻是一個因為沒有錢而被迫解除休眠的冷凍人而已。 　　“冷凍人解除休眠之後，如何進入聯邦之中正常生活呢？”林風沒有傻乎乎的直接問沒錢該怎麼辦，他們這種與社會脫節不知道多久的人想要再次與社會接軌，能乾些什麼還用說嗎？ 　　“聯邦公民的衣食住行皆由雲上城提供，物美價廉，丁級公民可享受最高500聯邦點的透支限額，公民等級每提升一級透支限額將會增加1000%，擁有足夠的聯邦點便能夠在聯邦中正常生活。所有聯邦公民都能在聯邦之中享受最美好的生活。” 　　句句都是要錢啊，亙古不變的真理，到哪兒都離不開錢啊。 　　“該如何合法的賺取聯邦點呢？” 　　“嘗試透支信用額度加入公共教育體係，學習技能獲得工作，因為目前所有工業活動已經交由機器負責，所以沒有經過教育考取相關執照是無法加入工作的； 　　嘗試與其他人進行交易獲得聯邦貨幣，冷凍人或者其後代通常會留有珍貴的東西，可以進行價值評估然後交由貼身助手放置到雲上集市進行售賣，也可以通過貼身助手直接售賣給雲上城官方； 　　嘗試接取官方或非官方的探源活動，獲得酬金； 　　已為林風先生提供了目前所有合法賺取聯邦貨幣的途徑。” 　　“聯邦點的購買力，可以講解一下嗎？”林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思考第一條路了，雖然從頭開始學習，然後再走一遍過去走過的路會很痛苦，甚至因為沒了父母支持會更加艱難，但讀書總歸是往上爬不怎麼艱難的途徑之一。他現在哀莫大於心死，隻是想在這個新世界不再逃避的活下去而已。 　　貼身助手手一滑，一個全息屏幕就出現在了林風麵前，隨著那溫柔的講解，聯邦點的作用，還有各種基礎聯邦物品都出現在了林風的腦海裡麵。 　　“定製貼身助手虛擬形象——10聯邦點； 　　定製貼身助手現實交互能力——400聯邦點； 　　能量補劑口服（提供普通人類一天所需能量，可選擇口味）——5聯邦點； 　　能量補劑注射（提供普通人類一天所需能量，但無任何感官刺激）——2聯邦點； 　　正常餐飲訂製（一天之內，可自由選擇食譜）——10聯邦點； 　　正常衣物訂製（無特殊效果，找書苑wｗw.zhaｏshuｙuan.ｃom 僅提供衣物）——6聯邦點； 　　虛擬住宅（身體寄存於休眠倉，意識體進入虛擬住宅之中，可自由設定虛擬住宅內部）——20聯邦點； 　　公民住宅（內部無任何陳設，每月上交一次聯邦能源稅）——30聯邦點每平方米； 　　住宅定製（可自由定製住宅內部陳設）——300聯邦點； 　　聯邦基礎通識課程——600聯邦點； 　　聯邦初級數字工程師課程——1200聯邦點； 　　聯邦初級源能分析師課程——1200聯邦點； 　　聯邦初級源文化解析師課程——1400聯邦點； 　　… 　　…” 　　貼身助手一篇篇列下去，看得林風頭暈眼花的，但從這些東西裡麵可以看出的隻有一點——活著是不難的，活得滋潤會有點困難，但如果想要得到更多往上爬的話就會非常難，基礎通識課程幾乎能買下一個二十平方米的小實體住宅，但其餘的初級課程，卻是每一項都是翻倍的。 　　知識，從來都是有價的，但如此高昂且令人嘆為觀止的價格卻是讓人很難接受了。 　　不過，娛樂、生活一類的卻是出奇的便宜，甚至林風還在那些清單裡麵看見了某些涉及繁衍的不可言說的商品，卻沒有一個超過500點的。500點的話，已經足夠將貼身助手包裝成一個夢想中的賽博女友了，甚至再多花一點把孩子一類的整出來也不是問題，卻是連基礎通識課程都買不起的。 　　林風不禁有點愕然，也有點害怕眼前這個未來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