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恍若1夢(1 / 1)

換宋 迷路的小野人 3852 字 8個月前

宋澤:“……”   準備朝著外麵走去的身子為之一頓,旋即有些無奈的轉過身來,卻見刁知縣笑意盈盈,臉帶期許和鼓勵,至於楊主簿,滿是肥肉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堆在唇邊,像極了鄉間田野裡麵的蛤蟆。   宋押司心中一嘆,麵上不顯,拱手行了一禮,朗聲說道:“縣尊,關於王賀年的案子,還有些細節需要確認,以便報與州署。”   也罷,自己不過小嘍囉一個,早晚要站這個隊,本以為知縣被黎縣尉壓製的厲害,卻不想幾日之間,天翻地覆,在公堂之上所見,又是個嫉惡如仇的,他此刻隻能順著對方的意思。   “楊主簿,你看,這……”   刁珣抓住機會趕緊配合,伸手指了指宋澤手上的案卷,裝作無奈且遺憾的樣子:“案件堪堪了結,估計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這研討詩詞,倒是美事,下次有機會一定參與,今日且算了吧。”   說罷,長於短嘆,稍顯不舍。   “公事要緊,公事要緊吶……”   楊守春臉上復又堆起笑容,說道:“既如此,過幾日我再來請縣尊,眼下公署那邊還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說完之後,看也不看宋澤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刁珣作勢要送,隻是走了一半,便在拉扯間頓住腳步,眼見楊守春走的遠了,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這楊主簿身上,似是帶著銅臭之味,笑吟吟簡直像隻肥碩的招財貓,找自己要錢的那種。   有宋一朝,官員和商賈明麵上交往不多,但是,和一些大地主,來往卻是沒有什麼忌諱,因為多半有著共同的身份,讀書人,說不定還都有著功名在身。   讀書人之間談論些詩詞文章,不是很尋常之事?   但刁珣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更何況,這身體換了腦子,思維方式變化,除卻當文抄公,他自問一點詩詞歌賦的靈感都無。   而且,他下意識不想和這些人接觸,王賀年的行為,已經讓他有些惡心。   “縣尊?”   宋澤耐心等了一會兒,卻見刁珣似是有事在思考,便想著先回去。   “若是縣尊有事,我待會再來。”   “不用。”   刁珣反應過來,對於這位幫忙吸引火力的押司,心中升起信任:“暫時無事,有什麼情況,你直接說吧。”   “喏!王賀年親弟,王許月,不知從哪裡得知的路子,前幾日找了街上的潑皮,紋銀五十兩,想要買通獄卒在牢裡暗害王賀年,獄卒膽小,加上看守嚴密,未能成事,現在事情漸鬧起來了。”   宋澤一五一十的說了清楚,本來這種事情,他處理乾凈也沒有問題,隻是想起此案刁知縣重視的緊,思考片刻後,決定還是說與上官。   “哦?”   刁珣有些沒明白過來,這親弟殺兄,倒還能理解,爭家產麼,隻是,這情況似乎是遭人騙了?   然後還敢鬧事?   當真是有些離譜,這腦子似乎差了親兄不止一籌。   這反詐,倒是哪裡都需要啊.......   本來隻是花錢買個教訓,眼下,似乎不拿人都對不起他。   當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將那王許月及一乾人等,全數押來下獄,擇日審理。”   刁珣搖了搖頭,沒想到案件的餘波,竟是如此,大開眼界……   “喏!“   宋澤朗聲應道,這事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旋即,卻是有些猶豫,似是有話想說。   這表情都很明顯了,刁珣很容易就瞧了出來。   “宋押司,可還有什麼事情?”   他盡量表現的極為和善以及耐心,這衙門中,有點自己人,才算便利,王五算半個,隻是和黎德魁勾連較深,很難讓人信任,這次韓家村一行,試探之下,頗為滿意,卻也還得再觀察。   宋澤不同,行事老道穩妥,積年老吏,若是能讓他推心置腹,這吉水縣,就不會如現在這般,尤抱琵琶半遮麵,還要慢慢解開衣服,才能探個究竟。   “縣尊,楊主簿……”   宋澤有些猶豫,隻是頓住片刻後,才乾巴巴吐出一句話來:“這秋稅在即,還得提前弄個章程為好,方便我等準備。”   刁珣定定的看了宋澤半晌,忽然笑著說道:“謝宋押司提醒,這事本官記在心上了。”   看樣子,自己還是沒能得到對方的完全信任。   依靠官職,能讓對方聽話做事,但具體效果,卻是千差萬別。   隻是刁珣也不急,日子一天天過,這人心,也得慢慢看清。   “你且去吧。”   “喏!”   看著宋澤遠走的身影,刁珣吐出一口濁氣。   秋稅,又是秋稅!   這裡麵到底隱藏著怎麼樣的魔力?   旋即,他想到楊守春所說的宴請,上次小鬆樓飲宴,便是說到秋稅一事,他借著酒遁暫時避開,這一次......   說不得,還得去上一趟,天天在衙門,固然能俯瞰眾生,但又何能看的清楚?   哪怕是鴻門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酒也得喝了。   隻是,樊噲在何處?   想到這裡,刁珣稍有些鬱悶,本以為自己有那麼點王霸之氣,韓烈勇猛,前麵又配合的極好,心中自然有著念想,若是肯幫自己,這人身安全,當屬無礙。   凡是名臣良相,不應該都有戰力無雙之護衛麼,前朝狄懷英者,有千牛衛中郎將李元芳,便是本朝,包希仁,亦有禦貓展昭,難不成自己沒有這個福分?   灌了自己半盞茶水,刁珣稍稍排遣掉鬱悶,攜恩圖報的事情他是不屑於去做的,至於韓烈,寡母去世,孤苦一人在家,好在韓家村最大的地主王家現在是群龍無首,估摸著要混亂上一段時間,如此,韓家村的百姓尚能安居樂業幾年。   而韓烈身負絕世武力,閑暇時間打獵,再照顧好那兩畝地,娶個賢良媳婦在家,也不枉這次兩個人並肩作戰之誼,若是有時間,或許還能再見上這位老友一麵。   磨蹭了一會兒,主要是可以讓其分心的事物比較少,刁珣克服暫時的拖延癥,開始處理案牘之上的公文案卷,當真是一刻不得閑。   隻是也不敢鬆懈,在其位謀其政,特別是經過這人命官司,覆手就能決定一家之興衰,讓刁珣提筆之間,感到重若千鈞,知縣雖小,這肩上負著的責任卻不輕。   好像,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角色。   片刻後,刁珣忽然停住筆,起身站在公署前,抬眼看向天際,卻見白雲悠悠,天澄凈的像極了小時候的夏日,碧藍如洗,恍若一夢。   應該是回不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