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賈赦說要先抽打自己五十鞭子,還要刺手指一百下,剪兒頓時嚇得滿臉慘白,渾身抖動。 她可知這些懲罰有多麼殘忍,猛然搖頭: “老爺,奴婢沒有……” 賈赦見她依舊死不承認,頓時大怒: “你們都是死人麼?聽不懂老爺我的話?快將這賤婢拉下去揭皮!” 丫鬟婆子見賈赦發怒了,再不敢遲疑,當即將剪兒拉下去執行刑罰。 片刻後,便聽到剪兒淒慘的痛哭聲。 賈琮聽了,臉色依舊,嘴角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深邃的眸子中閃過幾分痛快之色。 前主過得真是太窩囊了,既然他成了賈琮,如今又有了自己的目標,那麼,就再不能和前主一樣。 “回老爺,她願意招了。” 少頃,一個婆子來回話。 賈赦冷哼: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帶進來!” 有婆子便拖著剪兒進來,隻見她披頭散發,衣服淩亂,臉上手上都可看到血跡。 被婆子拖進來,趴在地上,似乎已經無法動彈,淒慘地說道: “老爺……奴婢確實搜了琮三爺的身,可是,那是太太指示奴婢做的。” “也確實搜出了銀子,可不過一錠銀子,最多五十兩……” 賈赦聞言,瞪大一雙死魚眼,厲色斥責: “真是賤貨一個,剛剛老爺問你,你死還不承認,果然是沒了一點上下尊卑!” “快說,五百兩銀子現在在哪?” 剪兒哆嗦著搖頭: “老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隱瞞,那錠銀子,現已被太太收下了。” 一聽和邢夫人有關,賈赦眉頭一皺,朝外頭喊道: “速去將你們太太叫來,就說老爺我找她!” 當即便有丫鬟去傳話了。 賈赦又質問剪兒幾句,剪兒咬死說隻有那五十兩的銀錠,再無別的銀子了。 見她似乎不像說謊,賈赦目光瞬間投向賈琮,見賈琮一直站在門口,立馬招手: “杵在門口做什麼,進來!” “這賤婢說隻有五十兩,可是真的?” 賈琮走進中廳,弓腰回道: “老爺明鑒,我確實是拿了五百兩回來了,其中有五十兩是銀錠,還有四百五十兩是銀票。” 賈赦覺得沒什麼問題,又怒問剪兒: “賤人,你還敢撒謊?” 剪兒趴在地上,抬頭看向賈琮,哭訴道: “三爺,奴婢知錯了,您可不能誣陷奴婢啊…” 賈琮平靜接話: “我可沒誣陷你,你搜我身的時候,可是有人看到了的。” 這話一出,剪兒頓時語塞。 賈赦見狀,咬牙切齒地嗬斥: “賤婢!拉下去,杖斃!” 剪兒頓時嚇得魂不守舍,急忙求饒告罪。 可對於賈赦來說,杖斃一個丫鬟,跟拍死一隻蒼蠅沒什麼兩樣,根本就不在意。 就在這時,邢夫人匆匆趕來了。 看到剪兒的樣子,臉色微變。 剪兒可是她身邊的人,賈赦這般嚴懲,無異於打她的臉,讓她沒了太太的威嚴。 見賈琮也在一旁,邢夫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地詢問賈赦: “老爺,您何故發這麼大脾氣?可是這奴婢惹到了您?” 剪兒見她來了,隻覺得自己有救了,把她當做救命稻草,立馬爬到她麵前求情: “太太,老爺說要杖斃奴婢,求您念在奴婢侍奉您的份上,超度超度我吧,太太…” 賈赦則陰沉著臉色: “這賤婢竟然敢搜賈琮的身,真是沒大沒小,今日她敢搜賈琮的身,明兒豈不是要搜到老爺我頭上來?” 這話明著是在指責剪兒,其實是在點邢夫人,畢竟剪兒是邢夫人的人,也正是邢夫人的默許,才讓她有這樣的膽子,敢搜賈琮的身。 邢夫人聽出了言外之意,臉色霎時變得有些訕訕: “老爺說的是,妾身失察,竟不知這賤婢竟一點規矩也沒有,老爺您隻管嚴懲,也免得她們跟著效仿。” 賈赦斜眼瞥她一眼,冷哼一聲,吩咐人將剪兒拉下去杖斃! 剪兒頓時口不擇言,慌張求饒: “老爺饒命,饒命啊,奴婢知錯了…知錯了,再不敢了…” “太太,奴婢是按照您吩咐去辦的啊,求太太您……” 聽到這裡,邢夫人急著嗬斥: “快將這沒規矩的賤婢拉走杖斃,免得她一再胡說八道!” 賈赦冷冷地看著她: “一個賤婢,死了也就死了,你也該將那五百兩拿出來了吧?” 邢夫人聞言,驚愕地看著他: “老爺,什麼五百兩?” 賈赦以為她故意裝糊塗,立馬拍桌: “那賤婢全部都交代了,你還要裝糊塗嗎?快將銀子和銀票都拿出來,那是賈琮孝敬給老爺我的,你竟敢跟老爺我搶東西?” 邢夫人聽得心亂如麻,不明白賈赦在說什麼,隻得苦笑著回道: “老爺,妾身如何敢跟你搶東西,可你說的銀子和銀票,妾身都沒見過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賈赦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加之剪兒交代了,確實從賈琮身上搜出了銀子來,他便徹底認定,賈琮說都是真的。 隻覺得邢夫人依舊在裝作不知道,賈赦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混賬!你莫非也想學剛剛那賤婢,非得老爺我嚴懲你才承認?” 看到賈赦就如要吃人一樣,邢夫人驚駭萬分,心跳加速,深知賈赦脾性的她,知道這已經是賈赦發怒的臨界點,這時候隻能順從賈赦,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隻能咬牙應下: “是,妾身這就將銀子給老爺拿來。” 說罷,叫來了一個丫鬟,讓去她房間取銀子來給賈赦。 沒一會,就見丫鬟們抬來一個小箱子,邢夫人親自獻給賈赦,滿臉肉痛,嘴唇都在微微抖動。 她娘家不富裕,加之也沒掌家,這五百兩的銀子,她可是攢了很久的。 本身就貪財吝嗇,拿銀子出來,就如割她的肉一樣,心裡都在滴血,極為難受,臉色也跟著難堪。 賈琮一直在冷眼旁觀著,看到邢夫人吃癟的樣子,心裡頗感暢快。 對他來說,這還隻是開胃小菜而已,倘若邢夫人此後還想來壓迫自己,那就不僅僅是割肉拿銀子這麼簡單了。 同時也想著,這些銀子中,應該有不少,都是邢夫人克扣前主得來的,眼下吐出來了,也算是替前主報仇了。 雖然沒能回饋到自己身上,但對於眼下的賈琮來說,銀子再多,沒有匹配的地位和身份,也是無用,不如借此讓邢夫人吃個大虧,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