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雲歌首次睡帷帳床 程伊巧計奪州兵權(1 / 1)

林蔭古道 作家廣賦子 4466 字 2024-03-17

第二天,倆人從邊城坐馬車來到了劼雒的家鄉,雒城。   雒城一帶人口比較多,而且民風不同於郡中其他地方,劼雒對雲歌說:“你說你家在邊塞,我家也在邊塞”。兩人大笑。   雲歌說,這裡很常見頭圍著一圈黑布的人,這些就是諸戎人吧。劼雒點點頭說:“出雒城向西就是諸戎國了,從這裡往西四百八十裡就是西戎都護府”。雲歌說,你也算得上是世家大族了,唉,現在混得實在不怎麼樣。劼雒無奈的笑了笑說,的確,混得成天跟個賭徒在一起真是失敗。雲歌說,我賭了嗎最近?我不賭了好不好!   劼雒突然嚴肅地問雲歌:“小時候你父親打你嗎?”,雲歌說,當然不會,但是我淘氣的時候他也會大聲吼我。劼雒說,“我有一次夜裡偷偷溜出去,因為我知道城外戎民有一個篝火會,我想去但我父親不許。回來的時候被我父親發現,差點被他打死。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我母親給我敷的棒傷藥”。   二人說著就來到了劼雒的家門口,隻見一個大院,老舊的牌匾上寫著劼宅。劼雒的母親在屋子裡午睡,睡得很輕,聽到有人來了,就在裡屋穿上禮服出來見客人。   劼雒的母親很瘦,臉上皺紋不是很多,頭發盤的很緊實,一件墨綠色的長衣素凈整齊。劼雒和雲歌上前跪拜。劼雒的母親讓他們倆起來,三人聊了一會,劼雒就帶雲歌去看他今晚住的屋子。   一進屋子就看到一個竹影屏風,屏風後麵是一張木床,四根支柱在床的四角,連著上方的四根橫木和一個帳形支架,四麵圍著天青色薄紗帷帳。床上有兩層墊子,一層硬墊,一層軟墊。一床綢緞的被子和陶瓷枕頭。雲歌欣喜若狂的對劼雒說,我這輩子第一回睡這樣的地方,你說我半夜能不能笑醒啊。劼雒說,這還叫好啊,你去看北地王的臥室。雲歌笑道:“北地王睡覺的地方也不能讓我進啊。哎,你為啥家這麼有錢啊?”,劼雒說:“這都是我父親留下來的,我父親在我十歲的時候病死了。家裡也就沒了經濟來源,那時候我已經在王府待了兩年了,我把我積攢的金銀賞物都送來給母親,現在我也把我在幕府的酬勞郵寄給我的母親。所以家境得以維持現在這樣。   雲歌特別好奇北地王給他多少銀兩,劼雒說,幕府人的酬勞都是一樣的,每年一千兩。雲歌大吃一驚,“原來你這麼有錢啊!那你也不花錢啊,我成天在你身邊都沒見你上街買過東西,你都寄給你媽媽了啊”。劼雒說,“我母親軟弱了一輩子,她什麼都聽我父親的,之後就隻想著畫畫,寫字,養花,編點手鏈,做個扇子之類的,我不給她寄錢她又靠什麼活呢”。   和雲歌、劼雒四處遊玩不同,趙天風那邊每天都在圍著程伊轉。北地王經常和天風書信往來,天風也及時把這裡的事情上報北地王。天風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北地王的心腹。   這天程伊了解到雒城一帶強盜經常出沒,搶劫來往商販的財物。程伊立即召開州府大會。   程伊看州牧孔睿以下全都到齊了,就商討剿匪策略,策略定下來之後就到了最關鍵的用人環節,程伊說:趙天風將軍,辛苦一趟吧,就率你的本部三千人前去剿匪。   趙天風顯然是和程伊演戲呢,立刻就說,我的本部分散在州郡各處,我放了他們四十五天的假,恐怕一時難以聚齊。程伊斬釘截鐵的說:“不行!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什麼叫一時難以聚齊?假如現在北狄人打過來了,也聚不齊?”,天風回道:“目前北方春種時節已到,而這些兵原本就不是在冊的州郡官兵,都是當時應北狄侵犯之急而在州內各地招募的子弟。如今北地王似乎不想用他們再上戰場,請刺史大人明察”。   程伊來回踱步,說道:“那你說怎麼辦,現在正是用錢之際,北地王命我嚴查西部通商之稅,現在匪患不除,何以收稅?”。過了半晌,程伊問孔睿,孔大人,此事如何處置啊?   孔睿說道:“程大人來之前就有這個匪患,我幾次剿匪都去不掉根兒。目前的通商稅都是有官府護送的收取,沒有官府護送的不收。這樣既便於管理,收上來的數目也還可觀。不知北地王的意思是將稅收到什麼程度呢?”   程伊緊接著說道:“北地王的意思是所有進出貿易全部按律收取通商稅”。趙天風聽到這非常詫異得看著程伊,程伊不管天風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們既然收稅,就要給人一個好的環境進出買賣。孔大人派去護送商隊的官兵不如直接去剿匪,事成之後定能減去不少官府的負擔”。   孔睿不耐煩的說:“程大人啊,我不是說了嘛,我派人剿了幾次了,治標不治本啊,你再去動用軍隊,如果沒有成功還損失了人馬……恐怕在北地王那裡說不過去,州中的各位也看不下去”。   程伊笑了,說道:“還真是,如果是我帶人剿匪恐怕不能成功。我已經寫好了文書快馬送給北地王了,我舉薦趙天風將軍全權處理剿匪各項事宜,郡國沈泉為副手。我聽說前幾次剿匪都是沈大人全權,一定積累了很多經驗,這次就拜托沈大人了”,程伊看向沈泉,沈泉四十多歲,官帽下已經能看出有些許白發,他勉強擠出笑容回應程伊。“通商稅是十分之三上交北地,十分之七留在州府,這也是之前各位大人和北地王商議定了的,如果這個錢能足額收上來,對我們大家都是好事啊,您說呢孔大人?”   孔睿一時間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對付程伊,隻好應承著。   很快,北地王批文回來了,“準趙天風率軍剿匪,孔睿,沈泉應竭力相助,如不能成功,損害了州郡人馬,免去隆州次年全額貢品”。   又一次州府大會,孔睿說道:“既然北地王這樣講,我孔某定當全力協助。兵曹,你和趙大人商議用兵吧”。左先開說道:“我隆州地處邊塞,用兵之處頗多,又地廣人稀,兵員不足。如果大人能召回您的本部三千為上策”。趙天風回絕了。左先開接著說:“如此則雒城尉的兵馬中原先護送商隊的軍旅可供選用”。趙天風問,有多少人?左先開說:五百人。趙天風笑著說,難怪你們剿匪剿不成,你們就派五百人去剿匪嗎?   孔睿看到局麵有些僵硬,說道:“沒有沒有,趙將軍哪裡話,鄙人知道趙將軍深得北地王喜愛,又在北狄和朝天郡立了功,威震中原。之前我們剿匪動用了一千人,想必以趙將軍的威名也用一千軍馬必然勝利。左大人,把你隆昌郡的衛隊撥出五百人跟隨剿匪”。左先開說:“那些衛隊都是日常巡街保衛的,一旦抽減人數,倘若有事無人可用,誰能負責?”孔大人眉頭皺在一起,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說道:“死腦子!要你負責了嗎?趙大人連北狄人都不放在眼裡,剿匪不更是小菜一碟,不會耽擱太長時間的”。   趙天風看到雒城尉這500人,都是酒色之徒,非常氣憤。又叫來隆昌郡衛隊的那500人,都是老弱病殘。趙天風直接去找程伊,程伊淡定的說道:“這種情況我已經猜到了。你先下去,我自有安排”。   程伊安排沈泉帶領這一千人往雒城進發。途中有一個馬車夫和一些士兵聊天的時候說:“你們還不知道呢吧,為什麼將你們這些年長或者患病的兵聚在一起,這是讓你們去送死呢!”一個士兵說,怎麼這麼講啊?馬車夫說道:“官匪勾結唄,這次剿匪其實和往常一樣都是做做樣子,隻是上麵下來個程大人,如果不真死一片人他是不會信的,上邊這是把你們的命捐出去了。以前剿匪都是三千人,現在隻有你們這不到一千人,唉,也算上頭積德了,沒有讓更多的人去白白送死”。   士兵們慌了,趕緊找來了百夫長,百夫長詢問了具體的情況,馬車夫說:“你也不用聽我胡說,你去問問沈大人,此次剿匪誰為先鋒,有沒有後隊”。   百夫長名叫徐珍,個子很高也很壯實,他快步走向沈泉的營帳,跟護衛說他要見沈大人,護衛進去稟報,回來拉開帷帳讓徐珍進去。沈泉說:“你是不是有些困惑啊,徐珍”。徐珍點點頭,沈泉說:“這次剿匪的戰法與以往不同,這次我們要盡量攻擊他們的薄弱之處,襲擾他們,讓他們的主力先出動,這時候我們後方的大部隊才會出現把他們圍而殲之。如果浩浩蕩蕩帶太多人,一是容易打草驚蛇,二是一旦相持就會和前幾次一樣無功而返。所以說你們這些人隻是引誘山匪出來的,根本不用你們賣命,你……明白了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徐珍諾了一聲,行禮之後就出去了。   徐珍的好友在郡中當校尉,徐珍寫信詢他問是否有大部隊跟隨保護剿匪隊伍,他的回信讓徐珍大吃一驚,州中根本沒人接應他們,更不用提大部隊在後方準備包圍山匪的事,除了去剿匪的一千人沒有任何士兵大規模調動。徐珍恨得一拳頭砸向地麵。   這時候有一個人迎麵走來,徐珍不認識這個人,倆人拱手相互敬軍禮,這個先說話:“鄙人賽集廣,這次剿匪的千夫長”。徐珍剛要藏起來手中的信,集廣說,你拿的什麼,我能看看嗎?說完一把就奪了過去,集廣看完,淡定的說道:“原來你是在確認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們就是去送死的”。徐珍聽後問道,足下有何對策啊,集廣笑著說,“這我不能說,咱們各自保重吧”。他轉身要走,徐珍拉住了他,說道:“我徐珍不是怕死,倘若讓我上戰場和恒海王大軍拚殺,我自以一當十,可,讓兄弟們去給山匪送命,死得太窩囊了!”,集廣聽到這回頭說,我敬你是條漢子,告訴你吧,如果足下信我,你就……   五月十五日,剿匪的一千兵卒嘩變。   五月十六日,程伊和趙天風到州牧府問責。孔睿無可奈何,隻得點郡中兵兩千,由左先開率領去雒城平息兵變。   五月十七日,程伊和孔睿商討剿匪具體事宜,撥州中精銳五千由趙天風直接統轄。   五月二十日,趙天風大軍進駐雒城。   六月十六日,趙天風率部平定隆州西部諸山匪,商路通暢。自此程伊獲得了在州中用兵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