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朝天寨陷落(1 / 1)

發泄一通後,雙方相看兩厭,王貴不再囉嗦,調轉馬頭便走。   餘慶等人雖恨他恨到牙癢癢,一時卻也攔不住,隻能眼睜睜任由對方離去。   趙佐看了一場大戲,這會正打算離開,卻被餘慶攔住了。   “趙當家,你為何會與王貴這廝出現在一起?”   趙佐想了想,簡單告訴對方,自己劫持了王貴,從梁泉縣一路跑到了這裡。   “你?劫持王貴?”   餘慶上下打量了一番趙佐,滿臉都寫著不信。隨即又問道:   “這麼說,你不是走的那條密道?”   “不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   餘慶鬆了一口氣,這麼一來,就算不上吃飯砸鍋,沒欠那麼大人情了。   之前毀掉對方的密道時,他真打算劫法場救人來著。   趙佐有些奇怪,但他惦記著朝天寨的安危,沒空多想,匆匆告別離去了。   一旁有人道:“是不是該把徐弘叫回來?”   之前徐弘被派往梁泉縣打探趙佐的消息,伺機營救,現在正主都離開了,自然沒必要再留在城內。   然而,還沒過多久,徐弘就已經回來了。   徐弘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連串快步來到餘慶麵前。   “統製!出大事了!大事!”   餘慶皺眉:“說了多少次,在外邊的時候不要喊統製,要叫大哥。”   “是,統…大哥!”   “說吧,什麼事。”   “趙佐,趙佐他劫持了王貴,已經跑出梁泉縣城了!”   “就這個?”餘慶冷哼道:“我已經知道了。”   “啊?”徐弘愣住。   “方才我與他們二人都打過照麵,可惜沒能留下王貴那個狗賊。”   徐弘長呼了一口氣:“原來大哥你已經見過了啊,那嶽帥遺言的事就不用我再多嘴了吧。”   “!?”   餘慶立刻驚起:“什麼遺言?”   徐弘眨了眨眼:“就是趙佐說他也是嶽家軍,然後嶽帥臨難前寫了一首詞,交給了他。”   “什麼詞?”   “哦,我找人抄下來一份。”   徐弘從懷中摸出一張紙,遞給了餘慶。   剛掃了兩眼,餘慶便瞪大了雙眼。   片刻後。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餘慶放下手裡的詞,感慨道:“這首詞寫的,確實極好。”   徐弘問道:“那個趙佐,莫非真是咱們嶽家軍的弟兄,為何我從來沒聽說過?”   餘慶搖頭:“不是。嶽家軍中沒有他這人。”   “啊?那這首詞也不是嶽帥的絕筆?”   餘慶有些遲疑:“這是不是嶽帥所作,我不好確定。但一定不是他的遺言。”   “那嶽帥的遺言,到底是什麼?”   餘慶的眼神暗了一下:“隻有八字。”   “哪八個?”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眾人皆沉默。   一段時間後,餘慶站起身來:“這首滿江紅來得不尋常,事關嶽帥,我們得去找趙佐問個清楚。”   “是!”   ……   歸心似箭的趙佐,沿著山路一直前行。   就在鬆門山山腳下,距離朝天寨不遠的地方,前方忽然一片嘈雜混亂。   趙佐下意識的藏好身影,躲在暗中觀察。   動靜逐漸變大,原來是一幫倉皇逃竄的敗軍。   下一刻,趙佐目眥盡裂。   這些…是朝天寨的人!?   一股不詳的征兆湧上他的心頭。   趙佐連忙現身,急道:“怎麼回事,你們是要去哪?”   眾人見到趙佐的身影,頓時一片嚎啕:“四大王,你可算回來了!”   為首的一人,哭著嗓子說道:“朝天寨...被金人攻陷了!”   什麼?   趙佐兩眼一黑,險些要暈過去。   他又驚又怒,問道:“咱們山寨固若金湯,又有那麼多兒郎日夜看守,怎麼會這麼快就被金人占了?”   趙佐是昨日離開的朝天寨,這會是第二天的上午,攏共才不到一天時間。   以鬆門山易守難攻的地勢,金人就算是長著翅膀,也不可能這麼快!   有人道:“是沈士良!沈士良那廝打開了寨門,金人們一擁而入,這才守不住的。”   沈士良?   趙佐瞬間想起,之前在梁泉縣的時候,縣令辛可宗拿出一把畫著自己畫像的扇子,似乎就是沈士良的扇子。   他本以為沈士良是和辛可宗勾結在了一起,這麼說實際上勾結的還有金人?   來不及細想沈士良、辛可宗、金人這三者間的關係,趙佐問道:“我臨走前不是把沈士良關押起來了嗎,他是怎麼開的寨門?”   “四當家你走沒多久,沈士良就要見二當家。也不知道他給二當家灌了什麼迷藥,就被放出來了。”   趙佐閉眼長嘆,終究還是沒防住。   “二哥啊二哥,你到底是如何被沈士良給騙了的,為何要一意孤行,不聽我的勸!”   此時不是責怪的時候,趙佐又問眾人道:“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還有其他人嗎?”   “我等是裹上被子,從東麵的山崖上滾下來的。至於其他人...實在不知!”   趙佐內心生出絕望。   朝天寨位於鬆門山的險要處,金人驟然發難,又有沈士良作為內應,倉促間恐怕很難能逃出來多少。   就在這時,遠處又出現了一支亂糟糟的隊伍,看著人數不少。   趙佐燃起幾分希望,連忙帶人過去。   果然又是一支朝天寨的敗軍。   更令人慶幸的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支隊伍裡竟然還抬著一位仍舊昏迷著的孟成!   趙佐臉上總算多了幾絲血色:“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是張六斤!他不知道怎麼搞的,把工坊給點炸了!”   “好大的爆聲,金人們都亂作一團,我們趁著亂子跑的!”   “四當家,後邊還有,好多人都逃出來了!”   張六斤?   趙佐馬上想起,之前張六斤因為抗金盟大比的事,讓他分配到工坊打鐵了。   至於對方點炸的東西,估計就是他之前研究黑火藥用的原材料了。   “乾得好,張六斤!”   趙佐暗誇對方一句,隨後又有些傷感。   工坊裡的半成品炸藥,數量繁多,張六斤點著了它們,恐怕自身早已是粉身碎骨了。   將悲傷的情緒甩出腦子,趙佐強定心神,開始專心接應逃下山的朝天寨兒郎們。   到最後,一共大概收攏下來六七百人,這就是朝天寨所有的殘餘了。   隻是...接下來他該帶著這些散兵遊勇們去哪呢?   正當趙佐思索的時候,前方忽然爆發出一股歡呼聲。   “張六斤回來了!”   張六斤沒死?趙佐連忙過去。   隻見張六斤愣愣怔怔,仿若癡呆了一般,三步兩晃的走了過來。   眾人忙將他扶住,這才發現對方身上還掛著一樣東西。   那是一封書信。   趙佐拿起來,封皮上寫著一行小楷:   “謹奉書趙佐閣下。”   後邊還有落款:   “完顏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