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拜?頭磕爛了也拜不過來啊!
最後邁過門檻的才是徐達、朱能、柳升、天順於謙和洪熙朱高煦,已經不受關注了。
至於季伯鷹,他先老朱踏過門檻一刻就已經出現在屋內了,隻是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大明皇帝們的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出現。
“父,父皇?”
朱祁鎮臉上的囂張,在宣德朱瞻基出現的那一刻,徹底收了起來。
他九歲登基,從未見過祖父朱高熾,也未見過太爺朱棣,更是沒有機會見到祖爺朱元璋,甚至於幼年的模糊記憶,讓他現在都不記得自己父親朱瞻基的具體模樣了。
但是,宣德朱瞻基這張臉上的胡子,這眼中的眸光,他永生都忘不了。
就像用高科技復製一堆伱爹的克隆體,但隻要養過你的那位爹給你一個眼神,你瞬間可以從中判斷出你親爹是哪個。
這便是,父子。
永樂小朱和洪熙小朱都沒有養過這麼一個朱祁鎮,自然不存在那種父對子的威儀。
宣德朱瞻基沒有理會朱祁鎮,冷著臉,提著一根黑鐵棍走過群臣,來到朱祁鎮麵前。
“父,父……”
不等這皇字出口。
‘啪’。
宣德帝另一隻手揚起,反手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朱祁鎮臉上。
還不等眼冒金星的朱祁鎮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要挨打的時候,宣德帝一把揪住朱祁鎮衣領,直接將朱祁鎮從龍椅上給拽了下來。
這位剛熬過病危的宣德帝,這一刻生龍活虎,猶如回光返照。
做完這一切,宣德帝這才握著鐵棍,畢恭畢敬的退到一旁。
跪在地上的群臣都看呆了,當朝皇帝被先帝拽下龍椅,豈不是等於被廢了?!
‘這人是?’
眾人的目光,此刻都是凝落在最開始那位穿著紅色龍袍,手提狼牙棒的中壯年男人身上。
他們總感覺這張臉看起來有點熟悉,但又說不上在哪裡見過,心中的那般猜測,倒是越發明朗了起來。
隻見老朱提著狼牙棒,神色嚴肅的走到這龍椅旁。
望著這張由純金打造的龍椅,眼神冰冷。
親征還帶著一張龍椅?!
你他娘的這是出來打仗還是觀光遊?!
老朱瞥了眼被拎在一邊,滿臉懵逼的朱祁鎮。
對於這位生了一張頗有英氣的臉蛋,實則毀了大明國運的曾重孫,老祖握著狼牙棒的手,不禁又握緊了幾分。
但俗話說的好,家醜不可外揚。
折身,老朱坐在了龍椅之上,眼眸掃過這屋中的這幫正統群臣。
這一刻,鄺埜和張輔幾個要是再反應不過來老朱是何人,那就是個純純大傻子。
現在也管不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隻當是神學大興,齊齊都是磕頭大拜。
“恭迎太祖顯聖!”
“恭迎太祖……!”
“…………”
這聲音傳出屋外,屋外站崗的親軍都愣住了。
太祖?
這屋裡頭的大佬們都被王太監玩的精神分裂了?
“跪下!”
宣德朱瞻基一棍子砸在朱祁鎮後小腿。
已經懵逼的朱祁鎮,腦子嗡嗡作響,下意識的撲通跪在了老朱麵前。
“都給咱滾,沒有咱的旨意。”
“入門者,斬。”
家醜不外揚,教訓兒孫,當然不能被這幫臣子看著。
老朱的目光,冰冷中透著凜寒,落在這幫正統臣子的身上,每一個人都是被看的心神膽顫。
這就是傳聞中的太祖皇帝嗎?!
以往都是從史書上得知洪武年間當官多麼不容易,大家都紛紛想回家種田,不想當官,當時看書的時候還嗤之以鼻,當官多舒坦,哪有給官不當的道理。
現在這一刻,他們才深切感受到什麼叫做身臨其境。
站在這位太祖皇帝的麵前,有一種隨時都可能被刀的感覺。
“遵太祖皇帝天旨!!”
鄺埜、張輔、樊忠,一個個都是扯著嗓子大吼。
在老朱的威懾之下,他們甚至連瓦剌帶來的危機感都短暫忘卻了,一個個都是快速起身,紛紛低著頭退出了屋子。
直到走出屋外三丈,鄺埜這才敢長長呼了一口氣,剛才在屋內大氣都不敢喘,脊背已經嚇得滿是冷汗。
“張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看向張輔,張輔也看著他。
“你讀的書多,你問我乾嘛?我要知道的話,我還乾什麼武將!”
張輔更是眼角抽了抽,因為他看到了朱能…
當年朱能被拜為征夷將軍,南征安南,他張輔作為右副將軍隨征,行軍半途之上,親眼得見榻上的朱能咽氣,這才由他接任了主帥之位。
試問一個曾經由你親眼見證死了快五十年的前輩,突然活生生在你麵前出現了,你什麼感受?怕不怕?
“對了,我怎麼感覺剛才看到於謙了,他不是留守京都嗎?”
戶部尚書王佐也是抹了抹頭上嚇出來的汗,唏噓了幾聲開口。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鄺埜愣了愣,當初擬定官員隨征名單的時候,為安全起見,定下了一個基本原則,以防萬一,六部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必須留下一個。
兵部經過商議之後,由兵部尚書鄺埜隨皇帝出征,兵部侍郎於謙留守兵部。
“莫說於謙了,我還看到了漢王,當年宣德帝下旨,就是我帶人烤的他…”
“諸位大人。”
“王振,他好像沒有出來。”
站在一旁的樊忠一直注視著屋門,當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依舊沒有看到王振的身影。
話音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眾人眼神都是亮了。
屋內。
王振王太監正躬著身,朝著老朱、老朱棣、洪熙帝、宣德帝等人一臉的賠笑。
“那,那個,諸位陛下,你,你們聊家事,奴婢,奴婢就先告退了。”
貓著腰剛想轉身,小朱四和永樂小朱就已經一人壓住了王振一邊的肩膀,臉上露出兇殘的笑容,他們都知道這位王振是大明第一位宦奸。
王振身子一抖,雙鬢冷汗嘩嘩嘩狂流。
他所有依附在朱祁鎮身上的權力,在這些大明先靈麵前,全是花架子,畢竟他連這些皇帝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
而跪在老朱身前的朱祁鎮,一臉懵逼的他下意識抬了抬頭,嚇得脖子一縮。
因為十雙泛著寒光的眼,正圍成一個圈盯著他。
“咱朱家有這樣的子孫,實屬是我這個太祖的過錯。”
“今日。”
老朱提著狼牙棒,緩緩站了起來。
“咱便親手教一教後世兒郎。”
揚起手中狼牙棒。
與狼牙棒一同映入朱祁鎮眼中的,還有一把斬馬刀、一根打鐵鞭、一大魚頭刀,三柄骨朵錘、三根泛著冷光的黑鐵棒。
從出生到現在,堡宗陛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娘…救我!’
‘S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