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朱祐樘:太祖他老人家,最重血脈親情了…(1 / 2)

“仙師,此人當真是我大明中興之主?”

“後世傳頌的一代明君?!”

老朱棣實在是忍不住了,看向季伯鷹,沉聲問道。

縱是以洪熙帝(病假)和宣德帝這種素來優待文臣的帝王,縱是景泰這等臣權甚重的朝代,也是從未發生過敢明目張膽用銀子買死罪的做法。

按照這個規則來,貪官貪銀一萬兩,用五千兩買死罪,然後轉頭又貪了一萬兩,再花五千兩買死罪,一來一往給朝廷一萬兩,自己凈賺一萬兩,簡直是‘良性循環’。

難怪嘉靖神仙會說:朕的錢,他們拿兩百萬,朕拿一百萬,還要朕感謝他們嗎?!

至於貪沒的銀子從哪裡來?

還不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最終苦的都是底層老百姓。

季伯鷹看向老朱棣,沉默了片刻,點下了頭。

“可…”

老朱棣張口欲言,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點什麼了。

“至少,他是某些人心中的中興之主。”

“比如,我們上節課提起的文官集團。”

季伯鷹淡淡開口,隨後折身走動數步。

“自弘治登基以來,加開午朝,朝議不休,經筵不斷。”

所謂經筵,指漢唐以來為帝王講論經史而特設的禦前講席。

說好聽點,是讓皇帝接收來自於聖人經學的熏陶。

說白了,就是給皇帝洗腦。

開會、經筵,尤其是在教皇帝怎麼做人、治國、平天下這件事上,文官們素來都是最為熱衷。

但凡哪一朝的皇帝在‘朝會’和‘經筵’這兩件事上牟足勁乾,那絕對都是文官眼中的聖明君主。

反之,亦然。

比如被黑的全身體無完膚的成化帝朱見深,朱見深就不開會,更不會搞什麼經筵。

座位上的成化帝聞言眉頭一皺。

朝議經筵不斷?

天天開會能頂個屁用,天天開會能平定荊襄流民?天天開會能大敗蒙古?天天開會能犁庭掃穴?

老子十幾年也不開幾次會,還不是照樣把該做的都做完了。

成化帝首開不朝之舉,並且因為常年窩在深宮之中,被後世諸多文人筆墨戲說為軟弱、無能等,甚至還有專門寫他怎麼吃葡萄的野史。

但仔細想想,皇帝其實也沒什麼好去處,一旦出去就得花大把大把銀子,耗損國力民力,不如窩在後宮。

而實際上,朱見深之所以不上朝,隻是因為不想跟那群文臣瞎嗶嗶,在他眼裡的這幫嘴炮老夫子,為一點破事就能吵半天。

雖然不上朝,但是作為一個皇帝該乾的事,一件都沒落,而且都做的很好。

在成化一朝,朝廷中素有‘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之稱。

各種普及讀物更是抓住這一點,將這作為成化帝不作為,成化年間朝政昏暗的有力證據,對外廣而宣之。

但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成化朝會有‘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這種現象出現。

泥塑六尚書,這五個字在洪武朝也很適用。

那是因為成化帝不需要這些文臣來摻和,你們這些文臣把手中的權力交出來,領工資當擺設、維持一下帝國的正常政務運轉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事,老子自己來乾。

不論是收復河套還是犁庭掃穴,都是朱見深一人之命,從來沒有過問這些文臣的意見。

因為他知道,這幫人一旦張口,便是屁事一堆。

這同樣側麵印證了,成化一朝的皇權之盛。

這是自土木之變後,皇權的再一次雄起,力壓文官集團,直接把文官集團給乾成了空中樓閣,每天內閣喝喝茶,到點下班就完事。

而等到成化帝駕崩,弘治朝剛開始,文官集團就像是三體裡脫水的三體人,極速復蘇,一個個又是重新活躍了起來。

“經筵不斷?”

聽見這四字,老朱眉頭皺的更緊。

他最為厭惡的就是這群老夫子在自己麵前嗶嗶個不停。

朱棣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就逃課。

“辛一。”

講臺之上,季伯鷹掃了眼朱見深。

直到目光投來,朱見深才意識到仙師喊得是自己,連忙是站起身來。

“你來說一說,你成化一朝的武功。”

原本還因為昨夜伺候萬貴妃搞得太晚,因而早起有點困的朱見深。

這會頓時就不困了,腰板一挺。

“我平定了荊襄百萬流民之亂。”

“我驅逐了蒙古韃子。”

“我收復了河套。”

“我收復了哈密衛。”

“我下旨征伐建州女真,大獲全勝,斬女真賊首董山。”

言罷,朱見深不再繼續說了。

畢竟這會的朱見深隻是成化十一年的朱見深,後麵十二年的功績,他自個都還不知道。

就在此時,正德帝朱厚照站了起來。

“皇祖父,您還沒說完啊!”

“成化十五年,您下令屠滅建州女真,於聖旨中寫明,搗其巢穴,絕其種類!”

“成化對外十餘戰,從無敗績!”

“何其雄哉!何其壯哉!”

朱見深聽完朱厚照這番話,腦瓜子一愣。

我這麼剛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這話落在老朱和老朱棣等一眾天子儲君耳中,看向成化朱見深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仙師這關子賣的,原來這小子才是真正的中興之主啊!

尤其是在知道建州女真就是未來占據中原的辮子之後,老朱等人更是將建州女真視為了必滅之族。

如洪武朝,老朱日前就已經下旨,拜徐達為帥,即刻出征,領十萬大軍北征建州女真,勢要將建州女真一舉蕩平。

“不錯,不愧是我朱家好兒郎,有咱的幾分風範!”

老朱原本黑著的臉,聽到朱見深的戰績之後,此時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太祖謬贊,見深不過是盡一個朱家人的本分。”

朱見深不卑不亢,朝著老朱深深鞠了一躬。

就連老朱棣和朱老四都是朝朱見深投去友善的笑意,洪熙朱瞻基和宣德帝以及永樂大小朱,無不是眼中透著贊賞,同時還有幾分艷羨。

畢竟在朱高熾和朱瞻基在位時,都沒有什麼武功值得一提。

縱觀整個大明,在武功上能夠蓋過朱見深的,恐怕隻有朱棣和朱元璋了,妥妥毫無爭議的第三。

“來,我們繼續看下一段幻境。”

季伯鷹話音落。

老朱等人都是聚精會神,注視著周遭景致的變化。

清晨微光,晨曦透過雲層而落,有著一條條河流縱橫交錯,莊稼作物及目邊野。

詩詞中所言的沃野千裡,說的便是當下之景。

“這裡是?”

老朱眉頭微皺著,他雖然巡視過國內很多地方,但是像這般肥沃的土地,還是極為少見。

“是韃子!”

老朱棣眼神一冷。

此時有著一隊騎兵,正疾馳在這河流之畔,身上所傳的毛皮盔甲,正是韃靼標配。

“這裡是河套平原。”

季伯鷹淡淡開口。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神色一怔。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我已經拿下了河套,並在河套留下了足以震懾蒙古的兵力!”

成化帝朱見深一愣之後,連聲說道。

“弘治撤走了。”

“邊軍廢弛了。”

“所以,河套丟了。”

季伯鷹平靜的望了眼朱見深。

“弘治五年,朱祐樘采取葉淇的提議,廢除開中法,改為納銀開中。”

“自此,邊備廢弛。”

所謂開中法,就是鹽商將糧食運到邊關,然後再從邊關回到戶部領取鹽引,這才可以售賣鹽物,如此就可以最大程度的保障邊軍的糧食供給。

而納銀開中,則是直接斷了邊關送糧這一條,鹽商直接把銀子交給戶部,然後由戶部發放鹽引。

這樣的做法,可以在短時間內充盈國庫。

當然,也方便了有權的官老爺們從中撈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