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和老朱,一同去一趟成化時空。”
對剛出現的黑化朱祁鎮,季伯鷹沒有過多解釋。
這一趟成化時空之行,之所以要帶上黑化朱祁鎮,其中原因也簡單。
當一個王朝正值顛覆性的大改革時期之時,在這個時間段,主導改革的皇帝陛下在沒有任何後事安排的前提下突然駕崩了,那這王朝的朝局將會成什麼模樣,就算是用腳想也能猜到。
一個字,亂。
亂象之下,什麼妖魔鬼怪都會冒出來,或許曾經的擺爛慫包,瞬間就成了鐵頭俠。
當然。
對於季伯鷹來說,因為遲早要回溯成化時空的時間線,所以現在的成化朝最終亂成什麼樣,哪怕是原地毀滅,其實都無所謂了。
但是,季伯鷹的核心需求是,弄清楚朱見深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樣在回溯時間線之後,才可以做到對問題根治解決,總不能回溯之後,讓朱見深再死一次。
而要搞清楚朱見深的死因,就必須防止有人從中渾水摸魚,就必須要讓成化朝這潭水給安定下來,那就得有人出來鎮場子。
這個人選,非天順帝黑化朱祁鎮莫屬。
成化十三年,這個時間距離天順年並沒過多久,朝中各司要職基本上都是正統-景泰-天順年的進士,都還認得天順帝的這張臉。
黑化朱祁鎮,絕對夠刷。
“是。”
天順帝點了點頭。
他並沒有問去做什麼,該問和不該問的他還是清楚。
“你小子乾什麼去了。”
旁側的老朱,此時目光落在天順帝身上,他從黑化朱祁鎮的身上感覺到一股極其濃鬱的肅殺之氣,這顯然是剛從戰場帶回來的。
“回太祖。”
“我剛率軍於漠北平了也先次子,斬一萬八千級瓦剌頭顱,這會正值返程路上。”
黑化朱祁鎮平靜開口,仿佛砍的這一萬八瓦剌頭顱不是人的腦袋,而是一萬八千顆西瓜。
“好!”
“有出息。”
老朱聞言一頓,接著笑了。
他沒有想到這個天順朱祁鎮竟然能有這般大的變化,一想起朱祁鎮之前那副模樣,前後比起來,簡直是天地之別。
在老朱看來,這也充分說明了他老朱家子孫的可塑性!
“看來咱之前揍你的那一頓,沒白揍。”
老朱拍了拍黑化朱祁鎮的肩膀,以表鼓勵。
季伯鷹微微偏頭,瞥了眼黑化朱祁鎮。
現在的他絕對有理由相信,黑化朱祁鎮平時隻要上課就粘著王陽明,絕對不僅僅是向王陽明討教了心學要義,怕是連帶兵法腹黑那一套也都學過來了。
深吸一口氣,繼續將注意力落在已經重啟的成化時空之門。
季伯鷹著實是很好奇。
這成化帝朱見深,究竟是怎麼死的。
是自己死的,還是被弄死的?!
真要是被人弄死的,又是誰有這個本事和膽量?!
一念而動。
唰。
剎那,三人身影,於這閣頂雅間消失。
…………………………
成化時空。
對成化時空,季伯鷹一共進行過兩次時間線滑動,一次半年多,一次是現在的一年。
當下之成化時空,距離仙師季伯鷹第一次降臨的成化十一年春,已然是成化十三年,正直秋冬交替之際。
成化大明經過長達一年半的改革,尤其是在成化帝朱見深日夜爆肝的努力下,已經是有了極大的變化。
大明皇家天工院、皇家醫學院、皇家國學院、皇家白銀總行等等一係列國家級統籌機構,從辦公用地到人員配備,都已經全數構建完畢,並正式開始了運轉。
再就是戶籍改革、軍隊改革、科舉改革、民生改革、宗室改革等等,每一項都是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倭島的白銀,早在年前就已經開始源源不斷的被運回大明本土,倭奴也是大量運回,用以充當苦役。
白銀擴張計劃亦是已經擴張至大半個東南亞,本土過剩的白銀被源源不斷的注入到東南亞各國。
伴隨著這些白銀對海外的注入,是大明對海外國度的經濟掌控,進而換來的是這些國度的大量生產力湧回大明本土。
在這個良性循環的體製之下,成化大明的整體國力在以倍增的速度不斷攀升。
軍隊火器更是有了快速的發展,皇家天工院開始運轉後的第一批項目,其中便是有著燧發槍的研發,因為有樣本存在,研發改進基本上沒有難度。
現在的成化大明已經能夠對燧發槍進行批量生產,人均一條槍,一點不誇張。
而大明歷代最為注重的北境情況。
從成化十二年的秋季開始,成化帝就已經下旨,於北境構建綿長的軍需糧道,不用怕花錢!
在糧道構建之後,命十萬大軍北伐瓦剌。
剛開始瓦剌還想和大明正麵硬剛一波,結果發現完全沒法剛,在十萬條燧發槍麵前,這瓦剌騎兵就是一群活靶子。
明軍一路縱深,在長城之外建立了越來越多的堡壘,最遠的堡壘已經達到了漠北五百裡之外,將瓦剌韃子逼的隻能去吃草。
而這,還遠遠沒有完。
在成化帝朱見深對北境的長遠規劃之中,漠北上的瓦剌韃子是要被徹底肅清的,這幫韃虜要不就被殺光,要不就離開亞洲,滾歐洲搶劫去。
這也是課堂上‘西伯利亞’政策的前提要求之一,朱見深都堅決貫徹著。
至於同樣在北邊的建奴,整個建州從去年春天到今年秋天,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建州女真前後已經被成化帝反復犁了七遍。
史稱,七犁建州。
尤其是姓愛新覺羅的,抓到一個算一個,都被剁了扔到海裡喂魚了。
現在的建州,大明的常規駐軍有三萬,都是扛槍的,大街上連條女真狗都不敢大聲吠,生怕被拖出去燉了。
唯一沒有動的,是南境的安南等諸國,這部分內容仙師沒有講到,朱見深就暫時沒有動。
可以這麼說。
整個成化朝的國力都處在飛速提升的階段,絕對的巨龍騰飛之景。
然而。
這一切。
隨著主導者成化帝的突然駕崩,呈現戛然而止之勢。
雖然現在暫時還看不出來,但是已經可以初見端倪。
比如,在成化帝駕崩的第二天,本應供給皇家天工院的海量研發經費,就毫無理由的硬生生被內閣強行砍了一半,一大半研發項目陷入了癱瘓。
從流程之上來說,皇家天工院的經費決議,隻能由皇家天工院院首來提,並且直接呈送天子,由天子來親自審批,連秉筆掌印太監的批紅蓋章都不用過,單用另一套審核體係。
但是現在的成化時空。
天子已經崩了,新天子還沒確定是誰。
皇家天工院的院首(泰昌宋應星)更是不在,內閣自然而然就把事給強行做了。
而這,僅僅隻是一個縮影。
不僅是皇家天工院,其他的新設機構,隨著天子駕崩,都多多少少開始出現了問題,甚至連剛剛改革完成的軍隊都開始有黑手涉入。
畢竟,如今朝廷對軍隊的軍費投入是過往的數倍。
迫不及待至此,都想趁早分一杯羹。
而說起新天子。
此時當下。
成化時空之奉天殿,一場朝會正在進行中。
不過有點意思的是,這場朝會隻有群臣,並沒有主君。
龍椅上,空著。
而現在,距離成化帝駕崩,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時間,也就是說,這三天時間,整個成化大明是完全處於沒有皇帝的狀態。
理論上來說,天不可一日無日,國不可一日無君。
既然上一個皇帝已經駕崩了,那下一個就應該立即在靈前即位才對。
可是。
誰來繼位?
這成了問題。
當下這成化朝會所爭論的,就是這件事,誰可以登基繼位?!
朝上正在對剛的主要分成兩批人。
一,以萬安這個混子為首的文臣集團。
二,以汪直這個西廠提督為首的閹宦集團,當然,在汪直的後麵還站著萬貴妃。
其實如果沒有這一場從去年開始的大改革,這個問題基本上不需要爭論。
父死子替,這是祖製。
再加上成化帝朱見深在駕崩之前,隻有朱佑樘這麼一個崽,那朱佑樘就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天子。
但是,核心問題來了。
這一場大改革就包括儲君製度的改革,早在年前就已經定了,儲君必須要滿足十五周歲,這是繼位的硬性條件!
這也就意味著,從儲君製度來看,就算朱佑樘是朱見深的獨子,依舊是不能繼承大統。
所以,現在的朝局就分成了兩派。
一,文官集團要求從外地選擇血緣與朱見深親近的藩王繼位,也就是英宗諸子。
二,閹宦集團則是堅決擁戴年僅八歲的朱佑樘繼位。
這兩派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不同選擇也很簡單。
成化朝處於廢物狀態的文官集團,隻要文官集團能夠從外地迎藩王登基,那文官集團就集體有從龍之功,從此翻身把歌唱。
而宦官集團要朱佑樘繼位,是因為八歲的朱佑樘無法親政,隻能由萬貴妃攝政,那這朝堂自然就是宦官和外戚說了算。
“儲君之製,這是大行皇帝生前親自所定之製。”
“汪直!你難道要違抗大行皇帝之命?!”
在成化朝素來以混子聞名的萬安,這會卻是變得極其之剛。
實際上,萬安現在並不是的內閣首輔,而是次輔,首輔是參加了首輔培訓班的李秉。
隻是李秉為人太過剛正,有朱見深撐腰的時候,李秉可以穩住,大刀闊斧的去執行,但朱見深一死,文官中基本無人再聽李秉之言。
比如砍皇家天工院的經費,就是內閣成員集體抱團繞過李秉所做。
說到底,李老爺子還是鎮不住場。
再加上李秉從入秋開始,就已經重病半月有餘,現在連床都沒法起,這會連朝會都沒法參加。
“嗬。”
汪直瞥了眼萬安,冷冷一笑。
“諸位大人聽好了。”
“今天本督的話,即是貴妃之諭,誰不服?!”
汪大太監一身威風蟒袍,叉腰站在殿前,昂著腦袋,用鼻孔懟著這幫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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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奉天殿兩側,突然大批錦衣衛湧出,手中繡春刀皆是拔了出來。
敢在奉天殿亮刀,好家夥,造反也就這樣了。
這架勢,儼然是要當廷砍人了,驚的這幫文臣無不是臉色煞白,畢竟誰也不想挨刀子。
“莫說你們這群腐儒,今天就算是英宗皇帝顯靈,那也不管用!”
轟隆~!
辰時微光,餘隆未歇,一道虯龍黃金雷霆,將這天際,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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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