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早上八點多了,太陽還是沒有一點出來的意思,大巴外的景色昏暗,張牙舞爪的樹木,不時打在車窗上。好像食人的猛獸,已經迫不及待伸出鋒利的爪子 大巴上,韓懷滿腹心事的坐著,旁邊的高尋正在給高雯雯和牛奔講鬼故事。 “不過懷哥”高尋話題一轉,轉身看向韓懷 “你聽說過小慶村嗎?” 韓懷瞇了瞇眼睛,他覺得高尋話裡有話。 “沒聽過”韓懷緊緊盯著高尋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高尋好像回憶了起來 “我也是聽我大爺說的,小慶村原來不叫小慶村,而是叫韓家村,興寧市有很多姓韓的人家都是從韓家村搬來的。韓家村之前每年四月十五左右都會有人莫名失蹤,就是因為這件事,韓家村的居民人人自危,很多人都搬了出來,直到韓家村老村長找人看了風水,把韓家村改了名字,這才好了起來。” “不過~”高尋買起了關子 “不過什麼?”高雯雯很是捧場,把韓懷想問的問了出來。 高尋放低了聲音 “有傳言說啊,韓家村的人養了一群能吃人的蜘蛛,失蹤的人都被蜘蛛吃掉了。有人誤入了韓家村的後山,發現那裡埋了一具具的白骨。他們被獻祭給了蜘蛛!” 活祭!韓懷突然想起了這個詞 人們通過祭神的活動來祈求神靈賜福。每當祭神的時候,人們拿出貴重物品作為貢物,有的地方甚至用人的生命做貢品,以表示虔誠。並且手段殘忍,甚至會把人腦蓋骨、脛骨、人皮、人心肝等作供品。有些掌權者會把它當作權力的象征,用來展示自己至高無上的身份。 他們往往認為越血腥,越暴力,就越能威懾自己的敵人和仇人。 “噗呲”高雯雯笑場了 “瞧你那一本正經的勁,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了” “這件事官方都出麵證實了,說是因為年輕人受不了貧窮的生活,外出打工去了,人口不斷流失,才是韓家村有人失蹤的真相,韓家村改為小慶村也是因為韓家村的韓老太爺的孫子韓慶給韓家村捐了一大筆錢,給韓家村人修了路,蓋了新房子。韓家村人為了感謝韓慶才改的名字。韓家村人日子過得好了,失蹤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高尋的臉又漲紅了起來 “你又知道了。”他小聲嘟囔 韓懷看著車上同學們嬉戲打鬧,歡樂無比。 “莫非是我多想了?”韓懷遲疑了起來。 小慶村快到了,李老師溫柔的聲音傳來 “請各位同學有序下車,不要擁擠,不要打鬧。” 李老師三十多歲,青年模樣,臉上笑容溫和,說話總是溫聲細語的,是個特別好相處的人。 高雯雯顯得很著急,大巴還沒停穩,她就急著往外邊沖。 溫潤柔軟的手感傳來,韓懷愣了一下。高雯雯沒站穩一下摔在了韓懷腿上,手握住了韓懷的手,往裡塞了什麼東西,然後急急忙忙的跑下車 “我可期待好久了呢!小慶村” 韓懷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才不緊不慢的跟了出去。 利用這個間隙,韓懷把手中攥的緊緊的紙條打開。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韓懷可以肯定,高雯雯一定知道些什麼 這幾個字高雯雯寫的很用力,好像要把紙條刮破。 包括我這三個字寫的很大,幾乎是前幾個字的兩倍,這幾個字下麵畫著一個眼睛,眼睛沒有瞳孔,還被亂七八糟的波浪線勾掉了。 “這是什麼意思?畫錯了然後勾掉?”韓懷腦筋轉的飛快 “還是說,眼睛被什麼遮住了。” …… 韓老太爺花白頭發,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臉上的褶皺很深,深的好像能夾死蒼蠅。拄著拐杖的手異常乾瘦,瘦的好像皮包骨頭。後麵跟著不少小慶村人。 他伸出顫顫巍巍的手臂去握住李老師的手。 “李老師啊,你真是一表人才,我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出你來了,知道你要來我們村做社會調查,我心裡激動啊!我在村裡特地給你們擺了幾桌酒席” 他的嗓音異常刺耳,尖銳嘶啞,像是貓用爪子摩擦玻璃。 他的眼睛卻根本不看李老師,而是在李老師的身後的人群裡搜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韓懷正觀察著他身後,小慶村人有十幾個,穿著老土,有男有女。這些人低著頭。他看不清他們長什麼樣子。 韓懷將目光移向唯一一個女人 女人低著頭,上身穿著老式花布襖,下身穿著黑色的大棉褲,乾枯的頭發留得很長,完全遮住了她的臉。 哢嚓,她把頭抬了起來,眼睛死死盯著韓懷。 韓懷後背一陣發涼,恐懼死死的攥住他的心臟。 她竟然和韓老太爺長著一樣的臉。 那張充滿褶皺的老臉! 其他小慶村人也把頭抬了起來,十多張相同的老臉死死盯著韓懷。 詭異,荒唐的事實幾乎讓韓懷叫了起來。 “嘀嗒,嘀嗒”他們的臉竟然像是蠟像一樣融化,縫隙裡露出森森的白骨。 “嘻,他看見了” “是啊,他看見了” “嘻,那我們是不是能吃他了” 可怖的低語傳來。 空氣中的血腥味狠狠刺激他的神經 韓懷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在心裡瘋狂罵自己是個傻碧。 明知道這裡有危險還往過來湊,不想著躲避反而要自投羅網。 好像垃圾恐怖片裡的腦殘男主,非要作死。 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被喚醒,他轉過身就要跑。 一隻大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將他轉了過來。 濕潤的感覺傳來,鮮紅的血液滴了他一臉。 李老師嘴角的笑咧到了耳後 “韓懷,去哪啊!”聲音刺耳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