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盯著北美的時候,視線也應該重新轉回忘川城裡。 忘川城的犯罪率,在開了新區之後,不斷上升,在使君指揮,總指調度,以及四個組的分工配合之下,下降了不少,但也僅僅隻是不少。 這幾個月,我們破了不少比較小的案子,大部分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很少有大案子,最近,就接到了這麼一個案子。。。。。。。 開始之前,先問個問題吧,善,和惡,你會選哪一個?或者,哪一個,才是你本能要去選,但是之後,會放棄的那一個?相信你有答案了,意料之中。 畢竟,人之常情。。。。。。 2056年7月十七日,下午16:33分,西北區域新區,某居民屋內。 四處噴濺的血液幾乎到處都是,地上的屍體,有一部分的內臟已經失蹤了。 參與行動的是二組和一組的混編小組,雖然對屍體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在看到死狀這麼慘的,這些人還是第一次見。 下午的陽光照在屍體上,顯出一抹極其詭異的光,房間裡的惡臭味嗆得屋子裡的六個人全都受不了了,唯有縮在角落裡,距離屍體最近的12歲小孩兒一步沒動。 他不是嚇傻了,他是在解剖屍體,分析案情。 先跑出來的是王昭君,從二樓跑出去之後,一個重心不穩從二樓的小樓梯上順勢滾了下去,排山倒海的眩暈感讓嘔吐癥狀越發的明顯,乾脆,在死者家裡,就開吐了。 剛想伸手幫忙的紅拂女看她也沒什麼事情,轉頭也就不管了,畢竟還能爬起來吐,身體素質起碼沒問題,當即就靠在了二樓的欄桿,眼睛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屍體,像是在考慮著什麼。。。 李淳風拿著白色的特質粉筆,在地上畫出了死者的死亡地點,並且放上了一些標識卡,用於分別,他畫的很小心,而且動作也比較小,顯得他很慢,緊挨著他不到兩米的太平公主瞪了他一眼,後者立馬加快了速度,但是手忙腳亂,好不容易畫成。 上官婉兒的發燒癥狀稍微好了一些,但是還不能稱作完全好,她現在拿著一個很大的畫板,在兇案現場畫兇手的側寫,但是和案件報告對比了相當長的時間,依舊沒有進展。。。 “副指,虧你還吃得進去,這麼一個現場,看出什麼來了嗎?”李秀寧捏著一個飯盒,半蹲在地上稀裡嘩啦地吃著,緊接著站起身,轉向角西北方向的角落,便噴著飯粒兒,邊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我認為啊,兇手肯定離這裡不遠,而且,額,像是熟人做案,再然後嗎。。。。。。在然後我就不知道了,我哪兒能知道這個啊?” “僅有的幾個觀點都錯了,您還是別說了,上官婉兒同學,有什麼發現嗎?” 在畫板上努力畫側寫的上官婉兒,探出頭後,皺著眉頭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任何發現。 “在這裡解剖屍體沒什麼用處,先把這具屍體帶到悖論引擎裡吧。”“先別,鯪檞副官,你查出了什麼?能詳細說說嗎?”背靠在二樓陽臺扶手邊上的紅拂女這個時候發問了,她也很想知道接下來的情況,鯪檞到底知到多少? 摔得七葷八素的王昭君一步一步慢慢的撐著走了上來,也靠在了二樓的陽臺扶手上,和紅拂女一個位置,隻不過,一個是站著,一個是坐著的。 “可以排除熟人作案,因為他除了自己的妻女,剩餘的人沒有可能會以這種方式乾掉他,其次,摘除腎臟之後,他還有呼吸,最後是在折磨下,活生生疼死的,除了肚子上這麼一處傷痕以外,剩餘的就都是內部傷害了。”“怎麼?殺他的那個人有內功?”“副指,並不是,內部傷害是指對器官的潛在影響,而且兇手的目標似乎就是他的器官,也就是說,隻針對他一個人。”“仇殺!”“是有預謀的謀殺,兇手目的明確,作案手法乾凈利落,按職業來看的話,可能是個。。。。。。”“屠夫?還是鐵匠?”我偷偷白了太平公主一眼,摘下嘴上的口罩。“是醫生,他肚子上的表麵創口很細,很小,很明顯是用手術刀劃開的!”“後世人?”“猜對了,但是不知道是哪國人,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臨時搭夥兒組隊,這個嘗試顯然不怎麼樣,更何況,又遇上了一個大案子。 臨走的時候,我盯著麵前濺滿了血的居民房,像是想到了什麼,但是,卻又剎住了嘴皮,沒讓它露出來。 畢竟,這個想法,還沒有概率支持呢。 悖論引擎上,六個人把線索全寫在了白色的畫板上,之後,就開始討論,說實話,這不叫討論,這叫爭論,因為聲音太大了! 半個小時過後,爭論的聲音漸漸消了下去。 “都說完了?”“就見得我們討論,為什麼沒見你說話啊?”“之前說的都是我觀察屍體得來的,這次我仔仔細細的把屍體全部解剖了一遍,兇手具有嚴重的反社會人格,報復性極強,再次作案的可能性很大,除了這些。。。。。。他殺人的方式也很耐人尋味,不過現在我們得行動起來了,爭取在他殺下一個受害者之前,攔住他。” “我先給上官婉兒提供一下側寫資料,兇手是一名男性,身高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三,體型偏瘦,60--80公斤左右,性格內向,性別取向沒有問題,是個助人為樂的醫生,而且還有可能是個主刀醫生,技術精湛。” 西北區域的新區可能是整座忘川城比較偏僻的區域了,由於是第一處新區,管理,可能不會很順暢,但也算是跌跌撞撞的穩定了,自異教的威脅解除之後,民眾們總算能喘一口舒服氣了。 “呼。。。。。。雖然手上的這件案子依舊棘手,但是看見這麼多居民還在這裡勞作,就感覺無所謂。” 李秀寧獨自開著一輛悍馬車行駛在西北區域的新區,這個時候,終端設備提示了一條信息,隻有幾個字:東南區域,心臟。 “這個人渣,又犯案了,來回才不到一天,這是要乾什麼?” 等到李秀寧一腳油門趕到百家書院的時候,現場已經被封鎖起來了,旁邊值守的警員把李秀寧讓了進去。 “聽說沒得是心臟,對嗎?”“上一個死者的身份是平民,這一個,是教師,而且,這個教師的脾氣,不是很好,他的名字同樣找不到。”“來的人都有登記造冊的啊?”“那是他用的一個假名,我們調查過他,是個黑戶,而且經常體罰學生,沒有理由,被百家書院辭退過很多次,後來是看在家境貧困,才選擇讓他當一個閑職散員的。”“。。。。。。同一個人?”“是。”“那兇手的名字也是假名?”“目前還不清楚,不過,肯定是。” 現場,是一間私人的辦公室,裝修很精美,但是占地麵積僅僅隻有40平米,隻有著私人的辦公區,除此之外,就沒了。 僅僅40平米的空間內,在現場卻發現不了任何與之相關的證據,六個人到達現場的順序是我,太平公主,李淳風,上官婉兒,紅拂女,王昭君。 六個人幾乎把這個小空間翻了好幾遍,但是還是沒能找到關鍵性證據。 是繼續尋找,還是收隊整理線索?不,現場一定還有遺漏的東西,讓我仔細想想。 首先,就算殺掉一名閑散教師,而且是名聲不好的教師,他得先知道這名教師可能在什麼時間段抵達教師辦公室以及多會兒離開,這些細節可能暗示,他曾經暗中調查過這名教師,而且,還查到了他,體罰學生而被家長舉報的事情,之前的那名平民,也不像是無辜之人。。。。。。對啊,之前那個平民的妻子呢,為什麼沒有收到她的死訊,也不見她活著呢?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做一個假設,這個女性,就是所有案件的突破點,隻要找到她,一切問題就會被解決? 另外,辦公室是沒有一絲血的,這意味著第一現場的距離可能離這裡很遠,需要盡快找到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下一名受害者,第二,是殺掉這名教師的第一現場。 我把剛才想的和混編小組的其他成員都說了一遍,在一陣極其難熬的心理掙紮過後,六個人一致決定:放棄證人,追查第一現場。 為什麼不去救證人,因為證人的存在是在混淆我們的視線,即使我們分兵去了,最終也隻會上他的套,證人被殺,線索被我們親手斷掉,還會有第三個人死掉,三選二,我們沒有選擇證人。 兇手從這裡開始,慢慢的露出了馬腳,路麵上的車轍印已經揭示了第一現場的位置,在更北處的一座不被人發現的破舊建築內,等到我們找到的時候,一灘又一灘的血跡被大量的塗抹在屋舍的周圍,地麵上,還有著兇手留下的一張紙。 “平等憎恨著每一個虐待正人君子的人渣,我會把他們全部殺光,來重鑄光明,你,可以加入我嗎?” “這人瘋了吧?怎麼會這麼明顯的把證據留下?”“他這是高智商犯罪,他從來都不想躲,他要的,可能隻是這些人渣的死亡。”“感覺他殺的沒錯。”“當殺一個人成為被人頌揚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成為了惡魔,除了保家衛國的士兵和將軍,像這名醫生的所作所為,已經把善惡秩序當成了自己隨意玩耍的籌碼,肆無忌憚,無所畏懼。” “道理我都懂,可是。。。。。。”“第三個人,我們一定要守住!” “不計代價!!!” 中心區域,棠梨坊,三樓,303雅間。 一個體態較為肥胖的酆都官員,來到了這裡,其實來的時候,就和楊坊主他們打過招呼了,聽到這名官員涉嫌洗黑錢和貪贓枉法的事情的時候,當時就忍不住了。“你們要去保護他?真是笑話,這種人難道不應該抓進監牢?我倒是感覺那個後世的醫生殺的沒錯。”“楊坊主,這個人的行為確實是出於某些正常舉措,但是這名官員使我們能夠抓到這名醫生最後的希望,您給想想辦法,這是第三個了,而且,這裡的人流量不是一般的大,萬一出現了這種兇殺案,可能影響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消退的,之前的那件案子,就緩了整整一周,才算正式開門營業,您也記得吧?”楊玉環嘆了口氣,確實,把影響降到最低,也確實有可能,讓這個廢物官員活著,倒也能把犯罪的人給抓住,而且,人們都有懼怕心理,萬一。。。。。。萬一他殺完這名官員,之後把矛頭對準他看不順眼的人呢。 越想,楊玉環額頭上的冷汗就狂冒不止,最終,同意了。 我們拉開這名官員所待著的雅間。 “七爺,八爺?”麵前,坐在這名官員兩邊的人把整個小組都驚著了。 “閻君怕你們的任務失敗,所以,臨時讓我們來支援你們。”之後,範無救使了個眼色,我很配合的捂住門框,說是要去趟廁所,而範無救謊稱他是我的朋友,就借口離開了。 “這個官員貪汙的證據,你們掌握了嗎?”範無救看了看周圍。把一封檔案,拿給了我。“這是那個死胖子的犯罪證據,我們這次,就是要在他不注意的情況下,把他押回酆都的,之前好不容易搞定,可不能在這一環上出問題,東西給你了,現在,回去吧。” 我打開門和範無救一前一後回到了雅間。關上門之後沒一會兒,兇手就來了。 他站在門口,“你們應該知道他貪贓枉法,涉嫌洗黑錢,之後還害死一名無辜市民,我不清楚,你們應急小組為什麼這麼做?”“你殺過的人全是壞人,這沒錯,但是你充當了劊子手,一個毫無感情的劊子手,你忽略了人性的恐懼心理,這些普通民眾是會恐懼的,而你忽略了他們的恐懼,執意如此,他確實該死,但不應該是動私刑,而是要讓他接受法律的審判。”“你以為這樣就能說服我?”“我當然不指望,但是他犯下的罪行和你犯下的罪行又何嘗不是一樣呢?”門外的人立刻把雅間的推拉門給拉開了,一張清秀的臉出現在了麵前,金絲邊框的眼鏡顯示出了他的教養,同時,身為男人,手,比較長,雖然身上的衣服像是偷了哪個倒黴蛋兒的,但是也難以掩飾他的教養和氣質。 “停手吧,雖然你做的沒錯,但是,伸張正義並不是要去殺人,是要讓他們得到法律的審判,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世間的公平正義,就蕩然無存了。。。這是一封檔案,你看完之後,再選擇吧。” 那名醫生顫抖著把檔案看完之後,整個身體垮了下來:“我,我做錯了,我確實錯了,他們原來早就被你們盯上,準備逮捕了。。。可是。。。沒有人告訴我啊?”“醫生,你的權限,不足以知道這些,現在,該做選擇了。”醫生明白我說的是什麼,點了點頭,緊接著,從三樓一躍而下,頭著地。。。。。。 那名官員最終也被判處死刑,因為這是他應得的報應,他間接害死了一名十六歲少女,因使其背上天價勞務合同賠償,事情敗露後逃到忘川城。 總指揮官把檔案合上,丟在一邊,嘆了口氣,這算是比較輕鬆的一個案子了,“不過還好,三天假期呢,醫生的本意沒錯,但是法律,不會容忍這種社會異類出現在大眾視野的,你其實也做得沒錯,鯪檞副官,隻是。。。過於激進了。” 那名醫生,很值得懷疑啊。。。 “長官,那名醫生的來歷很值得懷疑。”“如果不是異教,那最有可能的就隻剩北美了,不,肯定是北美派來的替死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有他的檔案嗎?”“七爺給我了一份兒,我還沒來得及看呢。”“範無救是八爺,謝必安才是七爺!看完之後把檔案交給我,解散吧。” 回到家裡的我,急忙把檔案翻找了出來,慢慢的,一絲一絲地去看。 姓名:徐江。 職位:美國陸軍軍醫。 服役單位:美軍101步兵師醫療部,北美中東戰區副指揮官。 履歷:被塗抹過。 經歷:被塗抹過。 血型:O 生日:3月22日 家庭狀況:離異。 心理評估情況:C 執行任務次數:112次,30次為輔助作戰任務,80次為醫療任務,2次為特殊機密任務。 輔助作戰任務時間:空 醫療任務作戰時間:空。 北美把所有能夠抹除的機密信息全部抹除了,留下的凈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乾擾信息,我也嘗試過修復,但是沒有用處,也不可能有用處,無奈之下,我隻能把檔案原封不動的交給了總指,不出所料,又挨一頓批。 “。。。。。。”總指看完,感覺像是受到了侮辱,“合著耍我們啊!這群北美的。。。。。。最近可能沒有關於北美的任務了,走,馬上走,看見你就想吐,走!鬧心玩意兒!” 之前的答案,想必已經有了結果了,善和惡中間,是有第三個選項的,就是中性,一步成善,一步成惡,這也是最難熬的一個選項,因為很少有人能堅守中性人格,所以,這又是個不可能的選項,而被取消了。。。
第六十四章 終章:情緒危機(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