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龍倒在地上,臉上防毒麵具掉了,被墓裡的有毒氣體熏暈了,我上去兩個耳光把他打醒,喂了藥,然後我們倆一合計,就繼續沿著甬道往裡走了。” 這下是真的沒有半點懸疑的氣氛了,我無語:“你就沒記起我們還被關在石槨裡?!” 孰輕孰重總是能分清的吧。 董倩無所謂的聳聳肩,“如果你們幾個真被困在裡麵,確實需要擔心,可顧總不也下去了,他還能有危險?再說了,我已經用對講機安排救援下來,就算我在原地待著,也無法救你們出來,所以我的其中一項工作完成了,還有剩下的工作需要我去解決呢。” “另外的工作,是你們此行真正的目的,為了找那個東西吧!” 其實我不清楚他們找的到底是什麼,又為什麼要找到它,但陳一星曾在滿是石像的那個石室裡提過一嘴,蛇形,是那個東西最重要的一個標誌,而我剛剛在外麵,真就找到了這麼一個蛇形的玩意。 它被盜墓賊特意藏起,我有種預感,這撥盜墓賊和顧總的目的,都是它。 不過我暫時沒有說出來的打算,我想再觀察觀察多了解一點內幕。 下墓一趟,總要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吧,死也得做個明白鬼。 董倩點點頭:“是啊,為了一塊玉,我都快把這裡翻遍了,結果什麼都沒有,我早就說了,顧總情報有誤,浪費我的時間,即便他給錢,也不值得我在這烏漆嘛黑的地方待那麼久。” 說著,董倩忽地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匕首出鞘發出鋒利的一聲嗡鳴,火光投在匕首上反出一道冷光,閃了一下我的眼睛,我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完了完了! 突然間兇性大發了! 這女人怎麼二話不說就動起刀子了。 董倩握著匕首迅速朝我這邊伸了過來,在我快要跳起來反抗的前一秒,她從我的背包上挑起了一隻半死不活軟踏踏的“鐵線蟲”,手一翻轉就將蟲子甩進了火堆。 蟲子頓時消失在高溫裡,我的心臟在胸腔裡砰砰跳動,後知後覺的開始害怕起來。 這蟲子什麼時候在我背包上的。 位置離我的脖子很近,難以想象它要是鉆進我脖子裡會發生什麼。 董倩收回匕首,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帕子仔細的擦試:“你從甬道出來,應該見到那裡的人皮了,裡麵全是蟲卵,到達一定溫度就會孵化,孵化出來就瘋狂的需要吸食血肉,我們燒毀最後那張人皮時,旁邊的蟲卵應該受了影響,現在那裡肯定全是蟲子,這條是你無意中帶出來的。” “這東西的進食速度確實驚人,而且瘋狂,似乎隻有這個本能。”我的目光落在董倩手裡的匕首上,悄悄打量著,這把匕首……那個盜墓賊就是被鋒利的刀片類殺死的,我頓了一下,裝作不經意的說起。 “你們就不好奇我們是怎麼從石槨裡出來的?” “還能怎麼出來,打開機關不就出來了,要是你們沒找到機關,你現在也不會坐在我旁邊。”董倩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大龍一直用手小心的護著肚子,青白著一張臉,虛弱的問起我:“董倩是說過你們被困在石槨裡了,我還著急了一會,現在看你生龍活虎的,看來石槨裡也沒什麼,但是你怎麼會和其他人走散了呢,是後麵又發生意外了嗎?顧總怎麼樣了。” 我將從石槨出來後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著重提起了那幾個盜墓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們兩個的表情,但兩個人都沒有異常,仿佛真的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盜墓賊。 “說起來,你們看見的人影,說不定就是還活著的盜墓賊,大龍肯定也是被盜墓賊偷襲了,他們一直在關注著我們的行動,並且,相當敵視我們的到來,不過現在他們都死的差不多了,也鬧不出大風浪來。” “但是那麼多盜墓賊都死在了墓裡,說明這裡很危險啊,顧總一個人……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大龍眉間盡是擔憂。 我注意到他腹部又開始滲血了,連忙安撫道:“情緒別激動,傷口又裂開了,要不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吧,我學過一點急救包紮手法。” “他確實該換藥了,你幫他換吧,我可沒心情看一個大叔肚子上的窟窿,裡麵太悶,我出去走走。”董倩站起身,隨便把旁邊黑乎乎的一團東西踢到火堆裡,火焰頓時明亮不少。 她和大龍都沒有戴防毒麵罩,按照濾芯的有效時間,現在早就沒用了,而且他們兩個都沒有帶新的濾芯,那玩意在主墓室的背包裡,沒了濾芯,防毒麵罩就隻是一個阻礙而已。 “外麵說不定會有危險,墓穴裡空氣不流通,到哪都一樣,還是忍忍吧,別出去了,對了,你們是怎麼來到石像上的?有沒有看見那隻向下伸的手上有什麼東西?” 說了半天,這才是我最想問的,反正待會出去就能看見那具屍體,還不如我提起來看看他們的反應。 如果我不知道董倩的身份,肯定就不會去懷疑自己的隊員,我首先會猜測盜墓賊內訌,畢竟有那塊玉在,可是,董倩給我的氣息就是很危險的。 之前陳一星無意間透露過,她和薑文但是顧總找來的保鏢,我不知道什麼雇傭兵什麼殺手是不是陳一星的調侃,但董倩絕對不是那種遵紀守法的普通人。 盜墓賊已經死的差不多了,還是那句話,他們不可能下來多少人,人手,經費,還有後續分贓原因,都是阻礙,雁過留痕,路上總會被人看到,人少一點可以解釋為組團旅遊,但要是十幾個人,還清一色都是賊眉鼠眼的男人,怎麼能不引人注意。 更何況,考察隊是下來找玉的,而這批盜墓賊也是如此,我不了解這個行當,但一個東西突然被爭搶,定是這塊玉有特殊之處,背後有極大的價值,這才引來了兩隊人馬,這樣一來,我反倒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我們這邊的人了,董倩有可能,其他人也有可能。 我不熟悉墓,但他們下墓前準備充分,說不定連隊伍被意外分開都是事先商量好的,人多了,有些事情就不方便乾,自己單獨行動才輕鬆。 盡管我不願意把人想的很壞,但是,那個盜墓賊死了,管他身份是什麼,首先,他是一個人,是一條命,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被無情滅殺,對生命的漠視和人性的黑暗才是最叫人恐懼的。 死亡這種事情總歸是會叫人害怕,尤其是,說不定連自己也會死,當威脅到自己生命和利益的時候,我看誰都麵目猙獰不懷好意了。 懷疑的種子在內心萌芽,眼睛給大腦傳遞的信息卻是安全無異常,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接過大龍的背包,從裡麵拿出了綁帶和止血的藥,然後讓大龍掀開衣服,小心翼翼的將原來的綁帶解下。 那綁帶上很多血跡和灰塵,看樣子在大龍受傷後他過的也不安生,傷口一直崩裂往外滲血,一直到我將綁帶全部解開看見那個傷口,頓時被驚了一下。 這哪是把蟲子挑出來所以有點流血,這分明是把肚子上的肉都削了一塊下來,留下一個血窟窿,再深一點,說不定腸子都要流出來了。 這種傷口最好的治療方式是搞一塊自己的肉補在上麵縫起,愈合的會更快,但現在條件簡陋,我也沒那個本事,隻能先給他止血,止血的藥粉是我沒見過的,沒有任何商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它甚至都不是正規包裝,就是一個塑封袋裝起,看上去像從什麼小攤販手裡買的自製藥粉一樣。 這玩意,安全衛生有保障嗎? 董倩幾個小時前給大龍撒的就是這玩意,從效果上來看,療效是可以的,否則那麼大一個口子大龍早就失血過多了,但是後麵會不會感染出現什麼後遺癥……我覺得我們這個隊伍不靠譜中透露出幾分專業,專業中又透露出更多離譜。 “這藥是哪來的?”我捏起一點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濃濃的苦澀味道。 大龍有氣無力的:“這是顧總找高人配的,說是什麼祖傳秘方。” 祖傳秘方四個字說出來就多了點江湖騙子的味道了,但我想顧總不至於在藥品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大意,可能真有什麼從古至今傳承下來的藥方吧。 中醫中藥能在中國流傳那麼多年,證明它是有一定價值存在的。 看我懷疑的樣子,董倩開口道:“怕什麼,你盡管用,死了也就一瞪眼的事,我會處理。” 我:“……” 認真的嗎? 董倩似乎還是想要出去,我猶豫幾秒,低頭給大龍繼續包紮,自顧自道:“你最好別獨自出去。” 如炬的目光就那麼直勾勾的凝視著我,是聽聞我提醒後就忽地站在原地不動了的董倩。 她嘴角上揚,但笑的並不真誠,一直到我給大龍換好了藥,又重新纏了繃帶,這才慢悠悠開口道:“外麵有什麼?” 我剛剛非常突兀的說了那麼一句話,她便從我的態度中窺視出了許多東西,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