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旁邊挪開更多,轉移話題道:“這東西應該是顧總的。” 麵對董倩與大龍困惑的表情,我解釋道:“顧總與我們走失之前,曾給我們留下了線索,他在石壁上劃了一道很長的線用來指引他離開你的方向,我們跟了過去,線索卻突然斷了,當時我們判斷,他是用什麼很堅硬的東西弄的,而對講機的天線就很適合。” “情況緊急,他身邊也沒什麼能用的東西,所以就拿出了對講機,這個上麵的痕跡,就是嚴重擦痕,摔是摔不出這個效果的。” 董倩抬手摸了摸下巴,“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他比我們先到達這裡,這意味著什麼,要麼他從頭到尾都在刻意躲避我們,要麼,還真就神奇到,我們在這裡,卻一次都沒遇到,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大龍滿臉不認同:“顧總不是這樣的人,既然他肯帶我們下來,就不會做什麼小動作,更何況,如果顧總真的到了這裡,那麼他現在在哪裡呢?上麵的洞口他也爬不上去吧,這裡沒有其他路了,要是原地返回,那我們會在縫隙裡遇到,小謝,你們說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這個對講機是顧總的情況下,但也有可能不是。” “首先,這個對講機不太可能是除了顧總以外下墓的我們,當然,地麵上的其他人也有可能把對講機長上麵的洞口掉進這裡,但不會造成這種擦傷,你看,天線都快磨平了,其次,顧總和我進入的是同一個地方,他是最有可能和我一樣,進入到這個甬道,然後一路走到這裡的。 ‘我自己也能感覺到,顧總不是普通人,他的身手可不是隨隨便便練幾招就能達到的,如果要刻意避開我們也不是不可能,你們有秘密,我雖然好奇,但也不至於一定要刨根問底,但這個秘密顯然不適合太多人知道,大龍,從我們下墓到現在已經過去多少時間了?救援隊還沒下來,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來,這個隊伍目的不純,也許我們下來的人中就有顧總需要防備的人呢?你不是他,又怎麼會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綜合起來,我認為顧總曾到過這裡的可能性比較大。” “那他在哪?”大龍還是有點不願意相信,他作為顧總的心腹,竟然是被防備的那個。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真的原路返回,我們曾有過幾次試路,或許在我們嘗試那些縫隙時,就那麼錯過了,人生不就是一場巨大的巧合嘛,這裡一眼可以看到頭,也沒有什麼設置機關的價值,顯然不會有新出路,長人曾經走的古道,應該就是已經塌了的那條,我們走的這條道上有很多脆弱的部位,並沒有被修繕過的痕跡,是我們太過自以為是了,但也別灰心,路總是要試過才知道。” “你說的倒是簡單,任務也沒完成,路也沒找到。”董倩氣的要死。 “如果硬要出去,也不是沒有辦法。”大龍忽地開口。 “有什麼辦法?”我好奇的看著他。 “盜墓賊的一些伎倆,我也會,我們挖盜洞出去!”大龍目光堅定,“我一定要找到顧總,救援隊不靠譜,我就自己找人來,就算把這墓翻個底朝天,顧總也不能丟。” 我被這霸道的宣言震撼的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隻能用力點頭,“挖盜洞,我還從來沒有做過,可以嘗試,不過,這裡都地下多少米了,我們得挖到什麼時候去?” “當然不是在這裡,最合適的位置,是那個邪神生長出來的地方,它距離地麵最近,而且不全是石頭,雖然避開石塊會走許多彎路,但比其他地方容易的多。”大龍解釋道。 董倩笑了兩聲,語氣嘲諷:“真行啊,費勁來到這裡,現在又要鬧著回去,你們要是真想出去,何必挖什麼盜洞,有個最快的方法。” 說著,她手往背包裡掏了掏,拿出兩根雷管。 我和大龍驚的往後麵退,“你你你,什麼時候帶下來的,你們不是號稱自己是正經考察隊嗎!” 董倩無辜的聳肩:“考察隊挺正經的啊,但盜墓賊不太正經,你以為他們來旅遊啊,吃點小零食喝點小飲料,最後再抬手比個耶,他們硬要給我送裝備,我乾嘛不拿。” “所以你就順手揣兜裡了?這雷管,看著像是礦山以前用的那種吧,它的穩定性比你脾氣都差,也不怕把自己給崩了。”順嘴我就把心裡的想法給說出來了。 董倩眼神逐漸變冷,“你再說我就塞你嘴裡。” 我抬手做了個拉拉鏈閉嘴的手勢,然後默默的離她更遠些。 董倩低頭看著手裡的玩意,再抬頭看看四周,“不過這裡確實不好發揮啊,吃點東西恢復體力,我們回去。大龍,你說的那個地方不止適合挖盜洞,看來還適合埋雷管,看你老實憨厚的樣,眼神瞟的夠寬啊。” “乾我們這行的,總不可能真是傻子,董小姐,我希望你能認真履行合同,不然,你是拿不到尾款的。” “呦嗬,威脅我?合同上寫著聽從顧總的吩咐,沒說救你們顧總的小命,他給我的吩咐,是找到信物,我不過是看你們倆灰頭土臉的樣才想著把你們送出去,別跟我在這蹬鼻子上臉,你又不是我雇主。” 董倩白了他一眼,別說坐下休整了,水瓶往背包一塞,抬腳就往我們來時的路走。 一個個火氣大的像炮仗,我一臨時工,還得夾縫中求生存。 苦啊,苦! 大龍幾口塞完了食物,也跟了上去,我愁眉苦臉的綴在最後麵。 走了沒兩步,手電也湊起熱鬧,閃了一下忽地就熄了,我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誒誒誒!我看不見路了,你們等等我。” 用最原始的方式修理了一下我的手電……對著它狠狠拍個幾下,無果,我連忙開口求助,抬頭的一瞬。 我頓時背後一涼,那種渾身發麻的感覺又出現了。 我前麵,沒有光。 更沒有聲音。 呼吸聲。 腳步聲。 什麼都沒有。 剛剛大龍分明就在我兩米開外,哪怕我低頭修理手電的一瞬間他就開始拖著肚子上的洞百米沖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從筆直的縫隙裡消失掉。 我又被隔絕在黑暗中了,隻有我一個人,還沒有光。 這個手電是董倩給我的,電源充足,可它卻詭異的失去了作用,而上一秒還在我前麵的隊友也不見了蹤影。 這種情況在前麵發生過好幾次了,我迅速冷靜下來,抬手摸索著石縫往前走。 “董倩!” “大龍!” 回聲在耳邊縈繞,估摸著走了有十多米,地上被我狠狠剁了好幾腳,沒有機關被觸發。 至於兩邊的石縫……都這樣了,還有機關? 我不相信。 我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隻好找了個角落坐下,閉起眼睛用其他器官去感受四周。 安靜下來後,除了我的心跳聲,似乎還能聽見一些窸窸窣窣的摩擦聲,與那些蟲子很相似,但又有一點不同,它們發出的聲音是沒有規律的,而我現在聽到的,卻好似一種有節律的摩擦。 我緩緩睜開眼睛,忽地看見自己袖子裡有一抹很淡的亮光。 想起來了,這是我手表上的指示燈,我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現在,距離我被困已經過去一天一夜。 我幾乎沒有補充過睡眠,長時間的行走,還有時不時的驚嚇叫我感到難以言喻的疲憊。 我死死盯著那微弱的指示燈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其他光源的情況下,我難以和隊友匯合,也更加不可能有出去的希望。 太黑了! 完全看不見路,但這裡,卻又遍布危險,簡直讓人寸步難行。 此刻我不想再浪費體力,隻能安安靜靜坐著,連呼吸都盡量輕緩,不敢發出其他聲響, 這條甬道裡……有怪物。 這座墓,會吃人。 隊友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不見,這要怎麼才能辦到,難道真有什麼勞子邪神存在,有種就出來和我硬剛。 看我不一鏟子敲死他。 坐了一會,疲憊沒有消散,反倒是我的頭開始昏昏沉沉起來,甚至還有點痛,大概是因為長時間待在空氣不流通的地方。 我該如何擺脫這個困境。 手電被我攥的越來越緊,開關位置硌疼了我的手掌,耳邊忽地聽見有人叫我。 那聲音很縹緲,仿佛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呼喚我,遠的……像是在夢裡……“小謝!” “謝懷洲!” 耳邊仿若炸起驚雷,我一個激靈從地上站了起來,再一看,哪裡有什麼黑暗,董倩和大龍一左一右用手電照著我的臉,光線刺的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又出現了,我……”我話音一頓,看著自己手上亮堂堂的手電筒。 “它剛剛不是突然熄了嘛。” “你在說些什麼,腦子摔傻啦,我真是沒見過你那麼蠢的人,竟然還能把自己摔暈。” 董倩的嘴巴一張一合,我卻有點聽不懂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