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諧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麵前的任樊。 他沒想到一個體術班的,居然敢跟自己甩臉子。 “怎麼,你不服?” 任樊譏諷道,“你不過就是運氣好才覺醒了元素之力,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平日裡,任樊對奧術能力者,那可是極盡吹捧,也時不時會自嘲兩句自己是廢物。 可有些話,自己說得,別人卻說不得。 夏侯諧笑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至少現在的我就是奧術能力者,而你,肥頭大耳,神氣全無,不過就是個自暴自棄的廢物,居然還有臉在我麵前叫囂。” 任樊大笑,“人身攻擊是吧,看你人模狗樣的,怎麼還跟個腦癱一樣,你的運氣是個屁的實力,那是人家研究基因藥水的研究員給的,沒他們,你也就是個垃圾。” “現在他們已經開始研發二次覺醒的基因藥水,並且有了重大突破,那就代表我們的運氣來了,你不就是仗著比我們先覺醒,多修煉兩年嗎,嘚瑟什麼?” “大家同在一個起跑線,我一隻手就能把你屎給打出來,傻逼。” 在對方先使出人身攻擊後,任樊也展現出了最極致的嘴臭。 這一連串的謾罵,也是讓夏侯諧臉色鐵青。 他猛然前踏一步,然後一掌拍向任樊的胸口。 這突如其來的出手,任樊壓根來不及反應,一旁的鄒奕卻是在夏侯諧腳步移動的瞬間,便察覺到了他要出手,於是立刻拽向任樊的胳膊,整個人往後跳,欲躲過夏侯諧這一掌。 但夏侯諧出手太快了,饒是鄒奕反應迅速,任樊的左肩還是被擊中了。 碰! “夏侯諧!” “你瘋了!!” 好友瞧見夏侯諧出手,立刻吼了一聲。 另一邊,被擊中的任樊在鄒奕的提前預判下,雖然也遭到了重擊,但是飛出去後,由於鄒奕在他身後,二人重重砸在墻上,受傷嚴重的反而是鄒奕。 噗! 鄒奕體內一陣劇痛傳來,緊接著便是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鄒奕!!” 趙建高和夏偉佳看到這一幕,紛紛上前攙扶起了鄒奕和任樊。 任樊回頭看到鄒奕吐血,整張臉頓時漲的通紅。 他怒不可遏地看著夏侯諧,但左肩撕裂般的疼痛讓他連動彈都有點困難。 “誰在鬧事!?” 原本先學生一步離開教室的孟鈺,在聽到後麵的動靜後,便立刻回轉過來。 等她來到事發現場時,鄒奕和任樊已經被夏侯諧打倒在地。 “孟老師,夏侯諧他不是故意的,剛才是他不小心碰了那位同學一下,他……” 夏侯諧的好友正在解釋,一旁的趙建高直接沖上前來,“不小心碰了一下?還真是會避重就輕啊,鄒奕都被打的吐血了,還在這撒謊?” 孟鈺看向鄒奕,以及他右側剛吐在地上的鮮血,頓時眉頭緊鎖,“你們趕緊把他送去醫務室檢查,你,去喊教務處的人過來,讓他們調取監控,究竟是誰的責任,學校自有定論,其他人散了。” 趙建高和夏偉佳將鄒奕二人攙扶起來,憤怒地瞥了夏侯諧兩眼後,便離開了。 夏侯諧始終眉頭緊皺,他自己也很奇怪。 明明剛才那一下沒怎麼使力,為什麼那個叫鄒奕的,居然被打吐血了。 練體術的能這麼脆弱? “孟老師,我根本就沒有用力,他肯定是裝的!”夏侯諧解釋道。 孟鈺冷眼看著他,“你先動的手?” 夏侯諧並沒有否認,“是,但我沒下重手。” 孟鈺道,“我不管你有沒有下重手,身為奧術班的學生,私下對體術班的學生動用武力,這已經犯了校規,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解釋的話留給教務處的人吧。” 另一邊,趙建高二人很快便將鄒奕和任樊送到了醫務室。 “醫生,醫生。” 嶽以林從洗手間出來,一邊擦手,一邊道,“來了,催什麼催。” 趙建高急切道,“醫生,你快給他看看,他剛才被人打的吐血了。” 打架? 嶽以林正要說什麼,忽然瞧見鄒奕的臉,頓時一驚,“是你!!” “瘋了,得了肝癌你還敢跟人動手!?不要命了!!” 什麼!! 肝癌!? 趙建高三人懵了! “醫生,你……你說鄒奕得了肝癌!?這不可能吧!”趙建高不相信。 鄒奕可是寢室裡最自律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得癌癥呢。 嶽以林哼道,“他前兩天就過來做了檢查,片子清清楚楚拍到他有肝癌,我有必要騙你們幾個?” “這種情況還跟人打架,絕對又傷到內臟了,醫務室處理不了,給你們輔導員打電話,去外麵的大醫院看。” 趙建高哪裡還敢遲疑,趕緊撥通了董武的電話。 董武一聽鄒奕和任樊被奧術班的人給打了,趕忙掛斷電話就往醫務室趕。 此時,鄒奕隻覺五臟六腑全都亂做一團,不僅全身劇痛無比,就連呼吸也極為困難。 他能感知到外麵的一切,但身體的糟糕程度讓他暫時無法與趙建高等人交流。 “快,心火快幫我,剛才的重擊讓我短暫地失去了統血的能力,現在血液開始跑出脈外,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會積累大量淤血的!”脾土焦急地喊著。 “催催催,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現在氣機全亂了,肝木實臟又滲出大量血液,還有一部分跑到了肺金這裡,哪哪都要我幫忙,我不累啊!?再吵吵都別活!”心火氣鼓鼓道。 “慢慢來,都別急,一定要先穩住,事發突然這也是沒辦法的!”肺金道。 “哼,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嗎?還逞能!那個混蛋也是可惡,下手這麼重,想打死人啊!”心火道。 鄒奕忍著劇痛用意識與心火交流,“心火,剛才那一下,是不是讓我的病情加重了?” 心火喝道,“你還知道啊,力道再重幾分,你小命都得掉一半。” 鄒奕慶幸,“也就是說,我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心火氣道,“你什麼意思?嫌打的不夠重!?” 鄒奕道,“那倒沒有,既然還有救,你就用不著那麼生氣吧。” 心火道,“你不生氣?” 鄒奕無奈,“我當然生氣,被人平白無故打成這樣,憤怒應該是人之常情吧,可你看我現在,氣又如何?” 心火道,“那不行,有氣就得發,絕對不能憋著,要不然我念頭不通達。” 心火這話,讓鄒奕想到了莫少君。 此前,他也曾說過,自己的病之所以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就是當初憤怒鬱積在心頭,足足憋了兩年多,可見情緒不能堵,得發泄出去。 鄒奕道,“怎麼發?” 心火惡狠狠道,“當然是報仇,給我狠狠地揍他。” 鄒奕無奈道,“你覺得我現在有那個實力嗎?” 心火頓了頓,隨後便道,“腎水,出來!” 腎水懶洋洋道,“何事?” 心火道,“他什麼時候可以學五臟雷音?” 腎水道,“當他凝練出真意,全身氣血恢復到七成時,便具備了修煉五臟雷音的條件。” 鄒奕奇怪道,“五臟雷音?那是什麼?” 心火道,“那是能快速煉化你體內病邪的法門,咱們現在是要報仇,治病當然要快!” 煉化病邪的法門? 也就是說,自己體內的癌細胞可以被煉化? 這未免太過神奇了吧。 “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鄒奕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心火哼道,“就你之前那拚死練體術的蠢勁,知道那麼多對你有什麼用?趕緊的,現在先恢復傷勢,然後再想辦法凝練真意,增長氣血。” “那個誰,莫少君是吧,趕緊把他喊來,以他的練氣功夫,幫你恢復傷勢綽綽有餘!” 莫教授? 也是! 這位可是連癌癥都敢治的大佬。 “我現在有點難受,能不能幫我緩緩?”鄒奕道。 心火道,“腎水,借你腎精一用。” 腎水道,“人固有一死,何必要透支先天,做無謂的掙紮。” 心火道,“多話!” 下一刻,鄒奕隻覺後腰處一陣暖意傳來,緊接著周身的劇痛開始緩解,那四處亂竄的氣機,也慢慢舒緩了下來。 情況好轉後,鄒奕這才舒展眉頭,緩緩睜開雙眼。 “鄒奕,你怎麼樣了?”任樊緊張地看著鄒奕。 剛才如果不是鄒奕拉他一把,還給他當了個墊背的,他恐怕不僅僅隻是左肩脫臼那麼簡單了。 “我沒事。”鄒奕擠出笑容。 話音剛落,董武正好沖進醫務室,瞧見鄒奕和任樊二人,便立刻詢問旁邊的嶽以林,“嶽醫生,他們倆什麼情況?” 嶽以林道,“這個還好,就是骨頭脫臼,左肩腫的發紫,都是外傷,鄒奕應該是受了內傷,他現在的情況,在我這拍片意義不大,還是送到外麵的大醫院治療吧。” 鄒奕聞言便道,“董導,去醫院就不用了,我還是去找莫教授吧,他能幫我!” 董武道,“我已經跟莫教授打電話了,他在來的路上。” 說完,董武神色凝重,“誰動的手?” 趙建高帶著怒意,“奧術班的夏侯諧,今天孟老師的課講到了二次覺醒的基因藥水,結果下課的時候,那個夏侯諧當麵嘲諷我們,任樊氣不過,跟他理論了兩句,結果他罵不過就直接動手了,如果不是鄒奕拉了任樊一把,他傷的可能更重。” 董武瞥了眼鄒奕和任樊,他現在的臉色很難看。 他作為體術班的輔導員,深知奧術班一向看不起體術班。 年輕人突然獲得了超凡的力量,心態自然會發生變化,看不起比自己弱的人太正常了,甚至還有人認為奧術能力者跟普通人是兩個物種,作為超凡的存在,理應獲得超然的地位。 但是在華夏的法律麵前,大多數奧術能力者還不敢太放肆,而學校也更是三令五申,奧術能力者私下絕不可對普通學生動手,情節嚴重甚至可以直接開除。 就在這時,醫務室又來了一個人。 此人正是莫少君。 “莫教授!”董武趕忙道。 莫少君點頭應聲,而後便來到了鄒奕麵前,“手給我吧。” 鄒奕伸出雙手,莫少君隨即搭在了他的手腕處。 片刻後,莫少君放手,“內臟受損,氣機紊亂,肝部實臟有血液滲出,得用針灸和中藥調理。” 董武皺眉,“莫教授,他這會不會導致病情惡化?” 莫少君笑道,“他的情況已經夠糟糕了,不差這點,能調!” 那就好! 董武鬆了一口氣。 趙建高幾人也好奇地打量著莫少君。 他們對莫少君並不陌生,畢竟古文課他們也上過,隻是後來見莫少君不怎麼管考勤,便漸漸地沒去了。 “莫教授,你可要搞清楚啊,他得的是肝癌,不是什麼小病,萬一出了事……”嶽以林的意思很明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鄒奕的病很嚴重,沒把握的情況下最好別碰,一旦鄒奕有個閃失,到時候訛上莫少君,那就是自討苦吃了。 莫少君笑道,“多謝,我心裡有數。” 隨後,莫少君看向鄒奕,“還能動吧,走,去我那。” 鄒奕點點頭,但起身時又想起了什麼,“教授,您能看看我同學嗎?他也受傷了。” 莫少君一笑,沒有拒絕,他看向任樊,將手搭在了他的寸關尺處,也是沒過多久便再次放手,隨即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一隻手抓住他的左臂,隻見他輕輕這麼一扭一提一送,哢吧一聲,伴隨著任樊一聲慘叫,莫少君也放手了。 “現在嘗試動一動。” 任樊聞言,輕輕抬了抬左臂,咦? 雖然還是有點痛,但的確可以動了,這也太快了吧! “年輕人還是要懂得節製,以後多注意身體,年輕的時候肆意放縱可是會折壽的!” 節製? 任樊老臉一紅! 這倒不是他反應快,純屬心裡有鬼,被莫少君這麼一點,自然秒懂! 趙建高二人驚嘆於莫少君能看透任樊的同時,也在那抿嘴憋笑。 大家同在一個屋簷下,誰乾了什麼,自然是門清,隻不過不會說出來而已。 任樊乾咳一聲,“莫教授,您怎麼能憑空汙人清白呢,我平時也就看看女主播而已,從來不乾那種事。” 莫少君笑道,“我是讓你在吃方麵節製,你想的是什麼?” 任樊,“……” 得,不打自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