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呂輕侯睜開眼睛看著結滿蛛絲的房梁。 要不是他醒來的時候是睡在這裡而不是燈光明亮的醫院病房,昨天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個荒誕的夢。 但是,【修為:煉體·筋骨(7/200)】【正義值:6/10】,所以他真的是一個有掛的穿越人士,這不是夢。 但是又但是,床是真的硬,被子是真的冷,房間是真的臟,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分明是豬圈。 呂輕侯把尚儒客棧裡裡外外轉了一圈,決定要找人來大清掃,舊的全都扔掉,家具軟裝全部換新,尚儒客棧要有一個新的開始。 接下來的兩天,棄文從武的呂大俠走東串西爬上爬下,雇了大車和短工,處理了垃圾舊貨,買了家具窗簾被褥,連口飯都沒來得及吃,剩下的250兩花了一大半去,隻剩下50多兩。 兩天下來,我們隻能說,請不要看他那充滿智慧的腦門子,也不要看他那氣宇軒昂的身板子,呂輕侯已經初入筋骨修為,腰和腿竟然也仍都感覺到酸痛。 難怪兩天下來,修為又漲了六點,大掃除一天,堪比掛機兩天。 呂輕侯又為將來打算,把跟後院一墻之隔的臨西街的一個院子也一並租賃了下來收拾了一番,作為自己的住處,一個月三錢銀子,租期20年,每年一結。 本來是皆大歡喜的好事,還請了老邢來公證,但是房東和老邢都戰戰兢兢的,老邢更是連說“使不得使不得”,連一錢的紅包都不敢拿,還是硬塞給他的。 但是無論如何,兩天下來,200多兩銀子扔進去,尚儒客棧麵積擴大,麵貌也煥然一新,內部裝潢器具也算有了一點檔次。 呂輕侯給眾人結算了貨款工錢,站在尚儒客棧門口,總算對這個地方產生了一絲歸屬感和自豪感,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安身之所,他的家。 接下來就要招工了,眼下對尚儒客棧來說,最急迫的事情就是需要招一個掌櫃的和一個廚子。 他這個東家一日三餐沒著落,餓急了要麼街上隨便買點包子零食,要麼就去西街宋寡婦家吃豆腐。 宋寡婦家的豆腐那個白,那個圓,那個潤,吃完一頓眾人皆麵紅耳赤,彎腰而出,以呂輕侯的定力差點沒走得了,可見青年戒之在豆腐。 …… 過了兩天安定日子,侯三也沒有露頭。 這天一大早,就聽到外麵劈裡啪啦一陣鞭炮響,然後就是咣咣的砸門聲。 一個聲音扯著嗓子喊道,“東家在嗎,客棧的東家開開門。” 打開門一看,是一個五短身材的胖老者,身上披紅。 “掌櫃的這廂有禮了,俺們東家是陜西漢中來滴,路過貴寶地,想借宿貴客棧,我是管家,你們這有空房嗎?” “管家有禮,有有有,本店全是空房,可本店還沒正式開張,廚子跑堂雜役全都沒有。” “好說好說,俺們東家出門全是自己帶的人,廚子車夫馬夫下人婢女一樣不缺。” “好好好”,果然是狗大戶,這分明就是出巡吧。 “還有一樣,俺們小姐出嫁,可不能無禮沖撞了新娘子。”說完管家還上下打量了呂輕侯一眼。 話說呂輕侯棄文從武之後,營養充足,生活規律,注意衛生,再加上每日掛機修煉,修為日進,身高增加,身型越發健碩,整個人的相貌氣質越發具有殺傷力,也難怪管家會刻意囑咐。 “小生有功名在身,一直清白自守,七俠鎮有口皆碑。”呂輕侯說這個的時候理直氣壯,前身窮得叮當響,隻要不是眼瞎都不會有人想著把女兒嫁給他,哪怕有娃娃親肯定也退婚。 二人商定佟家包場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退房,每日客棧和前院租金共五兩合計十五兩,飲食酒水各項用具一應由客人自備,灑掃自理,損壞另計。 門口擠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七俠鎮是個小地方,平日裡大馬都稀罕,更何況這車馬成群的大排場。 “聽說是漢中來的,怪不得呢,要不說人家是大城市。” “那個馬恁高,人怎麼騎上去的。” “哎呀,人家這個轎子那才是真花轎。” “看那老頭子手裡還有兩個錚亮的鐵蛋子,這要是挨上一下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新娘子身段真好,新郎在哪呢?” “咋地,沒有新郎也輪不到你啊,撒泡尿照照自己。” “齙牙珍你別這麼損,我要不光顧你,誰還鉆你那洞。” “還有臉說,狗東西昨晚捅咕沒兩下就哆嗦了,老娘還沒跟你算精神損失呢。” “我那是狀態不好。” 等車馬都安頓好了,眾人入住妥當,門外眾人看沒熱鬧可看也就散了。 呂輕侯則自己搬到了新租賃的後院,每日從西街出入。 這七俠鎮是個關中小鎮,雖然也有縣衙,但恐怕在關中四十六縣中人口麵積都要排倒數第一。 城墻高一丈,是不知哪朝哪代修的土墻,周長不過十裡,有東西兩個城門,西城門出去就是西涼河。 縣城中不過一千多戶人家,有一條東西大道,兩條南北大街,分別稱作七俠大道和東街,西街。 尚儒客棧就坐落在七俠大道和西街的交界拐角處,客棧大門和客棧院子的門都開在七俠大道上,後麵新租賃的後院原本就是開門在西街,現在和客棧院子打通。 客棧尚未開張就有這麼大的生意實在讓人開心,於是呂輕侯從後院出了西街,買了一些糕點水果,然後從客棧正門進去,由管家領路去拜會大客戶,漢中龍門鏢局的東家佟伯達。 佟老爺子坐在院子裡一張太師椅上,一邊手裡搓著兩個大鐵蛋子,一邊指點隨行的幾個鏢師練武,也不知道這幾個是幾等鏢師。 管家在佟老爺子耳朵邊一陣嘀咕,佟老爺子轉過身來看向呂輕侯:“咦,聽說你是個秀才棄文從武,是真滴嗎?” “小生其實一直有練武,隻是之前不為人所知,如今隻是不再汲汲於功名一道。” 呂輕侯打算好了,他就是從小練武的,要不然這身功夫也太突兀了。 “哦,這麼回事,練武好啊,這個世道,本事在自己手上才算數膩。不過江湖也不是那麼好混滴,如今城外頭也是越來越不太平。咱們既然碰上了那就是緣分,你將來到了漢中,也來鵝們龍門鏢局,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老吳,給他個牌子。餓這裡還要跟小的們耍耍,不方便留你,就不送咧。” 佟老爺子幾句話就把他打發了,大概就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客棧東家,給了塊牌子算是結了個善緣。 …… 過了三天,退房之期已到,天剛蒙蒙亮呂輕侯就聽到前院車馬轔轔,吆喝聲連綿不絕,不一會兒管家來敲後院的門。 卻沒提什麼娶親送親發生什麼變故,隻說事情辦完,東家吩咐這就要走,與呂輕侯略微轉了一圈做了交割。 到了客棧門前,龍門鏢局的車輛全都啟程了,最前麵佟老爺子親自駕車,吆喝聲從城門那裡傳來,竟然一點也等不了的樣子,這裡卻留下一個新娘子跟幾箱行李放在客棧屋簷下。 此情此景看了很多遍,呂輕侯此刻身臨其境,抬頭望天,感慨造化玄奇。 果不其然,接下來管家就勸佟湘玉一起回漢中,勸說無果離去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佟湘玉情緒崩潰大哭起來。 此地霎時聚集起一群基因中銘刻著看熱鬧天性的同胞,你完全想不出這群人平時在哪潛伏,現在又是從哪出現。 “新娘子哭的好可憐啊。” “哎呀,這大城市來的有錢人也會有哭的時候啊。” “漢中人也太浪費了,這麼好的新娘子不要了,不要了我去撿了去。” “就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輪x也輪不到你。” “齙牙珍你是欠收拾是吧,看老子怎麼辦你。” “有種來啊,老娘怕你?你個三寸丁。” “好,你等著,我今晚就去。” 兩個勁裝打扮的年輕男子也混在其中,揪住旁邊幾個看熱鬧的不放,問這問那打探起來,過了一會兒也隱沒在街上的滾滾人流中。 還引來了老邢和他的上司李大嘴,但是兩人到了跟前卻沒跟電視劇裡一樣直接下手拿人。 老邢在李大嘴耳朵旁邊嘀咕了一會兒,李大嘴就帶著他沖著呂輕侯行禮: “秀才公生意興隆。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見過李捕頭。也是個可憐人啊,算了,還是勸她回客棧吧。” “秀才公高義。這光天化日的,哪有人這麼喊的,鬧大了我們也難辦。” 呂輕侯趁佟湘玉喊累了在那哭,跟她說:“佟小姐先回客棧吧,你相公的事情我知道,進去了我就告訴你。” “真滴?”佟湘玉立馬止住了哭聲,“好,我跟你進去。” 圍觀群眾看新娘子進去再沒熱鬧可看,也一一散去。
第四章 送親(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