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1 / 1)

周斬言使出全身力氣卻也無法移動手中長刀半分,隻好叫嚷著說道:“不打了,我承認你確實有些許實力,但我以後也會。”   江楓詩並未理會,酒燒好後便將要來的兩個碗都倒滿,隨後自顧自飲盡。   周斬言本以為另一碗酒是給他倒的,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雙手便向那碗酒抓去。   江楓詩見狀,手掌抵住周斬言的胸膛,向後奮力一推,周斬言便是飛出了數米開外。   周斬言癱坐在一個桌旁,胳膊撐著身後的桌子,大口呼吸著。   江楓詩又借來一碗,倒上一碗酒,拿給周斬言。   “多有得罪,但那碗酒萬萬碰不得。”江楓詩說完,便又坐到桌前飲酒。   “哦?莫非這碗酒是留給某人的?”此時走來一人,身著錦緞衣衫,手握一把折扇,緩緩向江楓詩走來。   江楓詩聽到來人話語,眼神有些暗淡,嘴裡說著:“若是真的能留到你回來,便是三千碗,三萬碗我也給你留著。”   說著飲下手中那碗酒,便伸手示意那錦衣來人坐下。   “不知兄臺何名?”江楓詩問著。   “在下張臺,今日能見到名滿江湖的高手,真是在下萬幸!”那錦衣來人見江楓詩如此對待自己,受寵若驚,急忙說道。   “張臺,富商張文賈之子,喜交江湖中人,在這酒樓交了不知多少江湖高手了。今天竟然讓他結交到了江楓詩,這不得高興壞這人。”旁人說著。   那張臺正在興頭,聽到旁人嘀咕,一時興起,竟大聲嚷嚷著:“掌櫃,今日我高興,請每人喝一碗酒!”   “張公子的豪擲千金,好大氣魄啊!”眾人一聽,吃了一驚,隨後又嚷嚷著:“謝張公子的這碗酒了!”   張臺擺了擺手,坐在江楓詩對麵,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不知江兄是何由,竟在江湖銷聲匿跡了這麼長時間?”   江楓詩聽後頓了一頓手中正送去口中的那碗酒。周圍眾人聽到張臺直接開門見山,幾乎霎時間都停下了手前的事。一瞬間,定風波一片寂靜,眾人向江楓詩盯去,仿佛時間在那一刻凝固一般。   江楓詩緩緩飲下手中的酒,江楓詩本身酒量便不是很好,且剛剛飲下數碗酒,   臉上早已泛起微紅。   江楓詩迷離的眼神望向那碗未曾動過的酒,酒中倒映著江楓詩的臉,塵滿麵,不似當年。   不知何處吹來一縷風,吹得那碗酒泛起波紋,江楓詩盯著那一圈圈波紋,隨後笑了起來。   “借問梅花何處落,風吹一夜滿關山。”   張臺聽後,又聯想到最近些許事情,便又問起來:“江兄,莫非你失蹤與那胡巳之亂有關?”   江楓詩並未回答,隻是說起了自己的過往……   我出生於江寧江家,自幼便被人說著我是什麼江家的鳳凰,江家的將來便靠著我。   我出生的時候引來一隻鳥盤旋江家,他們便一直這麼說著我,什麼江家的雛鳳,什麼將來的江湖一方魁首,什麼江楓詩一人得道,江家雞犬升天,都是虛話。   他們又怎能曉得千斤帽子能壓死人!他們在外麵吹噓著我,我又當如何?還不是拚命習武讀書,我的族兄弟趁著東風放起紙鳶,我隻能端著那幾斤重的劍對著那東風劈去。   他們在外麵吹噓著我每天勤於修行,又怎知我心中苦楚?   弱冠之年,那個李風存做客江寧,我本不想和那李風存對上。可偏偏這世人非要逼迫,我又該如何?   那時起我明白,天下名器抵不上世人言語。   我隻好答應了下來,七日後,楓林山上,問劍李風存。   那時江湖都傳遍了,江楓詩一入江湖便是與李風存一戰,不少人說著我狂妄自大,可其中的苦楚又是誰能體會……   聽到這裡,眾人都沉默了,原來江湖名聲遠揚的江家雛鳳竟也有這般無奈。一入江湖身如不係之舟,而江楓詩更是沒有選擇入了江湖,更是無奈。   問劍李風存的事江湖早已傳遍,當時江湖俠客雲集於楓林山。一個是早已聲名遠揚的劍道宗師李風存,一個是未入江湖便已眾人皆知的江楓詩。光是噱頭便早已引來很多人觀看。   那時李風存兩鬢斑白,輕握手中長劍,笑道:“早就聽聞江家雛鳳,但未曾有過戰績,原來是想著讓我助你名動江湖。”   江楓詩並未回答,隻是抽出手中長劍:“江家,江楓詩,問劍前輩李風存。”   說完便是閃身向前,向李風存刺去。   可李風存畢竟在江湖許久,身影一撇便是躲過江楓詩刺來的那一劍。   “江家小子,世人都說你是鳳凰兒,怎就是這般水平?”李風存說著,提起並未出鞘的劍,向江楓詩拍去。   江楓詩慌忙避開,自己早已亂了陣腳。   李風存略有遺憾搖了搖頭,說著:“本以為江湖又出了一位高手,沒想到竟隻是噱頭過盛的普通人。”   圍觀眾人看到江楓詩自亂陣腳,也有些質疑:“這江楓詩到底是不是傳聞那般?”說著便把目光轉向江家人身上。   江家家主江翟麵色並未有什麼變化,可周圍族人的臉上卻有些難堪:“這江楓詩每日練劍,怎麼還是這般……”   “這般什麼?”江翟轉頭看向說話的那個人。   那人頓時低下了頭,不再過多言語。   即使那人並不敢多言,但族人心裡大致都是這般想著。   江楓詩穩住腳步,聽到李風存的話語後並未惱火,隻是笑著說:“還請李前輩不要手下留情!”   江楓詩年幼握劍,時至今日豈能沒有半點實力?更何況天分極佳,即使江楓詩每天都抱怨人們將他奉為天才,可事實上,他就是一個奇才。   李風存微微一笑:“莫非剛剛隻是試試我的深淺?”   說著便將手中尚在鞘中的寶劍抽出,剎那間寒芒四射,滿山落葉在寶劍的寒芒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在我年幼之時,常常躺在田野臥看雲海翻騰,有所心得。運於劍道,有所增益。”江楓詩說著,“便請李前輩為我這一劍招賜名!”   說完便又是向著李風存刺去,然而這一次刺去動作極快。   李風存神色有些許凝重,這次江楓詩來勢洶洶,他隻能擋住江楓詩這劍。   但李風存擋住江楓詩一劍,又是一劍接踵而至。   江楓詩動作極快,李風存隻能擋著他的劍向自己刺來。   不過李風存畢竟是一代宗師,很快就從江楓詩的劍招脫身,便踏步向前,揮出一劍。這一劍離江楓詩尚有些許距離,但李風存卻就是在那裡揮出一劍。   江楓詩避讓不及,身上長衫便被割破。身影退出數米,口中溢出鮮血,用劍撐著地麵。   劍氣!滿座嘩然。   誰都知道普通劍修和劍道宗師的差距便是那如同虛無縹緲般的劍氣,唯有將劍意修到極致才能領悟一絲劍氣。像李風存那般劍道宗師,胸中劍氣自然是磅礴浩蕩,吐出一口劍氣可斬下天上日月星辰。   而李風存這般也是給江楓詩留了一手。   江楓詩看著破爛的衣裳,看向眼前李風存,說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李風存點了點頭,說道:“你也很是不錯了,倘潛心修煉,假以時日,修出劍氣,定會超越於我。”   江楓詩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說道:“我並未認輸啊!”   江楓詩握緊手中長劍,橫劍在前,一瞬間,四周落葉便已分成兩片。   李風存麵色凝重,誰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竟也修出劍氣!   “我那劍招的第二式便是這個。”說著江楓詩再一次向李風存揮劍,一道劍氣向李風存襲來。   李風存也隻好揮出一道劍氣,可是在兩劍氣即將對上之時,一聲清脆的鳳鳴傳出,震碎了李風存的劍氣。   “啊!”顯然李風存受到震驚,縱使此刻他心中思緒萬千,但此刻的他隻能壓住內心的卷起的波濤。   隻見李風存飛身向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拿手中長劍便是劈向劍氣,一瞬間,劍氣四散。   隨後,他又是一劍遞出,這一劍明顯比之前的一劍來勢兇猛太多了,光是劍氣便卷起滿地落葉,向著江楓詩襲來。   周圍人見這般情境迅速四散,那道劍氣實在是太過淩厲,便是周圍的落葉此時也變得削鐵如泥。   江楓詩看著眼前這道劍氣,也學李風存,隻身向前,靠著手中長劍想要抵擋這道劍氣。   可李風存的劍氣又有多少人可以抵擋的住,江楓詩卷入劍氣當中,難以脫身。   二人被那劍氣卷起的落葉遮住了,場外眾人難以看到裡麵發生了什麼。   李風存見到江楓詩難以脫身,不知在想些什麼,手便一揮,扭過身去。   隻見一道身影自劍氣中脫身而出,見到李風存便又是一劍劈去。   這一劍李風存並未擋住,隻是身影微微後退,而江楓詩的一絲劍氣便劃過李風存胸前,一道血痕在李風存胸膛劃出。   那道血痕很快染紅了李風存的青衫,劍氣散去,眾人也看到了眼前一幕。   江家族人高呼著江家的勝利,唯有江翟趕緊派人過去,給李風存包紮。   “沒想到江家那雛鳳贏了!”周圍人極為震驚。   “江家是要崛起啊!”   “真是天佑江家!”   ……   定風波酒樓之中,江楓詩飲下那碗酒,說道:“我那時怎會知道李風存故意留了一個氣口讓我出來,怎會知道他起了惜才之心才不擋住那一劍啊。”仿佛這個回憶很是珍貴,他麵露微笑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