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手下對麵那人遞來的申請表,仔細翻看了一遍之後起身走入身後的庫房,從裡麵取了一個半人高的鉛盒出來遞到了申請人手裡。 “千萬小心。” 申請人點點頭,收下了鉛盒和一同送過來的使用需求,抱著那個沉重的鉛盒離開了房間。 會議室裡,端坐在桌後的眾人沒有一個人開口,幾乎都在默不作聲的檢查著自己的裝備。各種裝備碰撞的聲音和檢查槍械時的哢哢聲交錯,讓會議室內的氛圍變得有些緊張。 突然,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負責人抱著一個足足半人高的灰黑色金屬盒子走了進來。 他將鉛盒連同那張紙擺到了蔣慶天的麵前,低聲道:“這個是我剛剛申請來的B-570,叫厄難之瓶,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都在那裡寫著,如果感覺抓捕過程中出現了問題,不要猶豫,直接使用。明白了嗎?” 蔣慶天將麵前的紙大體掃了一眼,然後向著負責人點了點頭。 “任務已經全部分發下去了,還有誰的裝備有問題?”負責人環顧了一圈,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拍了拍桌子,沉聲道,“到時間了,全體出發!” ...... “你在擔心什麼啊?”祁正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著不太放心的鐘同,聲音還有些點不太清晰,顯然是剛睡醒。 “你倒是睡得舒服。”鐘同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剛剛被鈴聲叫醒的祁正,扭頭繼續盯著遠處的鐘表,“我看你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們來不來啊。” 後者一愣神,本來就轉的不快的腦子仿佛宕機了一下,片刻之後他才朝著鐘同露出一個笑容,示意他不要擔心。 “唉,你心也真是寬,這樣都能睡著。”說著,鐘同突然一愣,扭頭看向校門口的方向。 在他的感知裡,那個方向出現了很多令他有些膽顫的氣息。好好像祁正是對的,鍛造師協會的人真的來了。 就在這時,鐘同似乎聽到了祁正不知摻雜著什麼感覺的聲音。 “你看,這不是來了嗎。” ...... “這裡的負麵氛圍這麼濃鬱的嗎?”白沐開啟靈視,有些不敢置信的四下張望了一下。 在她的視野裡,這篇校園籠罩在一片鐵青色的灰霧之中,仿佛戰爭過後的廢墟,好像處處掩埋著不可名狀的怪物。 “也正常。”蔣天正皺著眉頭打量了一圈,輕嘆了一聲,“學校本來就很容易積聚負麵情緒,再加上那個結界儀式會阻擋這些負麵氛圍消散,所以這裡積攢的負麵情緒會比較多,也不知道那些瘋子到底想乾什麼。在這麼濃鬱的負麵氛圍的地方呆久了很可能會導致產生不好的事情啊。” “誰知道呢。”塗明空聳了聳肩,“說不定他們覺得在這種氛圍下傳教會比較簡單呢。” “也是......”柳嘉誠沉吟了一會,“你們在這種氛圍下作戰沒有問題吧?” 車裡的眾人都要了搖頭,除了白沐。 “怎麼了,小沐?”蔣天正看到白沐的遲疑,急忙追問道,“你有問題嗎?” “我……我的非凡物品在這種情況下發揮不了全部實力。” “怎麼回事?” 白沐訕訕一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帶著握柄的三棱錐子,展示給眾人,道:“這個錐子能通過周圍的正麵情緒製造太陽力量,對靈魂類的敵人和偏黑暗類的力量作用比較明顯,但是這種氛圍下好像沒有多少作用。” “沒事,這個錐子本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塗明空拍拍白沐的肩膀,略帶笑意的安慰道,“咱們的敵人裡好像沒有靈魂類生物和偏黑暗類的力量,這類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小沐,你是不是因為怕鬼才買的這個東西啊?” “我……我才…才沒有怕……怕鬼呢。”白沐囁嚅著,聲音卻越來越小。 車裡的幾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心照不宣地浮現在幾人的臉上。 “小沐,你可以說是被騙了。”蔣天正嘆了口氣,仔細看了那件錐子一眼,“這件非凡物品算是一件殘次品,回去重鑄掉吧,協會應該能給你做一件更好的出來。” “組長,你別騙我...”白沐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委屈,“為什麼,這件東西不是挺好的嗎?” “白沐啊,你好好想想。”柳嘉誠從白沐手中接過尖錐,“有靈魂類生物存在的地方大多數都不可能存在大量的正麵情緒,至於偏黑暗類能力的話,正麵情緒也能削弱這類力量,所以你的這個錐子可以說是很無用了。” “好吧。”白沐嘟了嘟嘴,顯得有些委屈。 “下車,咱們去抓那個藍衣執事。”蔣慶天停下車,朝幾名隊員囑咐了幾句。 …… 清冷的辦公室裡,一個穿著休閑裝的男人正懶散的依靠在座椅上摩挲著自己右手指節上的一枚紅寶石戒指。紅色的寶石如同用鮮血染成的一樣,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猩紅光芒。 男人臉龐瘦削,鼻梁有些塌,深凹的眼眶裡一絲陰鷙的光芒在眸子裡閃動。頭頂的頭發梳成了三七分,中間的一道分界線的頭皮還沒有曬變色,顯然是剛剛換的發型。 這個人正是“帷幕”的藍衣執事,金遠誌! 一陣敲門聲響起,將沉浸在看著那枚戒指的他嚇了一跳。 他將目光從戒指移開,開啟靈視之後緊緊盯著整個房間唯一的門。原本懶散地倚躺在座位上的身子也逐漸直立起,再緩緩弓下,仿佛一隻將要出擊的猛獸。 “請進。” 房門被緩緩打開,蔣慶天私人緩緩的走進了辦公室裡。 金遠誌死死的盯著走進房間裡的幾個人,坐著的身體瞬間站了起來。 白沐剛要進入辦公室的那一剎那,金遠誌舉起了右手,快速的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咒語,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如同鐵片般的符咒。手指輕彈,將符咒彈飛了出去。那枚刻畫著星星與大地的在空中飛舞了一圈之後忽然爆開,化作一片黑暗包圍住了整個辦公室。 “小心。”蔣慶天警惕地看向周圍,右手則是緊緊的攥住了一枚符石。 慌亂了片刻之後,四人迅速找回了秩序,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圈。 “哼哼哼……沒想到異教徒還會找到這裡來……”金遠誌瞇縫著眼睛,大量了麵前的的人一遍,“該死的邪教徒,你們都會成為父親大人降臨的養料。” “父親大人……” 蔣慶天聽到金遠誌的話愣神了片刻,隨後向身旁的說道:“確定了,就是“帷幕”的成員,痛苦之父派係的,小心他手裡的痛苦哀嚎。” 幾名隊友點了點頭,警惕的看著自己麵前的方向。柳嘉誠向周圍看了一眼,一腳將房間的門關上後將門鎖擰死。 金遠誌沒再出聲,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摸索了一陣,抽出了一根長棍。長棍的另一端帶著緩緩凝聚出一道如同彎月牙般的金屬刀刃,黑色的刃片上冒著絲絲的黑氣。這分明是一把通體漆黑的巨大鐮刀,鐮刀的握把末端還刻著一個猙獰的骷髏頭。 他將鐮刀柄握在手中揮舞了兩下,發出呼呼的破空聲。 “千萬小心,這家夥最少是個升華者。”蔣慶天低聲對隊友囑咐道,左手則是打開了背上的鉛製匣子。裡麵露出一個三四十公分高的鋼瓶,鋼瓶的瓶壁上還有幾道已經乾涸的有些發黑的血跡。 柳嘉誠看著幾人會心一笑,轉過身伸出手按在了幾人的背上。 “我祈禱我們的世界裡不再有黑暗。” 一瞬間,幾名隊友的眼前瞬間一亮,仿佛剛剛籠罩在他們周圍的黑幕已經不存在了一樣。 同時,蔣慶天掃視了周圍的環境一眼,鎖定了辦公桌的位置後取下了背後的匣子和鋼瓶。他將鋼瓶上的袋子拔開,橫放在地上一腳將它踢到了辦公桌下。 鋼瓶的塞子拿下來的那一瞬,一股黑霧從瓶口冒出,彌漫在了空氣中,但瞬間就被空氣所稀釋,變得無影無蹤。 幾名隊員看到鋼瓶被打開的那一刻便屏息,悄悄地朝著金遠誌摸過去。 後者則是揮舞了一下鐮刀朝著白沐劈去。 塗明空見狀在右手上幻化出一枚虛幻的盾牌,丟了出去。 盾牌與鐮刀在空中相撞,發出刺耳的碰撞聲,還爆發出了星星點點的火光。 碰撞的瞬間,盾牌的虛影便消失在空中,下一刻又重新出現在了塗明空的手中。 金遠誌後退了兩步,將將鐮刀柄用力插入了地麵裡,緊緊握住鐮刀柄才穩住了身形。他緊咬著牙關,甩了甩右手,減輕了一下右手虎口處的麻痛感。 “該死,它們之中有護衛。” 蔣慶天抬起手,從空中抽出了一把明亮的寬厚大劍。劍脊上了這幾個古代文字,顯得十分神秘。 他雙手握住大劍的劍柄,掄動著大劍向著金遠誌揮去。大劍的劍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白色的光芒似乎要直取金遠誌的脖頸。 金遠誌見狀向後彎動身子,堪堪躲過了蔣慶天的攻勢。可下一瞬,一支羽箭便直直的射向他的胸膛。 金遠誌一側身,羽箭擦著他的胳膊飛過,在他的右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白沐也在同時也用希臘語低聲吟誦起來,輕靈的聲音瞬間傳到幾人的耳朵裡。 “我無論生活在哪裡, 遇到任何意外都要保持自我平衡, 麵對黑夜、風暴、饑餓、嘲弄、事故、挫敗, 都要像樹木和動物那樣堅韌。”(注1) 是個如同附帶了力量一樣,讓周圍的隊友們變得亢奮起來。 獲得了加護的蔣慶天重新抬起巨劍,朝金遠誌揮去,柳嘉誠看到組長的動作也迅速低吟起來。 “求你掩麵不看我的罪, 塗抹我一切的罪孽。 上帝啊, 求你為我造清潔的心, 使我裡麵重新有正直的靈。”(注2) 熾烈的火焰緩緩浮現在柳嘉誠的手心,然後被扯成了一條長長的烈火長鞭。他掄起火鞭朝著金遠誌的腳步脖子上一甩,烈火長鞭便纏在了金遠誌的腳踝上。 被纏住的金遠誌眼神裡陰鷙的光芒變得更深,看著飛速接近的巨劍,他拔出巨鐮,用長桿用力地從下方挑起劍脊,讓本來朝著他的脖子飛來的大劍歪曲了方向,擦著他的頭皮飛過。 就在他嘗試著再次揮舞巨鐮反擊的時候,金遠誌的左臂竟有些無力。他低頭看去,胳膊上那道被羽箭擦出的傷口此刻竟能看見清晰的血管。 “該死的...箭上有毒。”他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右手握住巨鐮的中間朝著纏在自己腳踝上的烈火長鞭砍去。 隨著火鞭斷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蔣慶天一行人在此緊繃起精神。 金遠誌將自己的靈力灌注到右手小拇指上佩戴的那枚紅寶石戒指上。頓時,戒指上的紅寶石閃過一絲耀眼的血色光芒。下一刻,蔣天正一行人的四肢變得有些麻痹,無力感和麻木感伴順著神經傳來。 “不好!”蔣慶天在心中驚道。 金遠誌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巨量的靈力灌注進他手心中的一顆漆黑珠子之中。 伴隨著海量靈力的進入,漆黑的珠子也散發出一種令人難以接受的黑色光芒。金遠誌將珠子向幾人所在的方向認出,然後笑著打破玻璃從窗戶一躍而下。放肆的笑聲圍繞在四人身邊,讓他們不僅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看著金遠誌從窗戶躍下,蔣慶天竭盡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大劍投擲而出。銀光朝著大笑中的人影飛去,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傷痕。 漆黑的珠子在空中旋轉著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在了四人的中間。落地的瞬間,珠子由內而外的爆開,被禁錮在珠子之中的力量也隨之噴湧而出。 無盡的痛苦湧入了四人的腦海,令他們麵露出一絲抽搐。蔣慶天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瓶,用力捏爆之後捂在自己的口鼻上,仿佛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如同千倍濃縮後的風油精一般的刺鼻氣味湧入鼻腔,將他的大腦從痛感中拽出,劇烈的疼痛感也隨之散去,恢復之後的蔣慶天將手心的刺鼻液體分成幾份抹在了三名隊友的人中上。 幾名隊友也相繼從疼痛之中擺脫出來,四下搜尋著金遠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