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會不會太浪費了?”鐘同搖了搖頭,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為了除掉這個再去花大價錢製作一件非凡物品我感覺有些不值。” “這筆買賣其實不虧,畢竟非凡物品不是一次性的。”苗遠思考了一下突然開口道,“要不然你們可以嘗試一下,心靈靈途的非凡物品用處一般來說還是挺多的。 鐘同眼神一凝,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苗遠則是伸出手將自己的靈力延伸進鐘同的體內。不消片刻,本來還渾身幽藍色的鐘同體表突然浮現起一道又一道錯綜交雜的由符文構成的青黑色線條。 “這是什麼?”鐘同想要摸一下身上浮現出的線條,卻被苗遠攔住,隻能一邊扭頭觀察著身上的異樣,一邊讓苗遠細致的檢查身體,“ 隨著越來越多的靈力湧入他的身體,交織的線條在鐘同的身體表麵逐漸匯聚成了一個個復雜而又毫無關聯的圖案,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渾身上下被塗滿了雜亂筆跡的人影。 看著鐘同身體上浮現出的雜亂花紋,苗遠一時間有些懵。 “不應該啊。”他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仔細的打量著麵前的花紋,“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啊?” 聽到苗遠詫異的語氣,祁正也忍不住好奇湊上來打量了一眼滿身花紋的鐘同。 “有什麼問題嗎?” “你有好好學習儀式嗎?”苗遠沒好氣地瞥了祁正一眼,轉而滿眼將延伸移回到了鐘同的身上,“儀式的基本圖形一般來說都是規則的,最少來說不是雜亂的。但是現在他身上的儀式明顯不是什麼規則的圖案,這不符合常理啊。” 說著,他的眼眸一亮,雙眼如同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瞪得大大的,旋即抬頭看著鐘同的臉說道:“鐘同,你現在想一個神仙的名字,隨便一個就好。不用思考,你想出來直接說就好。” “上帝算嗎?” “也可以。”聽到鐘同的回答,苗雨那才鬆了一口氣,眼裡的驚恐也變成了濃濃的疑惑,“那怎麼會呢?” 祁正和鐘同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濃濃的不解。前者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苗遠仿佛猜透了他們心裡有什麼一樣,指著鐘同體表的花紋道:“通常扭曲的儀式圖案都是邪神的代表,這種儀式開始之後一般也會讓周圍的人改變信仰,成為特殊邪神的忠實信徒。但是現在看來他的表現又不像一個忠實的邪神信徒,所以我現在很好奇,這個儀式到底是什麼情況。” “人體又不像是墻皮一樣是平整的,有點彎彎繞繞的不是很正常嗎?”祁正將雜亂的線條全部看了一遍,然後將它們全都描了下來,“把人體皮膚全部都展開,然後再把儀式圖案抄上去不就能看出來了嗎?” “你可以試試。”苗遠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嗬嗬笑了笑,對於祁正的方法不置可否。 十分鐘之後,祁正看著自己手裡如同酒後飯桌一般雜亂的圖案,一時陷入了沉思。 “哈哈哈哈哈,小鬼,你還以為我不知道要轉化成平麵圖案?”看著一臉迷茫的祁正,苗遠不由得笑出了聲,“你當我這些年的非凡者是白當的,這點問題都想不到?” 祁正蹙著眉頭從上到下仔細的看了一遍紙上的儀式圖案,片刻之後他嘗試著將自己的靈力緩緩注入到儀式之中。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注如今已是裡的靈力竟然全部泄露了出來,或者說這個儀式根本就沒有吸收他注入進去的靈力。 “這是怎麼回事?”祁正緊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儀式,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麼我沒辦法開起這個儀式?” 苗遠和鐘同注意到了這邊的異狀,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看著祁正受傷的圖案。 “可能是缺了什麼非凡材料了吧。”苗遠隨口說了一句,隨即扭過頭去繼續研究鐘同身上的儀式。 “不可能!”祁正鄭重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如果缺了儀式材料,那這個儀式應該還會吸收我注入的靈力。但是這個儀式不一樣,他連我的靈力都不吸收。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 “拿過來我看看。” 苗遠從祁正手中接過那張畫滿了如同鬼畫符一樣雜亂筆跡的紙張,緩緩降靈力注入到裡麵。如同祁正說的一樣,紙麵上畫著的那個儀式根本就沒有接受他的靈力,他注入進去的靈力就像是穿過了紙張進入了空氣中一樣。 “嘶……不對勁。”苗遠瞇了瞇眼,屏住呼吸,開啟了窺秘之眸。 一個幽秘的圖案在他的眼裡緩緩成型。那個團如同三隻眼睛並排,上下各有一個隱秘的符號,外麵一個圓圈圈起了裡麵所有的圖案,圓圈的大小與虹膜外圈剛好適配,就像是帶上了一卻十分神秘的美瞳。 “這個儀式不完整啊。”苗遠看著之上的圖案喃喃著,眼神在紙麵和鐘同身上來回飄忽,“儀式的圖案是殘缺的。” “不可能啊!”祁正不可置信的看著苗遠,“我可是照著他身上的儀式一點一點抄下來的,怎麼可能會殘缺?” “你們在聊什麼呢?”一個聲音從苗遠背後傳來,將正在討論的幾人嚇了一跳。 三人扭頭朝苗遠背後看去,一個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朝著顧一先敷衍地打了個招呼,祁正一行人轉頭繼續將盡力投入到了儀式當中。 “你們在乾什麼啊?”顧一先湊上前來擠進了三個人圍成的的圈子裡,“聊的這麼投入?” “倒也沒什麼,就是有個麻煩我們幾個解決不了了。”苗遠低聲爛了一口氣,將畫著儀式圖案的質地到了顧一先麵前,“你能看出來這個儀式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個儀式?”顧一先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圖案,而後麵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半晌之後,他伸出手指在幾個位置描了幾下之後長舒了一口氣,用無奈的語氣說道:“這個儀式缺了一部分,如果能補全的話我應該能看得更清楚。不過就我剛剛研究隻能得出這是一個嵌套儀式,更多的信息隻能等看到更完整的儀式才能得出。” “嵌套儀式?”苗遠將這個詞重復了幾遍,隨即指了指鐘同說道:“儀式是從他的身上抄下來的,說不定拉下了什麼,你再看看他身上的。” 聞言,顧一先才注意到鐘同身上那片如同鬼畫符一般雜亂的線條。他瞇了瞇眼,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雜亂的儀式圖案上。 嵌套儀式祁正也有所耳聞,顧名思義就是將多個儀式相互嵌合,構成最終的一個大型儀式。又去嵌套儀式的引發需要將所有的小儀式全部都觸發,所以一般來講嵌套儀式的靈力需求量會非常大。嵌套儀式的使用範圍雖然廣,但是一般人是用不起的,隻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儀式才會使用這種方法,而且大多都還是利用小儀式來替換掉大儀式所需要的非凡物品。想到這裡,祁正的眉毛輕挑,略有趣味的看著鐘同。 看來他對於“帷幕”召喚邪神的計劃的重要程度非比尋常啊! “我搞明白了!”顧一先用力的一拍手,“這個儀式沒那麼麻煩,隻是太亂了而已。” “不過這個儀式確實很有意思,它的設計我是第一次見,不得不說“帷幕”在某些方麵確實很有實力。”顧一先指了指鐘同身上的幾個部位,“這個儀式是用二十一個中型儀式構成的,沒個中型儀式又是由兩個小儀式構成。分別是吸收儀式和轉化儀式,吸收儀式可以快速的吸收周圍的麻木情緒,而轉化儀式則可以將麻木情緒轉化靈力,用來驅動整個儀式運轉。中型儀式是一種帶有心靈暗示能力的儀式,可以讓接收者趨向於麻木情緒濃鬱的地方。最後構成的大型儀式是一個貯存儀式,能夠將吸收的多餘的麻木情緒貯存在體內。最有意思的是,隻要這個儀式最開始被激活一次,那就可以自給自足,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永動機。” 顧一先如同連珠炮一般的發言讓祁正一行人愣在了原地,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好。 “那……這個儀式怎麼破壞比較好?”祁正率先打破沉默,向兩人問道。 回答沒有等來,等來的卻是苗遠和顧一先如同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破壞?”顧一先微微一笑,“這麼完美的儀式為什麼要破壞?” “可是如果不處理掉的話鐘同還會不斷的吸收麻木情緒,如果出現了一點意外那不就……” 苗遠扶了一下額頭,表情裡有一絲耐人尋味的無奈。 “這簡單啊!”他拍了拍祁正的後背,“我們把裡麵吸收儀式和轉化儀式的功率改成可調節的不就可以了。” 祁正的臉上拉下幾條尷尬的黑線。 好家夥,還可以改成手動擋? 顧一先和苗遠沒有多餘的廢話,開始著手修改起鐘同身上的儀式。 …… 深邃的叢林中,一群身著白袍的人正拄著幾根下端開裂的木棍在叢林中不緊不慢的走著。他們統一穿著將全身包裹在內的白色鬥篷,上麵寬大的兜帽將整個腦袋都籠罩在內,讓人看不到帽子下的臉龐。所有人的手裡都拿著一根木棍,棍子的形狀並不統一,大多都彎彎曲曲的,甚至還有的上麵可以看見折下側枝時的疤痕。唯一一點相同的是,棍子頂端被手抓著的位置已經被磨的光滑,甚至在陽光的照射下能看見反射的光芒,而拄在地上的一端則是布滿了泥漿和灰塵,而且已經開裂,木屑中間都被乾涸的泥漿塞住,看起來十分的破爛。白袍人影構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如同在綠色的地獄裡穿梭著的一條白蛇。 “牧首!這裡有人要撐不住了!” 一聲驚呼從隊伍之中傳來,傳到了為首的人耳朵裡。隊伍最前麵的人朝自己身後的人影看了一眼,相視了一下之後,身後的人影點了點頭。被稱為牧首的人隨即脫離隊伍朝著後方走去。這一幕熟練的仿佛已經發生了無數次。隊伍依舊有條不紊地向前走著,隻有牧首一人朝著與所有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到兩分鐘,他就看到了發出聲音的那人。一個跪坐在地上的人影,和另一個已經躺在了他懷裡的人。 坐在地上的人影看到了來人,焦急的臉上你頓時浮現出一抹安心的神情。 “牧首大人,他要堅持不住了。” “你先歸隊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牧首低下身子將他扶起,自己則回過頭來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影。 他伸手將罩在那人臉上的兜帽掀起,露出了下麵的臉龐。頭頂的頭發幾乎全部斑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毫無生命感的灰色幾乎遍布了他的頭頂,下巴上的一縷胡子也跟頭發一樣灰白黑交雜。那是一張蒼老的臉龐,滿臉的皺紋向外人訴說著他歷經的滄桑。咖啡色的皮膚仿佛經受過無數太陽的打磨,星星點點的老年斑遍布他的臉頰。 牧首低頭看著那張蒼老的臉,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你感覺怎麼樣了?” “牧首……大人,我……可能已經……堅持不……不下去了……”他咳嗽兩聲,氣息已經有些不連貫了,“我的精神……將……跟隨……你們一起,與你們……一同……前往吾主的……神國。不過……我的這副……身軀太過於……沉重,我不能……再帶著它……一同朝聖了………” 牧首聽著他的話,輕聲嘆息,伸出手撫過了他的眼睛。 那人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弱,甚至已經能感受他的生機已然消耗殆盡了。 牧首站起身來,垂頭看著麵前的人,眼神裡閃過一絲不舍。 “安薩·姆提拉亞·紮得,前往吾主的神國享受永遠的安眠吧,在終點迎接我們的到來吧。” 牧首的最後一個音說出的同時,躺在地上的人也沒了氣息。他俯下身子將麵前的人處理了一番後輕輕揮了揮手。身旁的泥土仿佛聽從他指揮一樣在屍體上壘起了一個土堆。土堆的最上方立著一塊不怎麼平整的石頭,石塊表麵刻著一行字。 “這裡沉眠著安薩·姆提拉亞·紮得,吾主的忠實信徒,朝聖道路上堅定不移的孩子。” 墳塚壘好的下一刻,牧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土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