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將“反抗”握在自己的手裡,輕輕地向裡麵注入了一點靈力。頓時那道尖銳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腦海裡,讓他的大腦忍不住的一陣刺痛。 “乾什麼,你要乾什麼,你要用我乾什麼?” “閉嘴,我要檢查一下我的精神。祁正說著抬手做了一個指揮中的經典動作,捏著“反抗”的手輕晃,讓指揮棒的尖端輕輕下壓。 頓時,祁正感覺自己好像感覺到了一陣激烈的波動,仿佛能聽到自己內心激烈的聲音一樣,感覺好像耳畔傳來陣陣澎湃的波濤聲。 “忘記剛才看見的,忘記剛才看見的,忘記剛才看見的……” 祁正一邊默默在心底重復著這句話,一邊用“反抗”的力量對自己施加心理暗示,讓自己忘記剛才看到的那幅畫麵。 “反抗”雖然是最弱的心靈靈途的非凡物品,但是還是有一定作用的。所以祁正很快就忘記了那個引發了自己身體變化的圖案什麼樣子,同時也給自己施加了另一個心理暗示讓自己盡量不去回想自己曾經看到了什麼。 在忘卻完之後,祁正才鬆了一口氣,畢竟剛才雖然自己還有意識,但是很可能已經在鬼門關前又走了一遭了。 為了以防萬一,祁正還是用“反抗“的力量對自己的精神檢查了一通,以防留下什麼汙染一類的隱患,在以後的神秘道路上產生更大的威脅。 不過還好,並沒有留下什麼汙染,他的精神還算是很安全的。 處理完這一切之後,祁正才揮舞了一下“反抗”把自己從心理暗示狀態之中拉了出來。 經歷了這一番事情,祁正的晉升想法也弱了下來,在確保自己完全與“命運殘頁“的非凡力量融合之前恐怕是最好不要考慮晉升僭越者了。 不過自己現在手裡啊還有三個“帷幕”成員的信息,如果借此機會去抓住他們的話,應該能得到一筆不菲的積分。 至於怎麼抓捕,他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計劃,不過短時間之內恐怕是不會行動了。 剛好,級部主任給祁正放的假隻剩下今天下午這半天了,應該計劃一些有用的事情才行。 煉金已經全部完成了,藥劑和符咒符石都已經全部製造完畢,訂做的非凡物品也已經拿到手一件了,聚會暫時也參加不了,身上的非凡物品暫時也沒有出手和購入的想法。 所以盤算下來能乾的事情現在屈指可數,準確來說是隻有一件:再去靈界探索一下,而且是深入探索。 現在市郊的祭壇已經被摧毀了,位於靈界的“淵底之獄”也已經開始消散了,想來現在內部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危險了。而且鐘同最近也已經完成了“閱讀者”的晉升儀式,正式成為了一名非凡者。 二人合力的話在靈界不去招惹太強的非凡生物應該是可以探索不少地方的,再加上祁正現在手握著不少報名的手段,探索一個靈界應該是綽綽有餘。 想到這裡,祁正從自己的衣袋裡掏出那枚水手哨用力地吹了兩聲。 哨子一陣陣尖銳的聲音響起,頓時讓靈界之中的某個少年身形一頓。 片刻之後,鐘同從靈界裡探出腦袋,笑盈盈地看著祁正:“怎麼,有事嗎?” 祁正瞥了他一眼,饒有興趣地開口道:“我想去靈界更深的地方探索一下,你有興趣嗎?” 鐘同眼神一凝,笑意仿佛快要從裡麵流露出來。 “走。” …… 祁正看了他一眼,然後跟上他的腳步遁入了靈界。 熟悉的色彩紛雜的天空映入眼簾,周圍則是圍繞的無數小小的埃迪拉,他們就像是失去了重力而漂浮在空中的水滴,在空中做著來回擺動的動作。 如果不去仔細想的話去祁正更以為這些是滯留在空氣中的雨滴,而不會把它們和生靈聯係起來。 看著周圍漂浮的小生物,祁正兀得一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據苗遠描述,隻要是這種生物存在的地方一般都沒有什麼很危險的生物,而且他們對於強大一些的生物也很敏感,一旦周圍出現什麼極為危險的生物,他們都會迅速逃離。 所以這種靈界的“草履蟲”經常會被人們當作辨別周圍是否危險的標準。當然,要不是因為這種生物無法被任何容器裝下,非凡者肯定把它們裝起來當作隨身的危險探測器。 說實話,鍛造師協會總部選的位置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對應的靈界坐標還是很安全的,就連埃迪拉這種生物都能看見。 祁正環視了一周,看到了站在一旁擦拭著小刀的鐘同。 “走吧。”鐘同對上他和祁正的眼神,將手裡的匕首在旁邊的樹上試了兩下,“我之前找到了一隻很奇怪的生物,在一棵老樹底下安了窩,咱們倆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去撈的油水。” 祁正聞言思索了一下朝他比了個手勢:“帶路吧,順便在路上跟我說一下你有什麼能力。” 鐘同點點頭,辨別了一下方向之後大踏步走的向前走去,還不忘跟祁正介紹自己的能力。 在他的講解之下,祁正才慢慢理解“閱讀者”的能力。與其說是“閱讀者”,祁正更願意叫他“觀察員”。 “閱讀者”最出眾的能力叫做”閱人”,說白了就是靠觀察一個人的外貌、打扮甚至是動作來解析出這個人的信息,其中包括但不限於性格、行為習慣和心理想法。 這個能力不僅僅給予了他們對人的解析能力,更是把他們的觀察能力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隻不過這個觀察能力隻對生物起作用,對環境是沒有作用的。 剩下的能力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一個是“快速閱讀”,能夠極大的縮減閱讀的速度,對於經常翻資料的人來說倒是一個不錯的技能;最後一個是“測謊”,類似於“閱人”的能力,但是這次是從語氣和聲音上來判斷的,而且很有用,除非測謊的對象是非凡格位比自己高的人。 談話的功夫,鐘同終於帶著祁正走到了目的地。 這裡是一片森林,樹木沒有那麼密集,但是每一棵都很粗,幾乎要三人以上合抱才能抱過來。遮天蔽日的樹冠擋住了為數不多的陽光,讓地麵顯得十分幽暗。 要不是偶爾能看見稀稀疏疏的光斑和從其他地方折射進來的光線,祁正更覺得現在像是夜晚。 整片森林都帶給祁正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被一群生物注視著一樣。 被黑暗籠罩的感覺實在讓祁正有些渾身發毛,忍無可忍之下他搓出了一個火球照亮了周圍的空間。 火球一出,頓時在祁正的身邊拓展出了一片光區,也照出了周圍的坑坑窪窪,同時也讓周圍的注視多了幾分。 不過也正常,在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多出來一片光亮肯定會引起比較大的關注。但是讓祁正沒想到的是,這個火球竟然引起了不少窸窸窣窣的動靜。 森林裡到處都是各種東西爬來爬去的聲音,再加上地上堆積的落葉層比較厚,所以聲音顯得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 底層的落葉大概已經積累了很久,下層都已經腐化成了泥狀,踩上去軟軟的,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概是某種大型昆蟲或者是巨型的蛇行蠕動的生物發出的。 想到這裡,祁正的身子抖了抖,皮膚上瞬間冒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現在想起來蛇這種生物就有些害怕,倒不是害怕蛇,而是在青山市的那晚看到的巨靈身上的巨大眼睛正是瞳孔豎著的蛇瞳樣子。 那個令人回想起來都雙腿發展的瞳孔,祁正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宛如月亮一樣的巨眼給他留下的陰影他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走出來。 好在火光驅散了不少帶有惡意的生物,帶給他們一點安全感,也讓祁正沒有那麼擔心了。 突然,鐘同停下了腳步,從口袋裡拿出一瓶不知是煤油還是汽油的澄清油狀液體,淋在了一團棉花上,又隨手折了一根樹枝將棉花纏了上去,最後湊到了祁正手上的火球邊引燃。 頓時,簡易製成的火把上燃起一團火,還不斷有在燃燒的液體滴下,不過剛落在地上就被鐘同給一腳踩滅。 “把火球熄了吧,一會應該要和那個玩意對抗,盡量保留靈力。” 祁正點了點頭,揮揮手將火球驅散。 “小心一點,前麵就是那個家夥的窩了,那個家夥可不好對付,我之前就在它手上吃了不小的虧,而且我還沒看清那是個什麼東西呢。” 祁正點點頭,用警戒的眼神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防範著任何東西的靠近。 突然,一個橫臥倒的粗樹直直攔在了他們的麵前,上麵還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蘑菇,而且有些地方已經腐朽的不能再爛了,甚至都能看到蟲子在上麵打出的一個個拇指粗細的洞。 樹乾上已經積累了很厚的落葉,看起來時間已經很久很久了。地麵上還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大約有一個頭大小,祁正這麼大的人肯定是鉆不進去了,不過人類幼崽大概可以,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願意鉆狗洞的小孩。 “是這裡嗎?” 祁正指了指那個黑黢黢的洞穴,用口型向鐘同詢問道。 鐘同仔細辨別了一下洞穴口的標記,稍微考慮了一會之後點了點頭道:“是這裡沒錯,就是不知道它在不在裡麵。” 祁正猶豫了片刻,從地上撿了一顆石頭扔了進去,靜靜的聽這裡麵的動靜。 洞穴裡忽得傳來一陣不知道是什麼在裡麵撲棱的動靜,然後迅速靜了下來。 那隻非凡生物在裡麵,就是不知道這隻生物是什麼,也不知道它的能力有什麼。 鐘同猶豫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個小瓶子朝著洞穴口用力一摔。瓶子“砰”的一聲瞬間破裂,裡麵盛著的液體也隨之流了出來,腥味頓時擴散開來,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反胃。 趁著那隻怪物還沒有出來,祁正急忙拿出一瓶配置好的精油抹在了自己的鼻子下麵。清涼刺激的味道瞬間將腥味驅散,隻剩下薄荷和其他花朵的味道。 洞穴裡的怪物仿佛聞到了洞口灑下的血液味,竟隱隱約約有動彈的趨向。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裡麵傳來,洞口探出了一個腦袋。 那個腦袋呈三角形,整個都被反光的鱗片包裹住,看上去很是危險。最關鍵的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隻怪物的眼睛竟是標準的蛇瞳,而且是藍色的。 祁正看到那個眸子的時候身子不禁抖了抖,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那個晚上看到的土元素巨靈。 無數紛雜的想法湧現在他的腦海,頓時讓祁正愣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全身就像是篩糠一樣忍不住的抖了起來,豆粒大的汗珠凝結在他的額頭,順著他的臉頰滑下,滴在鋪著厚厚落葉的地上,發出很輕的啪嗒聲。 這是他本能的害怕,刻在骨子裡的恐懼,是那個夜晚贈予他的一份不懷好意的禮物,同時也是那場地震留給他的持續時間最長的傷害。 “怎麼了?”鐘同注意到祁正的不正常,湊上前問道,“我怎麼看你臉色這麼白,你沒事吧?” “沒事。”祁正搖了搖頭,伸手將臉上的汗水全都揩去,“隻是有點緊張,不耽誤的。” “我怎麼看你好緊張,真的沒事嗎?” 祁正連續推脫了幾次,最終還是拗不過鐘同的追問,還是講事情的原委講了出來。 “這樣啊,要不然今天先放棄,咱們去找其他的獵物,這個留到以後在處理。” “不,今天就它了。” 祁正搖了搖頭,拒絕了鐘同的提議,執拗的選擇了這個獵物。 放棄了今天這個獵物,就等同於認同了對蛇的恐懼這個弱點,再以後遇到蛇很有可能會比現在怕的多,甚至有可能會因此誕生出其他的弱點。 這一次對上這條蛇不僅僅是為了防止誕生其他的弱點,更是為了和過去自己的痛苦割裂,與自己的懦弱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