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原本看上去毫無感情的冰冷蛇眸裡此刻好想卻帶上了無盡的恨意,死死的盯著祁正一動不動。 他似乎知道是祁正和鐘同對他下了黑手,同時也是祁正摘掉了它的膽囊,因此一直用仇視的眼神死死盯著祁正的臉。 祁正被這個眼神弄得有些不太舒服,尤其是對上那雙眸子之後的那個眼神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那個夏天的夜晚,仿佛對上了當時那隻土元素巨靈的那隻巨大眼睛。 仿佛滔天的回憶要將它淹沒一樣,無數紛雜的想法從他的腦海深處湧出,幾乎將它的理智全部都撕扯了乾凈。 祁正感覺自己的怒火不可遏製的燃了起來,仿佛是夜蛇的精神在攻擊它的理智,要將它所剩無幾的思想全部撕扯殆盡。 祁正不知為何直接召喚了一團火焰直接對著夜蛇的頭顱轟了過去。 火球在碰到夜蛇的同時炸裂開來,爆發出的火焰直接灼燒了整個蛇頭,,在光亮的蛇鱗上蒙了黑色的焦痕。 火球的襲擊將本就看起來狼狽的夜蛇打得更慘了幾分,熾熱的火焰將血汙和白色漿液灼乾、燒焦,隻留下一股股令人作嘔的燒焦血肉味。 祁正皺了皺眉,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繼續召喚著火球轟擊在夜蛇的軀體上。一顆接一顆,連環不斷,就像是來自他心底的怒火一樣,連番的灼燒著夜蛇將死的殘軀,竟在上麵生生燒出了一個深深的坑。 “行了!” 鐘同看著瘋了一樣的祁正,上去拉住了他的手,然後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見祁正沒有反應,他一急直接給了祁正一記耳光。 “你瘋了嗎,沒看到它已經斷氣了嗎?” 祁正被這一記耳光打得有些懵,過了一會才逐漸緩過神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麵前的那條夜蛇,懵懂的眼神才逐漸般的清醒起來。 “我……剛才……在……乾什麼?” 祁正有些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然後又看了一眼那條已經斷了氣的夜蛇,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那條夜蛇已經徹底被他用火球打得麵目全非,原先規整的倒三角形的頭顱此刻竟然看起來像是一塊鬆散的煤塊,那層完美的鱗片依然全都被焦痕覆蓋,看起來就像是在煤爐子裡熏了九九八十一天一樣。 之前鐘同用匕首戳出來的那個傷口被他用火球直接轟成了一個坑,能清晰地看見裡麵的結構、不過也都已經被灼得碳化了,全然沒有了活著的樣子。 腦袋正中央的坑裡還靜靜地躺著那把匕首,不過由於捅它的時候已經卷了刃,刀尖也已經彎曲,已然是報廢的樣子。 上麵殘留的血液也一樣被燒成了烏黑的焦痕,隻是一眼就讓人覺得這把刀已經無法再使用了。 祁正搖了搖頭,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長舒了一口氣。 或許是在青山市留下的陰影太過於劇烈,他才做出了這麼出乎意料的舉動,不過現在他對於蛇瞳的恐懼也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 他正準備稍微休息一下,靈感卻是一緊,仿佛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對他發出一連串警示。 祁正的臉色一變,急忙牽起鐘同的手,在他詫異的目光之中沿著來時的路向著森林外飛奔。 “快跑!” “發生什麼事了?”鐘同徹底被祁正的動作徹底搞蒙圈了,還試圖掙脫他的手,“那條蛇的屍體還沒帶上呢,那個應該有不少用處呢。” “來不及了,別再不拿點東西了,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 下一瞬,鐘同也察覺到了這片森林裡的變化,加快腳步沿著來時的路飛快的跑去。 整片森林已經沒有了先前窸窸窣窣的聲音,變得格外冷清,就像是已經沒有了活物一樣,顯得倒像是一片埋葬了千年的墳墓。 忽然,幾根細長的藤蔓從樹叢高層的緩緩蔓延了下來,纏住了那個地上的夜蛇身體,將它包裹了起來。 祁正合適你能溝通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思去在乎那條夜蛇身上發生了什麼,隻顧著一個勁地逃跑著。 布滿了落葉的地麵上隱隱晃動著,然後從裡麵冒出了一個個烏黑的蔓條。 宛如藏身在地下的木龍一樣,一根根粗黑的樹根在地上摩擦著,而且還在不斷升高,看上去好像是想要將祁正和鐘同兩人攔下來。 樹乾上還累開了幾道縫隙,從裡麵伸出了一根根帶著倒刺的細長木藤,在空中揮舞著,似乎是在耀武揚威,又似乎是在阻攔著祁正的腳步。 祁正沒有猶豫,直接召喚出了一個火球先前扔去,直接在諸多木藤之間炸開,引燃了不少藤蔓。 藤蔓在空中揮舞,竭力想要將上麵的火焰甩掉,其中有幾下直接抽在了其他的樹乾上,讓空難各種難過的藤蔓動彈的更厲害了。 祁正隱隱約約感覺到周圍的樹後隱藏著一些鬼鬼祟祟的生物準備挨在他們措手不及的時候給予他們一記重擊,不過好像都忌憚著鐘同手裡的火把,沒有一個走上前來,甚至都沒有一個敢從樹後冒出來。 祁正瞇眼看了看遠處的那抹光亮,腳步依舊不停,順手從口袋裡摸出了幾個紙包,將裡麵的粉末撒到了地上。 黑色的粉末在地上撒了一大片,看上去十分危險。 看著身後突然湧現出的一大片藤蔓,祁正直接抬手一個火球丟到了那片黑色的粉末上。 頓時,一聲爆炸聲響起,被灑在地上的黑火藥瞬間燃爆,掀起的熱浪不僅逼退了湧來的藤蔓,還差點把祁正和鐘同兩人掀飛。 地麵上的落葉也被火藥引燃,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頓時從地麵下長出一片樹根,直接把燃燒的部分翻到了地下,用已經泥化的爛葉覆蓋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些樹在這方麵的處理方法確實很厲害,直接把燃燒著的部分全都深埋到了地下,徹底斷了燃下去的可能。 身後的反應祁正和鐘同都沒有顧及,而是專心致誌地朝著遠處逃跑。 “把煤油撒出去,撒到樹上去!”祁正有些不安的朝著幾人喊了一聲,再次召喚出幾個火球逼退了幾根藤條,“盡量小心那些藤蔓。” 鐘同聞言從口袋裡掏出四五瓶煤油,朝著幾棵樹直接甩了出去。玻璃瓶易碎,碰到樹的時候便碎裂開來,直接潑了一片。 祁正也找準時機,攥著藤蔓之中的空子扔了幾個火球過去。火球引燃了煤油,火焰直接將整棵樹連帶著藤蔓都全部包裹在內。 整片森林內的空氣因為火焰的灼燒而變得極為熾熱,熱的就像是要將人的肺給燒穿。若是不在鼻子上捂點東西,那每一次呼吸恐怕都會吸一些灰塵和煙霧進肺。 看著被火焰困擾的樹,祁正和鐘同再次加快腳步,想要盡快離開這片森林。 就在這一刻,祁正的腳踝仿佛被什麼東西拴住了,直接一個趔趄撲在了地上。 他嚇得一回頭,眼睛對上了一隻身形大的不像話的螳螂。螳螂的外骨骼是一種赤紅色,不知是本來就是這種顏色還是被燒熟了。 螳螂的大眼睛裡盡是黑色,仿佛一塊漆黑的寶石。 祁正沒有多想,直接召喚了幾道風刃朝著那隻赤紅色的螳螂招呼了上去。不過那隻螳螂倒是一下也沒躲,直接硬生生用身體扛了下來。 祁正一愣,定睛看了一眼才發現這隻螳螂已經被燒死了,隻不過屍體在自己跑路的過程中拽了一下而被拖了出來而已。 他鬆了一口氣,迅速站起身來追上了鐘同。 逃跑的路上,祁正發現了不少被大火燒死的生物,不過看樣子都是一些非凡生物,就是不知道有什麼能力。 身後的森林因為潑出的煤油引發了不小的火災,原本還想辦法怎麼攔住祁正和鐘同的藤蔓此刻隻是手足無措的想辦法拍打著火焰,試圖將火焰撲滅,隻不過這一舉動卻讓那些藤蔓也沾染上了怎麼也去不掉的烈火。 瞥了身後那片已經亂作一團的森林,祁正暗暗竊喜,一邊用火球開路,一邊躲避著腳下不斷冒出來的樹根,一路小跑到了森林的邊緣。 “快離開,這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鐘同閃身躲開幾隻朝他襲擊來的藤蔓,反手用匕首從上麵切下來了一段。 藤蔓帶著幾片葉子直接落在了地上,好像是感受到了疼痛一樣蜷了起來。 鐘同見狀冷哼了一聲,拿出最後兩瓶煤油朝著樹的方向扔了出去。不過那些藤條好像是會預判的的動作一樣直接接住了那兩個玻璃瓶,然後……在空中捏爆了。 在空中捏爆了? 祁正有那麼一瞬間愣住了,然後即刻回過神來直接召喚了一道風將從瓶中灑落的煤油盡數吹到了那些怪異的樹上。 鐘同則是很識相的將手中的火把好這其中一棵樹一扔,把剩下的煤油同樣引燃,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祁正離開了這片充滿了詭異氣息的森林。 在森林的邊緣,一片火焰同樣暴起,灼燒著周圍的大樹,而兩個少年的身影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那片火區,仿佛死裡逃生一樣的迅速遠離了這片森林。 等到身後都沒有藤條再追來了,兩人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渾身癱軟地坐到了地上。 祁正此時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起那些樹來,不過這一打量也讓他嚇了一跳。 準確來說這都不想是樹,更像是一種立在地上的動物。粗壯的樹乾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而且都一動不動的盯著祁正所在的方向,仿佛要將他們吃乾抹凈一樣。 那一顆顆無神的眼睛時間讓祁正渾身汗毛倒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進去之前為什麼他們沒有發現這片森林的詭異之處?難不成這些樹還有什麼催眠功能不成? 想到這裡,祁正瞇了瞇眼睛,想要將遠處的東西看得更清楚一點。 那些樹上裂開的口子準確來說不是什麼裂縫,而是一個個張開的“血盆大口”,裡麵布滿了尖牙利齒,看上去就像是一排排削好的木刺。 祁正不禁身子抖了抖,皮膚上浮現出一片片的雞皮疙瘩。他不敢想象,如果剛才往外逃的時候被抓住了會是什麼後果。就算不是被這些布滿了尖細牙齒的嘴咬死恐怕也是被諸多的藤蔓直接五馬分屍。 也不知道這一片森林到底是什麼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竟然如此兇殘,最奇怪的是這竟然還有生物生存,而且就在他們之前遇到夜蛇之前的感覺來看好像這群非凡生物之間的相處還是比較和平的,沒有什麼激烈的鬥爭。 祁正看著那片森林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半晌之後才變得有些迷茫。或許他是時候該惡補一下關於靈界尤其是靈界生物的知識了,不然的話將來在靈界行動肯定還會遇到更多的危險。 …… 黑色森林中心的巨大樹冠之上,一個極為突出的樹冠淩駕在所有的樹乾之上,仿佛他就是這片樹的王一樣。 樹冠之中的枝乾極為粗壯,上麵有三顆巨大的眼珠,死死的盯著三個方向,還不住的左右動彈著。每一顆眼睛都大得讓人毛骨悚然,僅僅是瞳孔都有一個人的腦袋大小。 周圍的地麵上與森林的其他地方不同,這裡堆積的無數的白骨,仿佛是所有生物的墓地,寂靜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遠處幾條藤蔓纏繞著一根全身漆黑的東西送到了最中間的那個主乾上,然後將夜蛇的屍體放到了樹冠之上。 一隻大眼瞅了夜蛇的屍體一眼,隨即讓幾片帶著倒鉤的巨大樹葉將夜蛇的屍體包裹了起來想看上去像是送進了胃裡消化。 那隻眼睛從夜蛇的屍體上離開之後又看了一眼遠處正在冒著煙的那片森林,眼神裡多出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感覺。 若是有人在這裡的話定然能夠察覺出來,這並不是什麼森林,而是一棵樹,一顆巨大的榕樹,外麵那些粗壯的樹乾也不過是他的一條支柱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