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淒厲的尖叫仿佛前來索命的厲鬼一樣,聽的眾人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無聲扭頭向周圍望去,沒有發現什麼人像是發出了那種聲音。雖然顧一先的那種禁錮人的方法一些殘忍,而且還是那種越掙紮越痛的樣子,但是祁正之前在外麵的時候也沒有聽見有誰發出過類似的聲音來。 屋子裡的絕大多數房間的門都敞開著,裡麵都沒有人,唯獨有一個房間的門緊閉著,好像裡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珍寶一樣。祁正環視了一圈,發現這裡麵並沒有韓嘉羽的身影。 一瞬間,他的腦海裡閃過無數種可能性,急忙一把推開了那個房間。 引入眼簾的是一團遮擋住了眾人視線的金色火焰,火焰高高隆起,直接將房間的絕大多數地方都給包裹了進去,構成了一個足有兩三米高的“火球”。 忽的,金色火焰之中鉆出來一個頭發淩亂的身影,把在場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個女人,表情都帶著些許意外。誰也想不到,這個關頭竟然會鉆出來一個跟瘋子別無二致的女人。 女人的右手拿著一把刀子,大約比手掌稍微長一點,刀刃上還在向下滴著粘稠的血液。 女人的左手死死握著什麼東西,猩紅的血液粘滿了她的整個手掌,看起來很是恐怖。由於過度的緊張導致她攥著那個東西的手越發的用力起來,甚至硬生生從裡麵擠出來了一堆黏糊糊的液體。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空氣裡彌漫,讓幾個沖過來的人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還有兩個忍不住直接沖到一旁吐了出來。 祁正看著那個半邊身子被金色火焰遮擋住的女人,眼底不禁閃過一絲詫異。女人的臉被淩亂的長發遮住,讓然看不清她的麵容,但是祁正能夠透過那細碎的發絲看見他眼底的瘋狂和兇戾,看上去就像是一條走投無路的毒蛇。 所有人在短暫的愣神之後迅速地回過了神來,尤其是顧一先,他處理過的類似的事情很多,幾乎就是下意識的朝著那個女人凝聚了幾道風刃,封鎖了她幾乎所有的道路。 女人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恐怖,看上去就像一隻餓了半個月之後發現了獵物的餓狼,整張臉幾乎一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扭曲起來。 下一瞬,她用力蹬了一下地,直直的朝著祁正飛撲過來。 祁正自然不可能任由她攻擊自己,急忙向旁邊側了側身子,直接躲開了那個女人的攻擊。 隻不過那個女人的目標好像並不是祁正,而是祁正身後的那扇巨大玻璃窗。在落地的那一瞬間,她便抬手握拳用力地在窗戶上麵砸了幾條裂紋出來。 顧一先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瞬間在玻璃上覆蓋上了一層水膜,直接把單層的玻璃變成了三層的冰-玻璃-冰的厚層。 那名女人依舊不氣惱,而是退後了兩步,一個助跑直接將玻璃撞碎躍了下去。 那名女人還在挑出房間的那一刻就又朝著房間裡的眾人極有挑釁意味地豎起了中指,比了一個國際通英友好手勢。 祁正感覺自己似乎該做點什麼,但是判斷了半天也沒有發現適合他現在用非凡能力和非凡物品。 不過他還是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來了一個鏡片大小的符咒,放在自己的拇指蓋上,如拋硬幣一般直接將自己手裡的符咒彈了出去。 同時,他將自己的靈力灌注進符咒之中,同時用古希臘語念出了一段簡短的咒語。 “幻夢!願神明保佑你溺死在與自己的夢境之中。” 他的聲音很輕,就連身邊的人都沒有聽清。 符咒脫手不到三秒鐘,那枚金屬片就直接在空中爆裂開來,化作一道流光鉆進了那個女人的眉心處。 那個女人在不斷下落的過程中看到一枚金屬片在自己的麵前熔毀,爆裂,成為了一道光芒鉆進了她的腦袋裡,然後她整個人的精神就不可控製的變得有些萎靡,上下眼皮就像是兩塊強力磁鐵一樣想要互相靠攏。 樓底下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正仰著頭看著高樓上麵發生的這一幕。由於是復式的三號住戶,樓算不上多高,但是也絕對不算矮的,這掉下去就算不會當場殞命也能在黃泉路上留下一條腳印了。 留下的綠化做得很好,導致樓上的人隻能看到樓底站著兩個人,並不能看清那兩個人的樣貌和服飾。 那個女人與各種樹枝樹葉擦過,砸折了幾根粗壯的樹枝之後,砸到了不知哪裡去。 “沒事,不用擔心,我已經通知過苗遠了,他們會立馬派人去搜查那裡的,她身上中了你的符咒,應該是跑不了多遠了。” 顧一先看著祁正緊蹙起的眉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正沒有回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留下的那一片有些變形的樹叢,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那個女人好像帶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就算是不要了命也要把那個東西帶走。祁正並不擔心那個女人沒有被抓到,而是怕她被抓到之後那個東西已經被提前藏好甚至是轉移走了,那樣的話這件事就很大條了。 那兩個感嘆號剛才在下麵圍觀的人讓他的心裡湧過一絲淡淡的擔憂,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最有些心神不寧的。 不過他也沒過多在意,轉頭將注意力放到了房間裡。 …… “她怎麼睡著了?”一個手提著鳥籠的男人將自己的鳥籠打開,把那隻一直關在籠子裡的黃鸝放了出來,又伸手探了探那個女人的鼻息,“確實是睡著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睡得這麼死,是不是昨天晚上睡少了?” “你以為誰都是你啊?”身旁的儒雅男子上前把女人扶了起來,直接把她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先不說這些,上麵那些人恐怕是很快就會追過來,正門大概是不能走了,暗門和密道要走哪一個安全一點呢?” “暗門的外麵是一個公園,恐怕排查一下很快就會發現我們的行蹤,走秘道吧,直接去另一個小區,那邊還有另一個據點,應該安全一點。” 儒雅男子聞言點點頭,隨即在濃密的樹叢的遮掩下朝著一個方向走過去。不過快要進入密道的時候,他突然把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個女人塞進了另一個男人懷裡,一腳把他踹進了密道裡。 那名男子臉色一變,瞬間明白了什麼,想要上來拽住儒雅男子的衣袖,但是卻被他伸手製止了。 “趙鶴洋,你這是什麼意思?”年輕男人臉色瞬間變了又變,“你到底要乾什麼?” “傻子,你還真的以為我們這麼逃出去就不會被發現了?”儒雅男子輕嗤一聲,搖了搖頭,“我們這樣肯定會被立馬發現,到時候我們三個一個都跑不了。我走暗門,出去找一個合適的演員扮成這個樣子,能給你們吸引不少的火力,你記得出密道之前給大人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頭發,別太招人注目,不然到時候倒黴的還是你。” 說著,他突然從自己的身旁摸了一個籠子出來,笑著對年輕男子晃了晃手裡的籠子。 “記得到了據點之後立馬通知組織裡,讓組織裡派人來回收【神明的傳話筒】,順便掩護你們撤離。如果我後續的行動安全的話,我會先找個酒店住幾天處理完之後我就會再聯係你們。” “為什麼是你?”年輕男子仿佛有些不甘心,看著儒雅男子的臉咬牙切齒地問。 聞言,儒雅男子自嘲般笑了笑,然後撓了撓自己的臉:“因為我不管是穿著、舉止還是氣質都跟常人不一樣,我們在小區裡閑逛的時候他們大多注意的都是我,還有你的那個鳥籠,而你一旦沒了鳥籠整個人的存在感都會降低,所以比較合適保護她。” 看著儒雅男子的嚴肅表情,年輕男人剛到嘴邊的話又突然咽了回去,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背起那個睡的跟頭死豬一樣的女子朝著密道深處走去。 “該死的,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儒雅男子麵色復雜的看著背著女人漸行漸遠的人影,看向他們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堅決。 看到他們的人影消失在了密道裡,儒雅男子這才不急不慢的拿起手邊的籠子,右手的指節環成一個圈吹了兩聲清脆的口哨。 那隻飛走的黃鸝嘰嘰喳喳叫喚了一陣之後直接飛進了籠子裡,還很自覺地關上了籠子門。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被草木遮蓋住的密道口,然後就毅然決然的提著鳥籠走向了另一個相反的方向。 苗遠的人趕到時,整個地方隻留下了一地亂七八糟的草木叢,為數不多的幾點有用的線索還是那幾滴血液,但是血液顯然不是那名女子的,而是她在房間裡的時候沾染上的。 由於血液很少,隻留下了短短幾米的痕跡,不過這些痕跡最終都指向了一片走路才能壓出來的痕跡。 痕跡通往樹叢深處,通往常人不會出現的到地方。被壓倒的灌木痕跡還很新,如果去細嗅的話還能清晰地聞到那種草木折斷之後的那種清新味道。 所有人先是一愣,然後迅速沿著被壓出來的痕跡一路追去,直到路徑到達了盡頭。 走動的痕跡草墻邊突兀的拐了個彎,然後沿著草墻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幾名隊員看著地麵上雜亂的痕跡,眼中的疑惑越來越盛。領頭的那名僭越者走到草墻邊上伸出手扒開草墻表麵的植被,朝著裡麵望了兩眼之後抬手做了個動作。 “這裡麵沒有其他的路,應該是用來迷惑我們的,先沿著他們留下的痕跡走吧。”說著,他轉過身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後才帶著這隻小組離開。 …… 已經從暗門離開的那名儒雅男子長舒了一口氣,輕輕關上了已經廢棄已久的暗門,一邊沿著布滿苔蘚的石階路緩緩踱著步子,一邊整理著身上復古風格的漢服。 他環視了一圈自己的衣服,然後拿掉了上麵沾著的幾片葉子。 葉子都還是鮮綠的,在這個樹葉都有你剛開始凋落的公園裡這種鮮綠的葉子隻有某些品種的高樹上還有,而他身上的這幾片明顯和那些樹不是一個品種,若是有心人去發掘立刻就能發現這一點細節,到時候他就算是再能騙人恐怕也插翅難逃。 就在他摘掉最後幾片葉子的時候,突然心底湧起一陣一陣奇怪的感覺。旋即,他的臉上突然湧起一陣欣慰的笑容,輕輕晃動了兩下手裡的鳥籠。 那群人真不枉費他花了一段時間布設下的偽裝,果真沒有發現那條暗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來他們現在應該在來暗門的路上,也就是說最多二十分鐘之後他們就會到達這裡。 而他,最少還有五分鐘的時間準備,他還要給那些自以為是的官方非凡者留下一點特殊的誤導。 想到這裡,他沿著自己剛剛走過的腳印又折返回去,然後又用力地在苔蘚上踩出來一行更深一些的腳印。 做完一切之後,他突然看著那道暗門笑了笑,這才提著鳥籠不緊不慢的朝著公園的小湖那邊走去。 才走了沒幾分鐘,他的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上去像是有四五個人。 “那邊那個,你剛剛又沒有看見一個女人從那邊離開?” 儒雅男子轉過身來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那個方向,思索了一下之後搖搖頭道:“什麼樣子的女人?” 領頭的僭越者簡單描述了一下那個女人的樣子,還著重強調了他的身上沾著血。 沒想到那名儒雅男子竟然輕笑著搖了搖頭,麵露歉意道:“抱歉,這個確實沒有看到過,那條路好想你平時都沒什麼人走,我也沒怎麼在意。” “是這樣啊。”領頭的僭越者輕抬了抬下巴,思索了一會對著那名儒雅男子點了點頭,“沒事了,你先走吧。” 儒雅男子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襟之後轉身離開,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一樣的笑容,但那抹笑在外人看來就像是探花的狀元郎一樣春風得意,看不出什麼嘲諷的樣子。 就在他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後經突然傳來一陣疼痛,隨後他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地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