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製的大腦結構逐漸破碎成了一堆粉末,逐漸露出了一個閃耀著諸多光芒的橢球狀晶體。 晶體甚至就連拳頭大小都沒有,中心放射出斑斕的色彩,就像酒吧舞池裡的燈球一樣,在小房間的墻壁上投射出一個個光斑。 晶體雖然整體呈現出一種橢球狀,但是如果去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它的表麵其實是由一個個細小的平麵拚接成的,沒有個平麵的中心都放射出一道光芒。 苗遠小心翼翼的將那枚晶體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裡,另一隻手則是抓起那些已經成為了粉末的石頭,將它們一把把朝著不同的方向揚了出去。 說起來也奇怪,那些粉末竟然沒有想正常的塵土末一樣迅速落到地上,而是靜靜的懸浮在空中,在同一刻變得晶瑩,就好像他們之前不是石頭而是透明的水晶一樣。 做完這一切,苗遠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然後將那枚遠古石像鬼的固化腦髓捧在了自己的手心裡,然後直接踏進了自己布置好的場景之中。 在他站定的那一瞬,在一旁觀看著的祁正驚奇的發現那些原先已經在地上布置好的小東西此刻竟然發出了淡淡的熒光,然後以他們為點,眾多的物品之間竟然迅速連接在了一起。 霎時間,眾多規則的星形浮現在地上,每一個星星外麵都纏繞上了一個不大的圓圈。 祁正撓了撓頭,有些詫異。直至此刻,他才親身體驗到苗遠作為一介升華者實力真正到達了什麼層次。 地麵上諸多亮瑩瑩的細線正是他用靈力構建出來的,它們不僅在同一時間出現,就連連接在一起的形狀都無可挑剔。 如果讓祁正來操作的話,那他可能就連讓所有的靈力之線同時出現都不太可能,更不用提還要完成這麼復雜的操作了。 就在他詫異的一瞬間,地麵上的兩根蠟燭上麵的火苗接觸到空氣中漂浮著的晶瑩粉末,瞬間將它們引燃,把整個房間籠罩進了一片火光之中。 那一瞬間,祁正感覺自己就好像失去了苗遠的氣息一樣,在他的感知裡再也感受不到了苗遠的存在。 他可見的慌亂了一瞬,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畢竟苗遠經歷過的事情可比他經歷過的多多了,見識過的大風大浪遠不是祁正所能及的,如果有不對勁的話那苗遠發現的時間肯定比他要早。他既然沒有什麼反應的話,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祁正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看著房間裡麵的場景。 火光的存在僅僅是維持了十幾秒鐘,然後就像是海岸邊的浪水一樣迅速消退了下去。隻不過經過這些烈火的焚燒,房間裡的環境好像發生了什麼很特殊的變化,靈力的濃度有了明顯的提升,而且還帶了一絲祁正感受不出來的某種氣息。 火光退去之後,祁正看到苗遠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視野之中。看到那道身影重新出現,祁正明顯鬆了一口氣,然後聚精會神的打量著儀式的進行。 祁正發現,那抹火光之後構成儀式的那些東西都或多或少的發生了一些變化。 最裡側的兩支蠟燭火焰顏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從開始的偏橙的紅色轉變成了那種漸變的銀色。 外側的三朵三色花的花蕊都染上了細小的銀色火苗,而且在燃燒的同時還在向外冒著淡淡的煙霧。 那四塊小金屬片上麵竟然在那十幾秒裡被刻出了四個不同的畫麵,由於離得太遠祁正看不清那些畫麵究竟是什麼。 而外麵的五個副材料做成的小球已然全部成了粉末,在地麵上形成了四個不同的形態。 至於那六個妄語海螺殼則是內側的花紋變得十分明顯,沒有之前那種若隱若現的虛無感了。而且在被那道火焰灼燒過後,那六個海螺殼盡然都穿出來了一陣陣海浪的聲音,即使是隔著玻璃祁正都能感受到那陣陣海浪聲對他的靈體之盾的沖刷感。 最外側的那七個三棱鏡不知從何處折射出一道道光芒,照射在苗遠的身上。一時間,苗遠整個人就像是被丟進了染料池裡一樣整個人變得五彩斑斕。 苗遠稍微活動了一下雙臂,但還是保持著將那枚固化腦髓捧著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塊晶體。 他的靈感感受到整個房間裡靈力濃度已經飆升到了一種很恐怖的高度,甚至已經快要到達了他所能接受的極端。 他一邊承受著妄語海螺發出來的海浪聲沖刷,一邊用自已先前布置好的儀式將智識果樹的樹心牽引著飄浮了起來。 與之一起飄浮起來還有原本因在地麵上的那些星形圖案,分別從角數從高到低依次從頭到腳排列,看起來充滿了魔法氣息。 他看著自己手心裡的那枚會讓無數女孩為之著迷的晶體,緩緩將自己的靈力注入了進去。 瞬間,那枚晶體飄浮了起來,靜靜的懸浮在離他的臉三四十公分遠的空中,緩緩逆時針轉動著。 在一旁看著的祁正此刻已經看不到苗遠的身影了,因為那些飄浮起來的樹心碎塊竟然在一瞬間破碎成了無數粉末,將苗遠籠罩在了一團煙霧之中。 苗遠根本沒有去管其他的事情,隻是兩眼一隻盯著那枚晶體,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來吧,我準備好了。”他咕噥著,伸出一隻手朝著固化腦髓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那個遠古石像鬼賢者的固化腦髓竟然仿佛受到了某種挑釁了一樣,晃了晃然後變了形狀,從一個橢球狀變成了無數根細線扭結成的“毛線團”。 他伸出幾條細線鞭笞在苗遠的身上,卻在抽打在他身上的前一刻被苗遠抓在了手中,緊緊握在了右手的手心裡。 那枚固化腦髓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將身上絕大多數的線條都分裂出來想要朝著苗遠進攻。 一時間,那個“毛線團”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觸手怪一樣,千百條僅有毛線粗細的“絲線”朝著苗遠發動了劇烈的進攻。 苗遠見狀並沒有閃避,而是站在原地朝著那枚晶體露出了一個嘲諷一樣的笑容,然後準確捕捉到了幾條“絲線”,順著一個方向將一把“絲線”纜入了手中。 不過縱使他能夠抓住再多的“絲線”,大多數的“絲線”沒有被他抓住,而是抽擊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全身各處就像是被火燎過了了一樣變得很痛,身上無數地方有一種被抹了辣椒水一樣的痛覺,火辣辣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沒忍住輕哼了一聲,然後將抓住的“絲線”都交到了右手上。 絕大多數“絲線”都沒能被他抓住,以至於苗遠在空氣裡撈了兩三個來回手裡還隻有一小把。 “絲線”幾乎是完全透明的,若使忽視裡麵那點若隱若現的光芒的話看起來也就是跟一根根細玻璃絲沒什麼兩樣,但僅僅是這一點點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光芒讓苗遠看到了成功的可能。 他朝著光芒最密集的地方用力一握,不出意外的抓住了一小縷一摸一樣的“絲線”,而且它們還在不斷的舞動著,想要抽打苗遠的身體。 看著那些比之前要明顯細了一圈的“絲線”,苗遠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動作卻很警惕的防備著不知會從何處突然閃現出來的“絲線”。 要知道,這些“絲線”可不僅僅是力道大這麼簡單,要是被這細線纏在身上,恐怕不是死傷也得有個缺胳膊少腿。 這是晉升儀式,可不是給自己送命用的! 現在沒有人能夠摻手他和這個固化腦髓之間的戰鬥,不僅僅是固化腦髓沒有任何的額外手段,他同樣也沒有什麼退路,二者之間,必須一生一死。 等到儀式都塵埃落定的時候,要麼就是他被處理掉,成為了遠古石像鬼賢者的新載體,要麼就是它的意識被消磨,非凡力量成為苗遠的一部分。 想到這裡,他的表情變得格外嚴肅,趁著那些“絲線”又一次的進攻又抓住了一大把透明的細線,將他們拽到了自己的手裡。 “絲線”在他的手裡不斷掙紮,甚至還有幾條攀附在了他的胳膊上,試圖勒住胳膊讓他的手鬆開,不過試到最後卻不見一丁點的效果。 苗遠看了看自己現在手裡的那一把“絲線”,心下了然,用力拽住那些“絲線”,將它們另一端連接著的東西拉到了自己麵前。 那個固化的腦髓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團會動的毛線球,上麵延伸出無數條透明細線,張牙舞爪般在空中揮動著,時不時趁著苗遠不注意在他的身上抽一下。 苗遠就算精力再足也不可能用一雙眼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守著自己的周圍,當然也不可能防住那些細線的攻擊,所以權衡過利弊之後他選擇了主動出擊。 他和遠古石像鬼賢者的真正戰場並不是在這裡,現在不論是他還是遠古石像鬼賢者所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在削弱對方的有生力量罷了,他們的最終決戰還是要留到那個地方去的。 苗遠用力將那個“線團”拽到自己麵前,趁著對方沒有反應過來,抬起另一隻手薅住了身邊下的細線,一邊用力撕扯著一邊將那個毛線團湊到了他的麵前。 無數的流光在細線相互纏繞構成的“線團”內部肆意流淌著,沿著每一條細線的紋路匯聚到“線團”的最中心。 苗遠看著那個流光溢彩的“線團”,一咬牙,將它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清涼的觸感從額頭傳來,就像是一種冰冰涼涼的液體從他的眉心處鉆進了他的身體裡,帶著一點令人意想不到的觸感遊蕩在他的腦海裡。 苗遠趁著自己還能夠支配自己的身體,用力地扯動著那些“絲線”,似是要將那個“線團”從中間扯開,而他也一個不注意被一條沒被抓住的細線狠狠的抽在了後背上。 下一瞬,他便陷入了一片看不清的空白之中,而他的不遠處,立著一個全身灰白色的石雕。 隻不過那個石雕好像在……哀嚎? …… 祁正冷靜地看著玻璃後的房間,時不時閉上眼睛去感受一那個房間裡的靈力波動,試圖從不同的角度去分析這個晉升儀式的原理,但是由於他對這個儀式一竅不通,所以觀察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來。 他雖然跟著苗遠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儀式學,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但是對於這種儀式流程和材料都不知道的儀式還是一無所知的,最少想要了解起來不是那麼簡單。 祁正還在這麼想著,忽然察覺到一陣極為搶到的力量從這裡一掃而過,在這個房間所在的位置停留了幾秒之後便迅速移開了。 祁正感覺自己剛才察覺到那道氣息的時候就像是感覺有一條恐龍正站在自己的麵前垂下它的頭顱打量著這裡。 那種感覺令他感到一陣心悸,甚至有一種雙腿發軟的無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種氣息在西席卷了過來,隻不過這一次停留的時間頗長,而且中心好像並不是在苗遠身上。 祁正壓住心底的悸動,抬起頭看了房頂一眼。 直接告訴他,那種氣息就來自於那裡,準確來說還不是房頂的位置,要稍稍矮一些,但是祁正在那裡什麼都沒有看到,即便是靈視狀態下都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那道令人心悸的氣息才從這裡離開,不知去往了哪裡。 感受到那種氣息的消散,祁正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就怕這種詭異的力量會影響到苗遠的晉升,說不定還會讓苗遠因此而晉升失敗,不過現在看來還好,房間裡暫時還沒有儀式失敗的跡象。 他正這麼想著,房間裡那樹心變成的粉末開始逐漸沉降下來,讓房間裡原本跟濃霧一樣變得模糊的空氣逐漸清晰起來。 而祁正清楚地看到不遠處的房間中央,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身影,而他的手裡托舉著一塊橢球狀的晶體,還把那枚晶體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