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祁正輕輕皺了一下眉。 其實【烈日教廷】對【帷幕】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並不主動要求【烈日教廷】的成員與【帷幕】,但同時也不會阻止。 但是值得注意的一點是,他們更願意鼓勵那些並未加入官方非凡者組織的“編外成員”對【帷幕】進行追緝。 畢竟是人見人打的邪神信徒,他們若是不對【帷幕】進行通緝恐怕是有點說不過去。至於說為什麼他們不願意主動要求成員追捕【帷幕】成員,其實也很簡單。 畢竟如果這個時候再和【帷幕】撕破臉皮的話,恐怕短時間之內【烈日教廷】就會成為那些邪惡非凡者組織的眾矢之的,甚至會被群起而攻之也說不定。 也正是因為這樣,【烈日教廷】才出此下策,而且由於國外的非凡者鮮少加入官方非凡者組織,所以國外對於【帷幕】的管控才會這麼鬆散。 不過嘛,看著那張標記好了地點的地圖,祁正的嘴角輕輕揚起一抹笑意。 據點差不多了解清楚了,那接下來就是準備讓我好去打聽打聽有什麼能夠接觸到他們的渠道了。 如果運氣好的話,祁正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手,隻需要等待穆戰先帶給自己好消息就可以。 但是穆戰先能不能帶給他【帷幕】的消息這還要另說,而他則是準備在那之前去先去那幾個【帷幕】的非凡者經常出現的地方打聽一下,這說不定會有些收獲。 不過一想到穆戰先,祁正就總感覺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熟悉的感覺總是油然而生,但是就是說不出是在什麼地方聽說過。 他畢竟就是個凡人,記憶裡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會記得自己經歷之中的點點滴滴,就更不用說這個隻聽過一次的名字了。 剛好,祁正也準備趁著這個來過去長河之上的機會順便看一眼自己對這個名字的印象究竟來源於何處。 想著,祁正再次分出一點靈力融入到了腳下的河水之中,靜靜等待著其他的畫麵形成。 很快,水中倒影著的畫麵就發生了變化,隻不過這次浮現出來的畫麵並不如先前那段那般平和,反而看起來有些恐怖。 開頭是一張張畫風詭異的血色繪畫,尤其是其中幾張比較大的畫,就像是用手蘸著顏料塗抹在畫紙上的一樣,看起來很是潦草,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作畫者的能力,僅用寥寥幾下就十分準確的概括出了這幅畫作之中的內容。 畫很多,其中絕大多數畫風都偏詭異,但是畫的內容卻是寫實的。畫中的內容沒有相同的,都是不同的地點,但是卻能清楚的發現裡麵的圖畫幾乎有著一樣陰暗的感覺。 圖畫如同廢棄的草稿紙一般散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幾張成一摞,甚至有的還沒有動過,就那麼堆在某個角落,看起來十分雜亂。 房間中央的地板上坐著一個人,準確來說也不是坐著,而是跪趴在地上,一張又一張的辨認著裡麵的場景。 良久之後,他推了推臉上掛著的那副眼鏡,有些疲憊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將手裡的那一張不知放在了那一摞上麵。 他的這項工作做了很久,最終將畫作分成了六七組,然後將其中的一部分分別裝進了幾個牛皮紙袋裡,封好口之後似乎寄了出去。 至於說剩下的一大部分,祁正經過仔細觀察,發現這些沒有不包起來的要麼就是畫的亂七八糟,看不出是什麼地方的,要麼就是畫的很詭異,祁正感覺多看兩眼頭腦都會變的劇烈疼痛的。 僅僅是隔著過去的水麵都能給自己帶來如此之大的精神沖擊,祁正甚至都有些懷疑這些玩意究竟是些什麼東西了。 不過他寄出去了的那些畫作祁正是能看的,而且還看得一清二楚。 而他倒回去重新去看那些被寄出去的畫作的時候,他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之中,遲遲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那些畫他熟悉的很,而且不僅熟悉,他還親眼見過這些畫作,在【鍛造師協會】總部。 沒記錯的話,那好像是一次關於【淵底之獄】妄圖染指現世的一次災難,卻被一些突然寄來的畫作所揭發,隨即就得到了諸多官方非凡者組織的聯合鎮壓,最終才化險為夷。 而那次的揭發人好像就是叫穆戰先,而且祁正沒記錯的話安鈞似乎認識這個叫穆戰先的人,而穆戰先本人並不知曉這件事。 如此看來,似乎他作為七號一直沒有去【鍛造師協會】登記的事情【鍛造師協會】的高層應該是一直都知曉的,隻不過他們並沒有戳破而已。 而且安鈞似乎還很清楚穆戰先背後的勢力和他身中汙染的緣故,似乎【鍛造師協會】掌握著類似的很多信息。 要說穆戰先是靠著單打獨鬥走到現在的,祁正那是一萬個不相信,畢竟他成為非凡者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十五年,十五年別說稱為褻瀆者了,就算是成為了升華者都不一定能把非凡力量共化完。 更何況他進入非凡界的時候還是一介散人,並沒有加入任何的組織,毫無根基的在神秘界中摸爬滾打十五年就能超越人類超過八千年的探索,那他覺得穆戰先都可以直接另開一個種族了。 所以說,祁正很肯定穆戰先本人絕對不是那種沒有背景的人,他絕對有著自己的路子,但是並不是在國內費克勞爾組建的那種非凡者聚會,而是某種祁正所不知道的渠道。 而且據祁正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雖然穆戰先本人是到了國外,可他和那種渠道的聯係並沒有斷開。 所以祁正直接排除了見麵接觸這種方法,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他這條渠道究竟是什麼,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試一下。 畢竟能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晉升成為褻瀆者那絕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事,這對他的復仇來說那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但是他也知道,想要獲得相應的報酬,那就要先付出足夠的代價,而能夠用這麼短的時間晉升到褻瀆者,那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也是十分慘重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祁正將自己看到的東西都記了下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周圍的霧氣突然不知為何變得暗淡了些許,但是他腳下的那片過去長河的河水似乎也變得澄澈了幾分。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威壓從各個方向湧來,如同千鈞重的大山壓在了他的頭頂,威壓之重甚至讓他的喘息都變得急促起來。 宛如神明一般的力量被施加在他的身上,把他原本挺立的身子他的彎曲下去,直到呈跪伏姿態,強製讓他直不起身子來。 祁正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顫抖著雙臂想要將自己的身子撐起,卻發現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讓他的身體移動半分,甚至越掙紮,那股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量就越強。 這一個變故讓祁正有些發懵,猶豫了片刻之後選擇放鬆了站起來的力量,僅僅是讓自己的身子不再向下移動。 不過僅僅是這樣他的力氣都顯得有些不足,在支撐的過程中還能看到他的手臂在輕輕地顫抖著的。 祁正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開始思考起了對策。他不能長時間逗留在這裡,以他的靈感還不能抵禦歷史的迷霧帶來的汙染,如果在這裡呆了太長的時間的話恐怕他的精神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 至於說消耗靈力的問題,這個倒不用太擔心,畢竟消耗的也不多,祁正暫時還完全能承受的過來,最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不成問題。 如果他在三天之內還不能找到脫身的辦法的話,那說不定會因靈力不足而被汙染,不過那個時候他恐怕早就已經被歷史的迷霧變成怪物了。 說起怪物,祁正這次到過去長河上來好像還沒有看見過之前遇到過的那種被歷史的迷霧完全浸潤而產生的怪物。 這是好事,最少不用想辦法去清理這些東西了,畢竟這種怪物對不起來可沒那麼容易,一個不小心的話說不定就直接被他們撕成兩半了。 那些怪物形態不一,甚至大多數都不是人形了,不過他們之中的大多數都保持著戰鬥的本能以及對陌生生物的敵意,對戰起來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類一樣。 他了解過,那些生物通常被曾經的命運靈途的非凡者稱為“被侵蝕者”,顧名思義就是那些被歷史的迷霧侵蝕而導致迷失的怪物。 不過書上並沒有記載過多相似的資料,祁正也沒辦法從那裡獲取更多的信息。 不過這倒是讓祁正想起來那份資料上記載著的一個奇怪的小故事。 第一個被命運選擇中的人開辟了命運靈途之後,無數的慕名者蜂擁而至,不顧一切的加入了這個能與命運相叫板的靈途。 再後來,人們發現了過去的長河,一個接一個的進入這片未被發現、未被探索的地區,隻不過這裡處處彌漫著讓人看不清腳下的灰霧。 人們在歷史的迷霧之中探索,想要將這片看不到盡頭的土地開發成開發的領地,將這裡作為他們藏身的地區。 不過伴隨著他們在這片地區的活動,這些人的非凡力量逐漸被共化,導致不少人眼前的迷霧開始變淡,讓他們之間能夠看清這裡的環境。 在這個過程之中,一些人逐漸被歷史的迷霧侵蝕了靈力,讓他們的力量有了掌控過去力量的能力,而這個能力也逐漸擴展到了大部分的人能夠使用。 有些人認為這個時候應該知足,便選擇了退出,從過去長河之上選擇了離開,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這些還不夠,於是繼續留在這裡試圖獲取更為強大的力量。 但是天不遂人願,或許是他們的勃勃野心激怒了上天,歷史的迷霧逐漸湧入他們身體當中,同化著這些本不應該屬於這裡的血肉。 最終,太多的歷史迷霧湧入了他們的身體當中,讓他們的精神和肉體開始受到折磨,最終他們的須發變成了會蠕動的觸手,他們的皮膚上長出了數不清的皺紋和眼睛,他們的肢體逐漸扭曲,最終它們成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這群“怪物”的理智永遠被不停叫囂的錯亂的歷史所淹沒,隻能憑借著成為怪物之前的經驗和本能對生物進行狩獵。 而它們又被這片區域後來的非凡者稱為“歷史徘徊者”。 不過祁正個人感覺,這個故事應該是真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最少可信度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畢竟裡麵的內容和祁正在了解到這些家夥之前的猜測大差不差。 至於說這個故事究竟是真是假,他不能確定,畢竟這是有著幾千年的過去了,祁正不能也沒辦法去確認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就在他思考之間,身上的壓力已然大到了祁正都沒太有辦法支撐住的地步,幾乎把他整個人都壓趴了。 祁正幾乎要確信,接下來恐怕這股巨力會把自己壓到身下的過去長河之中了。 如果這是真的的話,那別說什麼被歷史迷霧侵蝕和靈力消耗一空了,恐怕他接觸到過去長河水麵下的東西用不了多久就會直接從這消失吧。 畢竟過去的力量不可阻擋,如果裡麵進入了什麼不屬於過去的東西,那恐怕頃刻就會被平靜水麵下湍急的水流給撕成碎片,連渣子都不剩。 就算他的力量能夠挺過去,可他又有多少的靈力足夠他抵抗呢,祁正僅僅是把自己的手伸進去片刻都能讓他的靈力飛速流逝,更何況是整個人都浸泡下去呢。 一想到這裡,祁正感覺自己的臉上劃落下幾滴冷汗,滴在過去長河的水麵上,形成一朵水花。 似乎是要驗證祁正的想法一樣,那滴汗水在水中呈現出一抹涇渭分明的澄澈,然後下一刻便被撕的粉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痕跡。 看著那個場景,祁正掙紮的力量逐漸變得越來越強,卻始終沒有絲毫動靜,這不是就連半分的移動都沒有。 隻不過在他掙紮的過程之中,祁正看到過去長河的水底似乎快速劃過去什麼東西。